威风凛凛，十大明王！

在游览佛教名胜的时候，总能见到一脸怒容的塑像，宝相庄严却难免让人心生畏惧。其实，他们很有可能是明王像。什么？你说你不知道什么是明王？那就让小探君来告诉你吧。

山西浑源县永安寺明代水陆壁画北墙西侧明王

什么是明王？

说到明王，就要说到佛教密宗了。明王，又称持明王、忿怒尊、威怒王。密宗认为，诸佛可显现自性轮身、正法轮身和教令轮身三种身。自性轮身，即本地之佛体；正法轮身，即现菩萨之身；教令轮身，即现明王忿怒之相。就像大日如来为自性轮身，般若菩萨为正法轮身，不动明王为教令轮身，其实他们是同一个神。

法门寺佛祖圣砖·十大明王

《仁王护国般若波罗蜜多经陀罗尼念诵仪轨》里，是这样说的，“依二种轮现身有异：一者法轮，现真实身，所修行愿报得身故；二教令轮，示威怒身，由起大悲现威猛故。”

山西浑源县永安寺明代水陆壁画北墙东侧明王

密教的明王多作为曼荼罗法的护法出现，而密藏经典有多种曼荼罗，从而形成如四大明王、五大明王、八大明王、十大明王等明王组合。

明王组合是如何形成的？

依上文所述，明王就是菩萨的三重身之一，其特点就是呈现愤怒的样子。而佛和菩萨显现愤怒像这种特点，恰恰是密教神灵的基本特质之一。

明王的出现-愤怒像？

密教愤怒像的塑造具有针对性，是为了降伏外道以及所谓的“破坏正法者”而变现愤怒像，“欲破坏正法者既至道场，见彼所宗奉大天，又蒙不思议法食之施，恶心即灭，弃舍魔事”（《大日经疏》）。

清明王大同市浑源大云寺

但是为什么菩萨要“愤怒”起来呢？这就要从佛教的发源地印度说起了。6世纪以后，佛教在印度有所衰落，为争取信众，大量吸纳外道神灵，由此一些形貌怪异、举止夸张、凶恶狰狞、威猛雄壮的神灵形象进入佛教，其中也包括一些多首多臂、容貌愤怒之像。

明甘露军吒利明王忻州市繁峙公主寺

6世纪至7世纪的后笈多王朝，兴都教与佛教并盛，8世纪以后的帕拉王朝，亦流行密教，此兴都教的诸神像与密教像，应即是影响唐代密教多首多臂像的祖形。（《唐代密教多首多臂观音像探讨》）

这类愤怒像最初亦称作金刚，被作为佛教护法，形成密教之金刚部。曼荼罗法兴起后，被置于曼荼罗的四方及四角。《陀罗尼集经》中已经初步形成了金刚部，一般位于曼荼罗第二院之南方，这一点与《大毘卢遮那成佛神变加持经》之胎藏曼荼罗金刚部方位是一致的。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密教胎藏、金刚界曼荼罗中均有金刚部。

木雕彩绘不动明王日本醍醐寺藏

金刚、菩萨出现多面多臂愤怒像，与原来之庄严、平和、喜乐形象大相径庭。这说明密教在修法及度化众生方面的指导思想的新变化，即以特殊的手段达到目的，应付所谓的刚强难化众生。多面多臂之神灵形象既具有威慑性、震撼力，同时也削弱了其庄严之神圣性，增添了实用性、亲民性、世俗性。

明王的发展-由单向多？

十大明王作为一个系统形成之前，单尊的明王已经在早期的密教经典中出现，大多作为佛教的护法神性质。7世纪以后，曼荼罗法逐渐发达，作为曼荼罗的外护，明王数量增加，另一方面被作为佛和菩萨的教令轮身予以理论解释，实际是提高了明王的地位，将其提高到菩萨甚至佛的同等地位。

清乾隆铜铸金大威德金刚像

在明王系统发展的过程中，佛教将明王归入金刚部的大部类之中，但在曼荼罗法之中明王仍然多以护法的性质存在。明王集中部类出现是胎藏曼荼罗法和金刚界曼荼罗法中的金刚部，一般情况分布在曼荼罗的四门四角和上下位。因为有各种不同之曼荼罗，从而形成诸如四大明王、五大明王、八大明王、十大明王之组合。

不动明王、马首明王忻州市繁峙公主寺

八大明王被密教经典解释为由八大菩萨显现愤怒像转化而来，并形成定说，实际发展脉络是因八大菩萨影响很大，所以密教直接借用了八大菩萨威名，将其阐释为八大明王。

唐降三世明王像西安安国寺旧址出土

由此，也可以窥见密教神灵系统形成的大致理路。唐龙朔三年（663）天竺三藏厥号那提翻译《师子庄严王菩萨请问经》（又名《八曼荼罗经》）强调，供养诸佛菩萨修法的方式是作曼荼罗，形式是方院之内列八圆场，特别强调供养观世音菩萨、弥勒菩萨、虚空藏菩萨、普贤菩萨、执金刚主菩萨（金刚手）、文殊师利菩萨、止诸障菩萨（除盖障）、地藏菩萨，名八曼荼罗。

大足石窟大佛湾第22龛十大明王马首明王

唐达磨栖那译《大妙金刚大甘露军拏利焰鬘炽盛佛顶经》则将八大菩萨密教化，系统阐述了八大菩萨一一变现为八大明王，并描述其形象、真言。但其八大明王具体形象、身色、手持与宋法贤译《佛说瑜伽大教王经》大多不一致。唐代绘制曼荼罗中增加八大明王的著作只有《大妙金刚大甘露军拏利焰鬘炽盛佛顶经》和《金刚峰楼阁一切瑜伽瑜祇经》。

大足石窟大佛湾第22龛十大明王大力明王

至于“十大明王”这个组合的出现，则是宋代的事。宋代施护译《佛说一切如来金刚三业最上秘密大教王经》则明确提到了“十忿怒”，其十大明王是焰鬘得迦明王、钵啰研得迦明王、钵讷鬘得迦明王、尾觐难得迦明王、不动尊明王、咤枳明王、儞罗难拏明王、大力明王、大明轮明王、降三界明王。在其〈真言品〉中又以嚩日啰播哆罗明王取代大明轮明王。“此名毘卢遮那金刚敬爱三昧出生三摩地法。”

大足石窟大佛湾第22龛十大明王不动尊明王

此时，十大明王仍然是起到防护作用，主要布置于四门及四角，构成八大明王，增加的两位主要是防护修行者，被称为上下位，进一步表明其有序性和等级性。关于十大明王的排布也是按照四门四角以及上下方安排，但在同一平面安排了四门四角之后，上方应为中心之左，下方应为中心之右，中间坐修行者。

大足石窟大佛湾第22龛十大明王大轮明王

同时代还要法贤译《佛说幻化网大瑜伽教十忿怒明王大明观想仪轨经》，是根据本经《佛说一切如来金刚三业最上秘密大教王经》而制定的针对十大明王的修行观想仪轨，其十大明王名号与《佛说瑜伽大教王经》十大明王名号一致，身色、形态、持物亦基本一致。

大足石窟大佛湾第22龛十大明王步掷明王

当然，除了这二人，其他研究佛教的学者也翻译了大量的经典，里面也有关于十大明王的记载。综合这些经典，十大明王之系统主要是来自《佛说瑜伽大教王经》。他们分别是：

焰鬘得迦明王、钵啰研得迦明王、钵讷鬘得迦明王、尾觐难得迦明王、不动尊明王、咤枳明王、儞罗难拏明王、大力明王、嚩日啰播哆罗明王、降三界明王。

其中与早期八大明王能对应者主要是焰鬘得迦明王，即文殊菩萨；钵啰研得迦明王即无能胜明王，亦即地藏菩萨；钵讷鬘得迦明王即马首明王，亦即普贤菩萨；不动尊明王即除盖障菩萨；降三界明王即金刚手菩萨，其他明王与传统八大菩萨变现之明王不能对应。但后世水陆法会中吸纳之十大明王，则是在八大菩萨变现的八大明王基础上增加了大力明王和甘露军荼利明王，可以看作是中国祖师之创新。

大足石窟大佛湾第22龛十大明王降三世明王

从后世流传之八大明王和十大明王壁画以及塑像可以发现，后世实物的十大明王多是以唐代经典载述之八大明王为基础加以适度发挥而创作，完全以宋代《佛说瑜伽大教王经》为经典依据的实物只有云南大理剑川石窟八大明王比较符合，但也受到唐代经典的影响，特别是在明王名称方面。

大足石窟大佛湾第22龛十大明王甘露军荼利明王

十大明王，都有谁？

基于上文的介绍，这里以山西右玉宝宁寺明代十大明王水陆画为例，介绍一下每一位明王的具体情况。通常明王的形象是面相丰满，大怒，双眼如炬，头发蓬立赤黄色。以虎皮为衣，骷髅头为饰，各有三面，每面都由三只眼睛，出现六臂或八臂，全身站立呈现舞姿，各有日轮圆光及宝座。他们不同特征主要是以各自头顶戴的佛、菩萨，手持的法器及坐骑来区别化身。

步掷明王，他是普贤菩萨化身，可济度六道，有使罪人发现其菩提心及降伏恶魔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