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吵了!别吵了!求求你们别吵了!”
小小的身影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哭喊着,稚嫩的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仿佛这样就能抓住摇摇欲坠的家。那是2008年的夏天,空气里弥漫着闷热的湿气,知了在窗外不知疲倦地叫着,而屋内的争吵声却像一把把尖刀,刺穿了这本该平静的午后。我永远忘不了那个画面,那是我这辈子都无法抹去的阴影。
1.破碎的瓷娃娃那年我八岁,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我的世界很简单,有爸爸妈妈的爱,有香甜的糖果,还有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耍的快乐。可这一切,都在那一天被彻底打破了。
那天,妈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翻箱倒柜,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什么。爸爸下班回来,看到家里一片狼藉,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你又在闹什么?”他的声音很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妈妈没有理他,继续翻找着,直到从衣柜的最底层,翻出一个泛黄的信封。
信封上写着一个陌生的名字,妈妈的手微微颤抖着,打开了信封。我好奇地凑过去,只看到里面是一些密密麻麻的字,我看不懂。爸爸一把夺过信封,脸色变得铁青。“你竟然还留着这些东西!”他怒吼着,把信封撕得粉碎,碎片像雪花一样飘落下来。
妈妈也爆发了,她尖叫着:“我留着怎么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干的那些事吗?”接下来的话,我听不太懂,只知道他们越吵越凶,声音越来越大,仿佛要把整个房子都震塌了。我吓坏了,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客厅的老式挂钟刚好敲了三下,沉闷的钟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更显得压抑。窗外,阳台上那盆枯姜的茉莉花,在风中摇曳着,仿佛也在为这个破碎的家感到悲伤。那盆茉莉花是妈妈最喜欢的,她说茉莉花香能让她心情平静,可现在,花已经枯萎了,妈妈的心情也一样。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只知道,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爱我了。他们眼里只有愤怒和仇恨,仿佛我是个多余的人。我害怕极了,我害怕他们会分开,害怕我会失去这个家。
2.无力的祈求争吵还在继续,爸爸妈妈的声音越来越大,我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聋了。我再也忍不住了,冲到他们面前,跪了下来。“别吵了!别吵了!求求你们别吵了!”我哭喊着,声音嘶哑。
我的哭喊并没有让他们停下来,他们依然在争吵,仿佛根本没有看到我。我绝望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能不停地哭,不停地求他们。我记得当时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爸爸妈妈和好,让这个家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我看到妈妈的眼角也湿润了,但她只是别过头去,不看我。爸爸的表情有些动容,但他只是叹了口气,没有说话。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孤立无援,无助到了极点。我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额头都磕红了。我心里默默地祈祷着,祈祷上帝能够听到我的声音,让爸爸妈妈和好。我记得当时我最喜欢的动画片是《圣斗士星矢》,我希望自己也能像星矢一样,拥有强大的力量,能够保护我的家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争吵终于停了下来。爸爸妈妈都沉默了,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我的哭声在回荡。妈妈走过来,把我抱在怀里,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对不起,孩子,对不起……”她哽咽着说。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只知道,我的心已经碎了。我感觉自己像一个破碎的瓷娃娃,再也无法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了。那一天,我第一次尝到了绝望的滋味,那种滋味,比任何苦药都难以下咽。虽然争吵暂时停止了,但裂痕已经产生,无法弥合。从那以后,爸爸妈妈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冷淡,他们很少说话,也很少有笑容。家里总是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努力地想要让他们和好,我 стараюсь 做一个乖孩子, стараюсь 让他们开心。我每天帮妈妈做家务, стараюсь 考个好成绩, стараюсь 不让他们操心。但我所做的一切,都无济于事。
我记得有一次,我偷偷地把爸爸妈妈的照片放在一起,希望他们能够像以前一样亲密。但当我看到照片时,却发现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丝勉强,没有了以前的甜蜜。那一刻,我彻底明白了,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我开始变得沉默寡言,我不再像以前那样爱笑了。我把自己封闭起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开始喜欢看书,喜欢写日记,我把所有的心事都写在日记里,那里是我唯一的避风港。
我记得当时最流行的手机是诺基亚,我经常收到朋友们发来的短信,短信提示音是清脆的“嘟嘟”声。但我却很少回复,我害怕和别人交流,我害怕别人会问我关于家庭的事情。我总是把手机调成静音,假装自己与世隔绝,这样我就不用面对那些残酷的现实了。4.泛黄的离婚协议时间一天天过去,我慢慢地长大,也渐渐地明白了,爸爸妈妈之间的矛盾已经无法调和。他们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婚。
那天,妈妈拿出一份泛黄的离婚协议,递给爸爸。我看到协议书上,有一块淡淡的咖啡渍,那是他们上次吵架时不小心洒上去的。那块咖啡渍,就像一个无法抹去的污点,永远地留在了这份协议书上,也永远地留在了我的记忆里。爸爸默默地接过协议书,看了一眼,然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崩塌了。我努力地想要阻止他们,但我却无能为力。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签字,看着他们把这个家彻底拆散。
离婚后,我跟着妈妈生活。爸爸很少来看我,即使来了,也只是匆匆地看一眼,然后就走了。我感觉自己被抛弃了,我感觉自己不再是他的女儿了。
我开始变得叛逆,我开始逃学,我开始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我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发泄自己的不满,来表达自己的痛苦。但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让自己更加痛苦。
我记得有一次,我喝得酩酊大醉,躺在马路边上。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我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就在我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我看到了妈妈的身影。她跑过来,把我抱在怀里,哭着说:“孩子,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
妈妈的哭声唤醒了我,我突然意识到,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不能让妈妈伤心,我不能让爸爸失望。我要重新开始,我要努力地生活,我要活出自己的精彩。
5.铭记一辈子的阴影虽然我已经长大成人,但我仍然无法忘记童年的阴影。那段痛苦的经历,像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时常在我的脑海中浮现。
我害怕争吵,我害怕看到别人吵架。每当听到争吵声,我就会感到心慌意乱,仿佛回到了那个充满恐惧的夜晚。
我不敢轻易地相信爱情,我害怕婚姻,我害怕重蹈爸爸妈妈的覆辙。我总是小心翼翼地保护自己,不敢轻易地付出真心。
但我知道,我不能一直活在过去的阴影里。我要学会放下,学会原谅,学会重新开始。我要用自己的努力,去创造属于自己的幸福。
我开始学习心理学,我想要了解自己的内心,我想要找到走出阴影的方法。我开始参加一些公益活动,我想要帮助那些和我有类似经历的孩子。
我记得有一次,我遇到一个和当年我一样,跪在地上祈求父母不要吵架的孩子。我走过去,把他抱在怀里,轻轻地对他说:“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童年,我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无助的自己。我希望我的拥抱,能够给他带来一丝温暖,能够让他感受到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