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唐志明,出生在七十年代的山村。那时候,村里家家户户孩子都多,我们家也不例外,我上面有两个哥哥和两个姐姐,再加上我,五个孩子凑在一起,也算幸福的一家。虽然家里贫穷,但我们兄弟姐妹几个,感情却很好。
我出生那会,家里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父亲为了能让我们吃饱饭,硬着头皮去邻村姑姑家借粮。那时候天气还冷着,屋外下着鹅毛大雪,父亲就穿了件破旧的厚棉袄,便出门去了。结果,眼看天慢慢黑了下来,可父亲还没回家。母亲心里顿时感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正打算出门去找,村里的安叔就急匆匆地跑来了,大喊:“嫂子,嫂子,不好了,我哥出事了!”
母亲一听,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双手紧紧抓着安叔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怎么回事?我丈夫他怎么了?”安叔来不及细说,拉着母亲就往大湾跑去。到了地方一看,当时父亲浑身是血,躺在草丛里,腿都断了,母亲当场就晕了过去,是村里的几个婶婶合力将她扶回家的。
后来村里人赶紧把父亲抬回了村,找了大夫来看。可大夫看见父亲的伤势,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他伤得太重了,怕是救不回来了。”父亲就这么走了,留下母亲和我们几个孩子,日子更是难上加难。
母亲为了养活我们,背着我,挨家挨户地借粮。村里人看我们孤儿寡母的,都挺可怜,纷纷伸出援手。那时候,大哥二哥在队里放牛,三姐四姐每天外出捡牛粪、捡柴火,一家子就这么艰难地过着。
在我六岁的那年冬天,四姐带着我去捡牛粪。路上碰着个小姑娘,穿着花棉袄,脏兮兮的,但棉袄上一个补丁也没有,看起来像是出生在富裕家庭。只见那个小姑娘盯着我们看,我跟四姐也看着她。结果,不知怎得她就这么一路跟着我们回了家。
我问她:“你怎么跟着我们回家了?你家在哪儿呢?”可那个小姑娘什么也不说,就是哭。等母亲回到家中一看,也愣住了。问她名字、家住哪儿,她都不说,就是摇头。母亲心善,就把她留了下来,想着等找到她家人再送回去。
这一住就是三年,小姑娘成了我们家的一份子,我们给她取名叫暖冬。暖冬不爱说话,在学校里总被人叫“哑巴”。我看不惯其他同学欺负她,就给她撑腰:“她是我的妹妹,你们谁也别想欺负她!”这也让暖冬特别依赖我,每天都跟在我屁股后面,安静得像只小猫。
后来,我上学了,暖冬也闹着跟着去。但她就是不愿意读书,只读到小学毕业就不读了。母亲怎么劝都不行,暖冬就是摇头。不读书的暖冬,就跟着母亲去干活。那时候,四姐去读中专了,大哥二哥和三姐也结婚了,家里就剩下母亲、暖冬和我。
后来我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师专,暖冬知道后特别高兴。可等我去学校报到后不久,暖冬的亲生父母便找来了。当时暖冬不想走,但她父母跪在母亲和暖冬面前,求她跟他们回去。
原来,暖冬父母是教授,因为成分问题被送去劳动改造。导致暖冬被送去亲戚家,结果亲戚对她不好,时常无缘无故打骂她,她被逼急了,就自己偷偷跑出来找她的父母,可她一个小孩又能做什么呢?后来她迷路,还差点儿被人卖掉。
母亲看暖冬的父母也不容易,就劝暖冬跟他们回去。母亲轻轻地抚摸着暖冬的头,温柔地说:“暖冬,你找到了自己的家,应该高兴才是。去吧,跟他们回去,那里有更好的生活和未来。”暖冬的眼里闪烁着泪光,她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我,最终点了点头。
暖冬离开的那天,我没有去送她。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更怕她会因为我而舍不得离开。但我知道,她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可等暖冬走后,我的心里就一直空落落的,就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岁月流逝,等我从师专毕业后,被分配到镇上的小学当了数学老师。每天跟孩子们打交道,我心里才慢慢充实起来。但一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还是会想起暖冬,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我到了27岁时,就成了大龄青年。母亲常催着我相亲,可我总是不满意。其实那些姑娘长得都挺好看,但我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母亲问我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姑娘,我憋了半天,说了句:“我就想找一个安静点儿的,像暖冬一样的。”母亲听后直摇头。
没想到,缘分真的来了。那天周四傍晚,我推着单车从学校出来,准备回村里看看母亲。突然,我听到有人在远处叫我:“志明哥!”我当时愣了一下,等我转头一看,眼前是一个漂亮的姑娘。等我仔细一瞧,才发现是暖冬回来了!
我当时激动得不行,问她:“暖冬你回来了?这些年你过得好吗?”暖冬笑着说:“我早就想回来了,只是我爸妈非要要读书、没时间。现在我学业有成,就来看你们了。”我这才发现,暖冬已经是个大姑娘了,活泼大方,跟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我问暖冬有没有男朋友,暖冬说有,是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我听后,心里咯噔一下,她有男朋友了?我失落地低下了头。但暖冬接下来的话,又让我燃起了希望。她说:“我很喜欢他,我一定要嫁给他,做他一辈子的爱人。”我当时心里暗暗想,难道这个“他”是我?
等我鼓起勇气问暖冬:“你说的那个男朋友,不会是我吧?”暖冬听后愣住了,然后笑了起来:“就是你呀!傻瓜!”我听后,高兴得差点儿跳起来。原来,暖冬心里一直有我!
后来我们把事情跟母亲一说,母亲高兴得合不拢嘴。暖冬父母也非常同意我们的婚事。在双方父母的操持下,我们举办了隆重的婚礼。婚后的我们,过得特别幸福。人生路虽然曲折,但我和她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我想,这就是缘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