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上古历史分为三皇时期和五帝时期。《山海经》虽然对三皇时期有所讲述,但都比较零碎、模糊,很难理清脉络,而《易经》的讲述则比较系统,可以补充《山海经》的不足。在接下来的几个章节里,先从《易经》入手,了解有关三皇的故事。
三皇五帝的故事可谓家喻户晓,但故事的内容却是众说纷纭,仅仅是三皇的身份就有众多的说法,但不管是哪种说法,伏羲氏都是三皇之一,而且是三皇之首。
那么,伏羲到底是谁?何以称皇?
在神话传说中,伏羲是八卦的创立者。相传在上古时期,黄河中出现一匹龙马背负一张奇特的图案献给伏羲,这张图案就是传说中的河图,伏羲就是根据河图创立了八卦。
居然会有一匹龙马找到一张叫河图的图案献给伏羲,无论怎样看都让人感到难以置信。还有,龙马是从何处找到河图的呢?这张河图又是谁绘制的呢?
要解决这些疑问,只能从《易经》中寻找答案。
关于八卦的创立,《易经》中也有记载,请看《易·系辞》下篇的第二章:“古者包牺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作结绳而为网罟,以佃以渔,盖取诸离。”
稍加对比就不难发现,在创立八卦这件事情上,《易经》的记载更加严谨,更加合理。
首先看八卦的创立者。
根据《易·系辞》的记载,八卦的创立者是包牺氏。包牺氏是古人对上古时期那些狩猎高手的尊称,是一个群体的名称。因此,八卦的创立是集体智慧的结晶,并非单独某一个人的贡献。但在神话传说中,八卦的创立者叫伏羲,更离奇的是有一匹龙马将河图献给伏羲。当人们听到伏羲时,很容易联想到某一个人。由于年代久远,要想考证出远古时代具体某一个人,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其次就是来源或证据。
在《易·系辞》的记载中,在讲述完包牺氏的故事后便以“盖取诸离”结束,强调说明这个故事就来源于《易经》的离卦,显得有根有据。《易经》离卦的内容是对远古时期人类活动留下的遗迹进行解读,相当于现在的考古研究。
依据之一是结绳织网的狩猎方法。编织绳网也可以看作是人类活动留下的遗迹,而且结绳织网这种狩猎方式至今依然还在沿用,它的发明者是谁?总得有个名称吧!当然,由于年代久远,要想考证出是谁首先发明这种狩猎方法已经不可能了,古人便称之为包牺氏,也就是狩猎高手的意思。
依据之二就是八卦。八卦不会是凭空出现的吧?是谁创立八卦?还是上古时期的狩猎高手包牺氏。八卦是一种古老的信息交流工具,上古时期的包牺氏就是用八卦交流或保存信息的。在文字出现并广泛使用后,八卦这种古老的信息交流工具就逐渐退出了历史的舞台,但八卦依然流传下来了,只是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看懂而已。
因此,神话传说中的伏羲其实就是《易经》中所讲的包牺氏,仅仅从名称上就可以看到,《易经》的记载更加严谨、更加合理。然而令人不解的是,人们在讲述上古历史时往往对《易经》视而不见,反而大肆宣传那些容易误解的,或者违反常识的神话传说。
接着讨论第二个问题,三皇的“皇”是什么?或者说“皇”字的含义是什么?
要了解“皇”的来历,还是应当先从《易经》入手。《易·系辞》在讲述包牺氏的故事后以“盖取诸离”结束,强调说明这个故事来源于《易经》的离卦,离卦离上离下,离为火,在《易经》中排第三十卦。
如果大家读过《易经》的离卦,就一定会感到疑惑,因为从离卦的内容中,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又一遍,都找不到半点有关包牺氏创立八卦的信息,这是怎么回事呢?
《易》就是古人对远古时期人类活动留下的遗迹,通常是古人使用过的工具或者器皿(比如陶器)的图形或符号进行解读,相当于现在的考古研究。在考古研究时,每当对某一处古代遗迹进行考古挖掘后,都会对考古文物进行分类归档。
《易经》的情形也有相似之处,古人将前人遗留下来的信息分成六十四类,而离卦只是其中的一类。《易经》的离卦和《系辞》中离卦相关的内容之所以有所不同,那是因为不同的专家对离卦这类文物信息,各自从不同的角度进行研究,从而得出不同的结论。
《易经》自成书以来,已经经历了十分漫长的时间,在流传过程中难免会有缺失。因此,我们现在所能看到的《易经》已经不是当初的原貌。无论是《易经》或者是《系辞》,都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这就好比飘浮在海上的冰山,我们所能看到的只是露出水面的一小部分。至于完整的《易经》,估计早就被秦始皇烧掉了,或者早就已经失传了。其实就算我们有幸能够看到,也未必能够看懂。
“皇”的具体含义就来源于卦象:“明两作离,大人以继明照于四方。”
“明两作”就是两个离卦上下重叠。明两作为何会是离呢?请看彖辞:“离,丽也;日月丽乎天,百谷草木丽乎土,重明以丽乎正,乃化成天下。柔丽乎中正,故亨;是以畜牝牛吉也。”
彖辞就是引导我们如何理解卦象。根据对彖辞的解读,离就是美丽的意思。比方说,天空因为有日月的照耀才会显得美丽。如果没有日月的光芒照耀,四周漆黑一片,谈何美丽?同样道理,大地是因为有花草树木或者农作物的点缀才会显得美丽,如果是寸草不生的地方,谈何美丽?至少没有人愿意呆在这样的地方。
彖辞所讲的是自然之美,而卦象的离是指美丽的人生。就象天空的美丽需要日月的光芒照耀一样,人类要过上美好的生活就需要一位大人来领导。这位大人就象天空中的日月,不断地散发出灿烂的光芒,照亮四方,照亮人们前进的道路。
根据卦象的意思,“皇”就是能够领导大家过上美好生活的“大人”,他们就象天空中光芒四射的太阳。结合《系辞》中离卦相关的内容,卦象中的“大人”就是创立八卦、发明结绳织网狩猎的包牺氏,因而包牺氏又被称为牺皇或皇羲。
“皇”的义也可以从文字的起源得到印证。在早期的甲骨文中,“皇”字可分为上下结构,上部为一个圆加上五根向上发散的射线,象是刚刚从地上升起的太阳,发出万丈光芒。下面的一竖则代表一条路由眼前延伸到远方。整体看来,“皇”字就象天空中光芒四射的太阳,照亮人们前进的道路,这与卦象的含义是不是很相似呢?
皇字的演化过程
因此,我们可以认为,“皇”的源头就是离的卦象,用一幅简单的图案将卦象的内涵直观地表达出来。这个图案经过长时间的不断演化,逐渐成为今天我们熟悉的“皇”字。
“皇”字的含义还可以从传统道德的形成过程中得到印证。传统的道德思想为何以“道德”来命名呢?传统的道德思想又是如何形成的呢?
要了解这些,首先从道德的“道”字说起。
什么是道?道路的意思大家应该明白吧!道路道路,人类走过的道就会留下脚印,走过的人多了,就会变成路。道就是人生规划的路线,可以理解为领路人或带路人。卦象中的“大人”象天空中光芒四射的太阳,照亮人们前进的道路,其实就是领路人的意思。
“皇”为什么是领路人呢?当然与包牺氏的生活息息相关。远古时期的包牺氏以狩猎为生,但是,当人口的规模扩大以后,单纯依靠狩猎难以获得足够的食物,于是开始饲养牛羊等食草类动物。
从包牺氏到伏羲,表示远古时期的人类已经从单一的狩猎过度到放牧。从字形结构来看,“羲”字就是代表牧羊人。古代羲字由上中下三部分构成,上部为羊,中间为我,下部为兮,表示对羊群的呼唤:“羊啊,跟我走吧!”
然而,大规模放牧需要消耗大量的牧草,要维持这些动物的生存就需要频繁地从一个地方迁徙到另一个地方,这样的生活方式就是游牧。
对于伏羲氏,也就已经从单一狩猎过度到游牧生活的包牺氏来说,游牧路线的选择至关重要。到达新的地方后,是否有充足的牧草和水源,直接关系到他们的生死存亡,因而需要经验丰富的人来领路,这个领路人就称为“皇”。
伏羲被誉为三皇之首,我们可以认为,“皇”是为“羲”而生,羲皇就是羲族的领路人。“皇”象征着天上的日月,能够给人类带来光辉灿烂的前景,历史上曾经为人类文明作出重大贡献的人都可以称为皇,这就是它的引申意义。
根据这个引申意义,发明农具,从事农业耕种的神农氏也可以称作“皇”,只是不再象游牧民族的首领那样,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带路人,而指他们对人类文明所作的巨大贡献。《易·系辞》在讲述包牺氏之后,便讲到神农氏:“包牺氏没,神农氏作,斫木为耜,揉木为耒,耒耨之利,以教天下,盖取诸益。日中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盖取诸噬嗑。”
中国的农业耕种已有十分久远的历史,神农氏的贡献是发明农具从事农业耕种,这一点大家都清楚。然而,神农氏还有一个意义重大的贡献,大家都忽略了。益卦之后接着是噬嗑卦,噬嗑卦相关的内容是市场的创立。
市场的兴起与陶器的出现有很大的关系,那又是谁发明了明陶器炼制的呢?
也许大家有所不知,发明陶器炼制的就是女娲氏。然而,我们对女娲氏产生了很大的误解,主要原因就是女娲造人、女娲炼石补天之类的神话传说。
女娲发明陶器炼制对人类文明进步作出了重大贡献,大家不妨想象一下,在远古时期,如果没有陶器,人类用什么来煮饭?怎样吃饭?大概也只能把食物放到火堆里,烤了一段时间后连泥带灰吃下肚。
古人为了纪念她们的功绩,于是便将女娲制作陶器的过程以图形的形式绘制在陶器上。女娲制作的陶器有很多,在这众多物品中,人的形象是最难塑造的。因此,女娲造人最能表达出在制陶方面,女娲有着高超的工艺制作技巧。有人看到这些图形时,便误以为最初的人类是女娲用泥土捏造出来的。
因此,女娲造人的故事并非神话,而是真实的历史事件。女娲并不是什么神,而是在家中负责煮饭烧菜的家族妇女。我国沿海地区盛行祭祀妈祖,妈祖就是最久远的母亲,传说中的女娲。
伏羲氏、神农氏和女娲氏被尊为三皇,需要特别注意的是,三皇并不是三个人,而是三类人。
除了伏羲、神农氏和女娲氏之外,能够被称为皇的还有燧人氏和有巢氏。不过,无论是燧人氏或者有巢氏,其影响力远远不如前面三位相比的,《易经》也没有记载这两类人。
也许有人认为,火的出现对于人类来说十分重要,而燧人氏发明了钻木取火的方法,意义重大。但在现实生活中,需要用火的时候,有谁会钻木取火呢?在自然界,自燃的现屡屡发生,远古时期的人类通常都是把火种保存下来,古语中“香火传承”就是这个意思。
至于有巢氏就更不用说了,从事游牧生活的伏羲氏根本不会去爬树筑巢。
但伏羲氏、神农氏和女娲氏就不一样,先说神农氏,如果不耕种,吃什么呢?伏羲发明的结绳织网狩猎至今还在用,比如在捕鱼时就使用绳网。女娲氏发明了陶瓷炼制,我们吃饭用的碗就属于陶瓷。在很久以前,中国就有两种商品享誉世界,陶瓷便是其中之一。其二是丝绸,而丝绸的发明与结绳织网有很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