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冬,垣曲县剿共队队长安有子,在经过刘村官家胡同时,被早已埋伏此地的中共地下党,突袭干掉。
这已是年内被除掉的第二个汉奸队长了。
一时间,剿共队内的大小汉奸,无不人心惶惶。即便日本人随后开出了颇为优厚的条件,众人却谁也不敢,再去当这个“必死的队长”了。
恼羞成怒的日军长官随后下令,务必尽快抓获垣曲县情报站站长——郭文蔚。
一时间,垣曲县内,潜伏在暗处的特务、汉奸蠢蠢欲动,一股反动的暗流开始悄然潜行。
腊月底的一天晚上,从敌占区刺探情报归来的郭文蔚,留宿在大石崖村之内。
这里是郭文蔚的老家,群众基础较好,当天郭文蔚又是摸黑进村,他原本想着此番进村,肯定不会有问题。
然而,就在郭文蔚进村不久,一个黑影悄悄地溜出了村子,随后,向着附近的日军据点狂奔而去。
当天晚上,正在大门楼上谷草堆中过夜的郭文蔚,突然从睡梦中惊醒。
“嗯?马蹄声!”
村外隐隐的马蹄声,让郭文蔚顿时警觉了起来,他随即从谷草堆中钻出,快速环顾了一圈四周的情况。
只见村子的西坡方向附近,有几道手电光不断闪动,而四周渐行渐近的马蹄声,也让郭文蔚心里顿时一沉,“日军进村了。”
黑夜之中,敌人到底来了多少?郭文蔚不知道,但此刻想要硬闯脱身,显然已是不可能了。
一时间,没有太好办法的郭文蔚,只得钻进谷草堆内,暂避一时。
进村的日军在夜色中开始踹门砸户,闯进村内各户家中,强行搜查,十几个日本兵,在郭文蔚藏身的那户人家家中,一顿翻箱倒柜,厉声逼问对方郭文蔚的下落。
“郭文蔚?他都出门好几年了,这么久没回来,许是早死了吧?”掩护郭文蔚的那家男主人十分镇定地说道。
日军自然不信,在满院搜查的同时,两名日兵爬上了大门楼,端着刺刀,对着上面堆积的谷草堆,猛刺了好几下,见没有异常,两人才最终下了门楼,离开了院子。
多少年后,郭文蔚回想起当天的情形,依然庆幸不已:
“那白亮亮的刺刀,几次都刺着我的衣服了,最后还是没有发现我。”
过了一会儿,天已渐渐亮了起来。
眼见院内没了动静,郭文蔚拨开谷草堆,悄悄溜了出来,准备去看看外面的情况,然后伺机脱身。
然而,当他刚走出村巷口时,迎面就看到了一个老熟人——日伪三区区长,赵子高。
原来,当天日军挨家挨户地搜查无果之后,便将一众村民悉数赶向村中心的打麦场,这个赵子高当时正负责清查各个院内是否留有“漏网之鱼”,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冷不丁竟会让自己碰到了那条“大鱼”。
俩人陡然相遇,都是一愣。
不过,郭文蔚立即反应过来,他迅速走上前去,靠近了赵子高,“赵区长,忙活半天,你们这是在找我?”
赵子高的脸“刷”一下子就白了,他斜了眼郭文蔚,见对方左手揣在兜内,鼓鼓囊囊的,好像是个手榴弹模样,不由一阵心悸。
这个时候,迎面走来两个挎枪的日本兵,赵子高第一反应便是想要呼救,但瞥了眼身旁的郭文蔚后,他最终还是放弃了。
两个日本士兵路过自己身边的时候,赵子高低下了头,没敢吭声。
等日本兵走远之后,赵子高才咽了口唾沫,低声对郭文蔚说道:“昨晚有人报告,你回来了,日本人这次出了五百人来抓你,你赶紧走吧。”
郭文蔚一听,知道敌人外面的包围圈小不了,现在走,肯定脱不了身,他想了想,便笑着对赵子高说道:
“有你在,我怕什么?跟着你,最安全。”
赵子高心里不禁叫苦不迭,可又偏偏不敢说出来。就这样,他走一步,郭文蔚跟着一步,两人走在村中,期间虽然遇到了不少日本兵,但敌人们都认为郭文蔚是跟着赵子高的跟班,因此谁也没有拦阻盘问。
随后,郭文蔚跟着赵子高,走进伪公所人员群之中,看着日寇在打麦场上逼问郭文蔚的下落始终不果,最终只得讪讪下令撤退。
当天,郭文蔚跟着赵子高,一直来到了同善伪区公所,并进入了赵子高的密室之内。有了自己有意无意“保送”八路脱逃的事实,赵子高也不敢冒险举报对方了。
当天,郭文蔚从区公所后门离开,临行前,郭文蔚与赵子高约定,今后不得干伤天害理之事,敌人有兵力、弹药增减,要第一时间通知报告。
在后来的日子里,赵子高也确实没敢违约,在管辖区域内,给予了我方活动,提供了不少便利。
在那个烽火狼烟的岁月里,有无数草根英雄,他们在晦暗之际奋起,却最终消隐于历史的长河之中。这些隐匿在历史长河之中的故事,虽然鲜为人知,却依然是当年那幅波澜壮阔的人民战争画卷之中,不可或缺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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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垣曲文史资料》,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垣曲县委员会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