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成，36岁，出生在一个三线城市的普通家庭。
大专学历，结婚七年，有一个六岁的女儿。
我在一家私企做技术支持，收入不高不低，每月扣完社保和房贷，剩下的勉强够一家三口的生活开销。
老婆叫张颖，比我小两岁，大学本科，是个小学老师。
她性格温和，平时对家里也很上心，我们的婚姻算不上轰轰烈烈，但一直比较稳定。
我家里的情况有点复杂。
我爸早年去世，家里的重担一直是我妈一个人扛着。
她省吃俭用，把我和弟弟拉扯大。
弟弟比我小五岁，去年刚结婚，和我妈住在一起。
因为弟弟刚买房，我妈把多年攒的钱全给了他，再加上我弟媳怀孕了，家里开销比较大。
虽然我已成家，但我妈对我要求颇多，逢年过节都希望我们一家三口回去陪他们。
张颖的家庭条件比我家好一些。她爸妈身体健康，退休工资也不错，家里还有她妹妹在身边照顾。结婚这几年，我们两边过年轮流走动，去年在我妈家，今年本该回她娘家。但腊月二十那天，老婆的一句话，让我陷入了两难。
那天晚上，女儿早早睡了，张颖一边收拾衣服一边问我：“今年过年回我爸妈家，你什么时候请假？咱们早点买票吧。”
我愣了一下，“不是说好大年三十在咱妈家么？去年就是在你家过的。”
张颖停下手里的动作，皱着眉头看我：“去年是因为我爸妈主动让了一步，今年就该轮到你妈让了吧。”
我正想着该怎么回答，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我妈打来的。
电话一接通，我妈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成子，今年过年你们一家三口过来啊，我做了你最爱吃的酱肘子，妮妮（我女儿）也喜欢吃奶奶做的炸丸子。你弟那边忙着照顾你弟媳，妈这边就指着你陪了。”
我犹豫了一下，试探着说：“妈，今年是不是该轮到我们去小颖家了？去年我们不是陪您过的年嘛。”
谁知我妈立刻不乐意了，语气也强硬了几分：“你这是什么话？咱家情况你还不清楚？去年是去年，今年你弟媳怀着孕，我身体也不太好，你这做长子的不能不回来！再说了，咱家还能少了你那口吃的？”
我听得头大，正不知怎么应付，我妈突然丢下一句话：“要是你们实在不过来，那就给家里拿三万块过年费！我看你弟弟他们也不容易，家里经济压力这么大，你做哥哥的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听到这话，我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连忙说：“妈，哪有这样的道理？我们过不过来是一回事，凭什么还要给三万块钱？”
“怎么就没道理了？”我妈声音更大了，“你弟弟刚买了房，手里没什么存款，你这当哥的帮一把怎么了？难道非得我这个当妈的开口，你才懂事？”
我没再说话，心里却很不是滋味。挂了电话后，我把事情跟张颖说了，她听完冷笑一声：“你妈这是过年想搞敲诈呢？三万块钱，她当咱们是银行啊？”
我无言以对，只能叹了口气。
接下来几天，我和张颖的矛盾越积越深。她坚持要带女儿回娘家过年，理由是轮到她家了。而我妈这边却步步紧逼，甚至打电话到我单位，催着我答应回家。两边的压力，让我焦头烂额。
腊月二十一晚上，我妈又打电话过来。
这次，她声音里带着委屈：“成子，妈知道你不容易，可咱家真是没办法了。你弟媳临近生产，家里又添了不少花销。咱家亲戚都盯着呢，过年这几天咱们总不能寒酸了吧？妈也不是非要三万，能拿多少拿多少，行吗？”
我正在犹豫，张颖突然从厨房走出来，抢过电话说道：“妈，成子也有自己的小家，您总这样逼着他，让他多难做啊？再说了，去年我们已经陪您过年了，今年总得轮到我爸妈这边吧。”
我妈听了，声音立刻冷了下来：“你什么意思？是不是觉得我这个老太婆还不够可怜？我就这么一个大儿子，他要是都不管我了，我还指望谁？”
张颖咬着牙说了一句：“妈，您还有小儿子呢。”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我妈的怒火：“我就知道你嫌弃咱家穷！当初要不是咱家给的彩礼多，你能嫁过来吗？现在倒好，翅膀硬了，想把我儿子拐走！”
我听不下去了，连忙把电话挂断。张颖气得眼眶发红，抱着女儿进了卧室，把门重重地摔上了。
一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两边的争吵。
张颖说得没错，我妈确实偏疼弟弟，但她这么多年拉扯我们兄弟俩长大，也确实不容易。
可张颖的委屈也是真的，她嫁给我这些年，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这个家，我却连个公道都给不了她。
第二天早上，我试探着跟张颖说：“要不，今年咱们就先回我妈家，明年……”
她打断了我：“李成，别总让我退一步。你妈说的那些话你自己都听见了，她心里哪有咱们一家三口？你要是真觉得我不重要，那你自己回去吧，别带着我和女儿。”
我愣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腊月二十二这天，我妈又打来了电话。这次，她的语气比前几天软了许多：“成子，妈也不想为难你。你要是真回不来，就寄点钱过来吧，随你心意，妈不多说了。”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发呆。张颖走过来，把一张银行卡拍在桌上：“这是我的工资卡，里边有两万块。你要是觉得你妈说得有道理，就拿去吧。反正你们家事多，我不管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我妈总说她可怜，张颖总说她委屈，可谁又问过我呢？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想要平平安安地过个年，怎么就这么难？
晚上，我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抽烟，心里做了个决定。
腊月二十三一大早，我带着老婆和女儿，提着大包小包去了岳父家。
张颖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到了晚上，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妈，今年我们回不去了，我已经让人转了两万块到您卡上，您看着给弟弟他们添点东西吧。”
电话那头，我妈沉默了好久，最后叹了口气：“成子，不管怎么说，妈还是希望你们一家三口好。”
挂了电话，我心里五味杂陈，但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或许，这就是我今年最好的选择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