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这是你欠我的房租，该还了。"

弟弟把一张银行卡推到我面前，眼神淡漠。我愣住了，这个曾经让我倾尽所有去疼爱的弟弟，此刻像个陌生人。

我叫苏芳，今年38岁，一个普通的快递员。20年前，我辍学打工供弟弟读书。昨天，我的博士弟弟来找我要房租。

"你说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姐，你住我名下的房子已经三年了，按照市场价，每月3000，一共是10.8万。"弟弟掏出一张算得清清楚楚的账单，"我知道你现在可能一次性拿不出这么多，我可以给你分期。"

我看着弟弟西装革履的样子，突然感觉很可笑。是啊，他现在是月入5万的高级工程师，而我，还在街头送快递。

记得18年前，我刚高中毕业。那年，弟弟考上了重点大学。妈妈因病去世，爸爸早年就抛弃了我们。我看着弟弟拿着录取通知书发呆的样子，心都碎了。

"小宇，姐供你读书。"我摸着他的头说。

"可是姐，你不是也考上大学了吗？"弟弟红着眼睛看我。

"没事，姐先工作几年，等你毕业了姐再去读。"

就这样，我放弃了自己的大学梦，去工厂打工。那时候我想，等弟弟毕业工作了，我就可以圆自己的大学梦了。

02

可是弟弟本科毕业后，说要考研。我又咬牙坚持："好，姐支持你。"

研究生毕业，他又说要读博士。我依然笑着说："好，姐挺你。"那些年，我从工厂女工做到销售，又从销售转行做快递。我省吃俭用，把每个月赚的钱大部分都寄给弟弟。冬天手脚冻裂了，我用502胶水粘住伤口继续送快递；夏天中暑了，我就往头上倒瓶水接着跑。

每次弟弟放假回来，看到我，总是心疼地说："姐，等我毕业了，一定让你享福。"

我总是笑着说："傻孩子，你好好的就是姐最大的福气。"

三年前，弟弟博士毕业，进了一家大公司做高级工程师。他买了房子，让我搬过去住。我太累了，就答应了。我以为，这是弟弟对我的报答。

可是昨天，他来要房租。

"姐，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他优雅地喝着咖啡，"你为什么要我读这么多书？"

我愣住了："因为......我想让你有出息......"

"可我没让你这么做，"他放下咖啡杯，"是你自己选择的。所以，你不能把你的付出变成我的负担。"

"小宇......"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姐，我们应该理性一点。"他整理了一下袖口，"你供我读书是你的选择，而现在我要收房租也是我的权利。这很公平，不是吗？"

03

我看着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弟弟，突然想起了那个穿着校服，跟在我屁股后面喊"姐姐"的小男孩。他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好，我知道了。"我努力控制住颤抖的声音，"给我三天时间，我搬走。"

"姐......"他似乎有点惊讶，"我不是要赶你走，我是说......"

"不用说了，"我站起来，"这些年，我确实太自以为是了。我以为付出就一定会有回报，我以为血浓于水就一定会有亲情。是我错了。"

回到家我开始收拾东西，墙上还贴着弟弟小时候的照片，那时他笑得多甜啊。我的手机响了，是一条转账提醒。弟弟转来了50万。

紧接着是他的信息："姐，对不起，我昨天太过分了。这些钱，算是我还你的学费。"

我看着手机屏幕，泪水模糊了视线。我回复："不用了，我不需要你还。因为那些年的付出，是我心甘情愿的。"然后，我把钱转了回去。

收拾东西时，我翻出了一个旧钱包。里面有一张泛黄的照片：17岁的弟弟穿着校服，得意地举着奖状。照片背面写着："姐姐，等我毕业了，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我把照片撕得粉碎，扔进了垃圾桶。有些承诺，不该当真；有些期待，最终只会伤人伤己。

04

今天，我在送快递的路上接到了弟弟的电话。

"姐，你别搬走......"

我打断他："小宇，这些年你一直在想我为什么要你读书。现在我也想明白了，那不是为了让你报答我，是为了让你有能力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现在你选择了，我很欣慰。"

挂了电话，我继续骑着电动车穿梭在街头。冬日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就像母亲的手。

妈，您看到了吗？您的女儿不后悔，真的不后悔。因为至少，我把您的小儿子培养成了一个有出息的人，虽然......他已经不再需要这个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