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在玻璃幕墙上蜿蜒成河，林夏盯着电梯不断跳动的数字，23层的按键亮得刺眼。手机在掌心发烫，那张在男友外套里发现的酒店发票，边角已经被她捏得卷起。

电梯发出老旧的嗡鸣，数字停在28层迟迟不动。她看了眼腕表，凌晨一点十七分。这个时间本该在加班的程翊，此刻或许正躺在某个女人的床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转身推开安全通道的铁门。

潮湿的水汽混着霉味扑面而来。声控灯随着脚步声逐层亮起，又在身后次第熄灭。走到15层时，高跟鞋突然打滑，她抓住栏杆的瞬间，听见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麻烦让让。"低沉的男声擦着耳际掠过。黑色风衣带起的气流卷过她的小腿，男人两步跨过三级台阶，腕间闪过银光。林夏瞥见他左手虎口处新月形的疤痕，在苍白肤色上格外醒目。

电梯忽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她抬头望去，显示屏上的数字开始疯狂跳动，28、15、9、3......最后定格在B2。地下车库的冷气顺着楼梯井盘旋而上，手机在这时震起来。

"夏夏？"程翊的声音裹着电流声，"我还在公司，可能要通宵......"

她挂断电话，推开17层的安全门。走廊尽头的窗户被风吹开，暴雨斜扫进来打湿地毯。1204室门前，程翊的AJ球鞋东倒西歪地躺在一双红色高跟鞋旁边。

手机突然自动亮起，锁屏不知何时变成了程翊和陌生女人的合照。照片里女人的红指甲正在抚摸程翊领口的铂金袖扣——那是她用三个月奖金买的生日礼物。

消防通道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林夏转身时撞进带着雪松香气的怀抱，黑色风衣的下摆掠过她颤抖的手背。男人金丝眼镜后的瞳孔微微收缩，左手疤痕在应急灯下泛着诡谲的青白。

"林小姐，"他指腹擦过她耳后的冷汗，"你的袖扣松了。"

地下车库的照明灯突然全部熄灭。林夏在黑暗中听见金属碰撞的脆响，像手术器械被依次摆上托盘。当应急灯再度亮起时，她看见三十米外的承重柱后，程翊的白衬衫溅满血点，而那个总在凌晨浇花的邻居老太太，正握着一把解剖刀对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