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前夕,我的弟弟王泽昀却被几个同龄男生霸凌至死。
他们嚣张地给我的父母发去骚扰短信:
“杀了他,你们又能拿我们怎么样?!”
“我们杀他,是他该死!”
心力交瘁的父母悲怒交加,一病不起。
他不知道,任由他肆意辱骂欺凌的霸凌对象,有一个不择手段的疯子姐姐。
1.
我将弟弟的坟墓选在了其中一位霸凌者,李翰的祖坟边。
而我则剪短了长发,穿上了男装。
在清明那日,捧着一捧弟弟最爱的雏菊,和李翰一家撞了个正着。
看着霸凌者惊恐的神情,我垂下眸子,眼里流露出一抹疯狂的恨意。
“鬼...鬼啊!”
面色惨白,神色慌张的李翰几乎是在见到我的瞬间,就被吓的惨叫起来。
领头的男人的面色也有些难看,他们将李翰护在身后,目光惊疑地在我身上打量着。
沉吟片刻,他开口问道:
“看样子,你也是个大学生吧?”
“真有缘啊,你叫什么名字?”
我笑容灿烂地冲他身后的李翰点了点头,如愿看到他更加惶恐的表情:
“叔叔阿姨好,我是翰澹大学的转学生,王泽宇。”
王泽昀,王泽宇。
仅仅一字之差,而两张面容,又是如此相似。
我满意地看着他们凝重又不安的表情,将手中的花放在眼前那块称得上是简陋的墓碑前。
墓碑上,刻的是我自己的名字,王泽雨。
他们一家显然被我吓得不轻,李翰更是疯狂地扯着李父的衣袖,小声哀求着。
李父狠狠瞪了他一眼,只能向我点头示意后,匆匆放下祭品,将惊恐不已的李翰带走。
望着他们匆匆离去的背影,我唇角扯起一抹冷笑。
然后一脚,踹翻了他们摆好的祭品。
我凑近了李翰爷爷的墓碑,低声呢喃道:
“我送你的爱孙下去陪你,如何?”
黄昏的墓园里刮起一阵阴森的寒风,我眯起眼,将身影隐匿于逐渐暗下的天色里。
2.
“大家好,我叫王泽宇,是新转学来的学生。”
我在讲台上笑眯眯地介绍着自己,目光扫过台下坐着的学生。
恐惧、惊愕......
我垂下眼眸,任由辅导员将我安排在了最后一排。
我没有异议,安安静静地在最后一排坐下。
和我同桌的是个瘦弱的男孩儿,他畏畏缩缩地冲我点了点头,身子却诚实地往另一边缩了缩。
我无意理会他的小动作,藏在镜片后的目光微微一转,和偷偷向后看的李翰对了个正着。
他浑身一颤,慌忙转过身去。
和他交好的两人面面相觑,面色皆有些复杂。
我知道,李翰一定早就和他这两位“好兄弟”通过消息了。
课间时分,几乎每个人都刻意避开我,我百无聊赖地转头,看见了同样安静坐在课桌前的同桌。
“你叫什么名字?”我脸上挂着亲和的微笑,向他伸出了手。
他还是一幅胆小如鼠的模样,声音小得如同蚊讷:
“你...你好....我、我叫陈瑞。”
陈瑞握住我的那只手的袖口散开了,我目光扫过他细瘦的手臂,那里,是一圈青青紫紫的瘀伤。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慌忙缩回了手,拉紧了袖子。
我正想说些什么,一只手搭上我的肩膀。
是程凡。
他笑着开了口:
“新同学,你好啊。”
“我叫程凡,你可以叫我凡哥。”
说着,他目光别有深意地一转,我身旁的陈瑞浑身一颤,将头埋得更低了。
程凡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朝着陈瑞勾了勾手指。
“走啊,凡哥带你去见见‘世面’。”
“正好,林彻最近很‘想’你。”
陈瑞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他求助的目光扫过周围的同学。可没有一个人敢与他对视,更没人敢出言阻拦。。
于是他只能哆哆嗦嗦地站起了身。
我眯了眯眼,忽地开了口。
“陈瑞同学,你不是说要带我参观一下校园吗?”
3.
陈瑞脸上的讶异和感激一闪而过,很快便反应过来似的,连连道:
“是,是这样.....”
程凡脸上闪过一丝怒气。
他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腕间的朱砂串拂过我的脸颊。
他是个很怪异的人。
他不像李翰一样对我过分恐惧,他是个很虔诚的“教徒”。
可也没人说得上,他到底信的什么神。
光是粗粗扫过一眼,他身上的物件都多的让我咂舌。
观音像、十字架、朱砂串......
我收回目光,垂眸盯着面前翻开的书页。
他们沉不住气的。
“你疯了?!!他的声音、长相......简直和那个死了的人一模一样啊!”
“只是长得像而已,那人死都死了,还能翻出什么花吗?”
“总不可能...是他的鬼魂来复仇了吧。”
学校的某个角落里,三人激烈的争论着。
我藏在他们身后小树林里一个隐秘的角落,百无聊赖地掐断了手上的一截嫩芽。
“......你们勇敢,好,我是胆小鬼。”
李翰深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话语中的心虚与害怕。
“我已经和我爸爸说了,下周,我就会休学一段时间,然后去其他国家留学。”
留学?
我垂下眼眸,将手中沾染的绿色汁液擦干。
那片荒凉的树林里,开始冒出点点幽绿色的鬼火。
程凡的余光瞥见了这一幕,霎时间脸色变得苍白。
他扯了扯两人的衣袖,三人皆是一幅见了鬼的模样。
程凡颤颤巍巍地扯下手上的朱砂串,一把向树林里扔来,口中还念叨着些我听不懂的语言。
......大约是他信仰的什么教派的驱鬼仪式?
呼啸的风声呜呜地穿过树林,仿佛灵魂不甘的哭叫。
程凡见自己的“驱鬼仪式”不起作用,立马慌了神,额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两股战战地倒退几步。
林彻面色阴沉得难看,他咒骂一句就要冲进树林里探个究竟。
程凡却忽地扯住了他,力气之大,几乎让林彻趔趄了一下。
“他妈的,程凡。你发什么疯?!!”
程凡没回答他,只是不断喃喃自语着什么。
“他不肯原谅我......他不愿意庇护我了......”
“快走,快走......”
4.
昨日的那一出闹剧,三人几乎是是落荒而逃。
而今天嘛......
我意味深长地瞄了满面红光的程凡一眼,看到他明显僵硬的背脊,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他们三人都不住校,于是在昨天他们分开时,我一路尾随程凡,却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程凡那个光鲜亮丽的高管父亲,竟然是个“虔诚”的邪教徒。
昨天,程父见到程凡一幅失魂落魄的模样,又听儿子慌张无措的讲述了学校发生的灵异事件,认为是儿子触怒了他们的“神”。
于是,他用荆棘狠狠地鞭打程凡的后背。
每打一下,他还大声地责骂程凡:
“你是罪人!”
“向神明忏悔!”
程凡竟也没有丝毫反抗的打算,他每被打一下,还要大声地向所谓的“神明”忏悔。
最让我惊讶的是,他们竟然丝毫没有避讳旁人的意思。
我在他们周边的别墅区转了一圈,却惊讶地发现,在每一户别墅的栅栏上,都挂着一个诡异、黄铜所制的徽章。
......原来如此。
怪不得敢光天化日下进行这种诡异的“忏悔仪式”,原来连周围的邻居,都是蛇鼠一窝的邪教徒。
再回想起今天在班级里,程凡某名的表现......
他只怕是以为,自己又得到了“神”的庇护。
而与他截然不同的,是李翰。
最近几天,他总是神经质地咬着指甲,眼下是黑沉沉的一片阴影,一片浑浊的眼白里布满了血丝。
还有六天,李翰就会彻底离开这所学校。
所以,我的计划只能在这六天里执行。
我看向手机上被标红的体育课。
那是我,唯一的机会。
5.
体育课的大半时间,几乎都是自由活动。
李翰拒绝了程凡和林彻的邀约,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发着呆。
我无声无息地走至他身后,忽然出声问道:
“李翰同学,是不是没休息好?你看起来很不对劲。”
熟悉又恐惧的声音在李翰耳畔响起时,他被巨大的恐惧裹挟着,头晕眼花下,几乎要栽倒滚下长长的阶梯。
我及时伸手,扯住了他。
“对不起...王泽昀.....我没想让你死......我只是......”
巨大的刺激让李翰的神志有些模糊,他慌乱地忏悔着,不住地道着歉。
可应该接受他道歉的人,早已不在了。
唇角划过一抹冷笑,我眯了眯眼,将身体重心向前倾斜。
下一秒,我和李翰一起从高高的石阶上滚落。
持续的眩晕让我有些想吐,可我依旧死死地咬着牙,狠狠一脚踹在了李翰的太阳穴处。
体育课穿的是统一要求的钉鞋,一脚下去,本还有些微弱的呼救声的李翰立刻就没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