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读《金瓶梅词话》第67回之放肆的应伯爵

文一史二ywh 2024-09-13 08:54:28

时间:十月二十一日天气:雪地点:藏春坞书房

大宋政和丁酉年的第一场雪,下得越来越大了。

西门庆留下温秀才在书房饮酒赏雪,此时的西门庆少了几分铜臭气,虽然刚刚和韩道国念完生意经;多了几分书卷气,虽然连封像样的回书也写不好。

只见暖帘外有人探头探脑,却原来是妓院粉头郑爱月儿的兄弟郑春。原来这郑春奉姐姐之命,特意冒雪送来两盒郑爱月儿亲手制作的点心:一盒果馅顶皮酥和一盒酥油泡螺儿。

此时一旁的应伯爵说了一句在我看来不太得体的话:“死了我一个女儿会拣泡螺儿(指李瓶儿),如今又是一个女儿会拣了(指郑爱月儿)”,言语当中提到了死了的李瓶儿时,语气颇有调侃不敬、冒犯干渎之意,好在西门庆似乎并没有特别在意,这倒有些令人奇怪。

西门庆见那两个盒子上还有两个小的描金方盒,郑春说那是郑爱月专门捎给他的物事。西门庆好奇地拿在手上,还没等他打开看看里面到究竟是什么东西,就被应伯爵眼明手快一把抢了过去。

打开一看,却是一方回纹锦双拦子细撮穗古碌钱同心方胜结、桃红绫汗巾儿,里面裹着一包亲口磕的瓜子仁儿。

这个促狭的应伯爵把汗巾掠给西门庆,将瓜子仁儿一把两把塞在嘴里都给吃了,得到的却只是西门庆的一句嗔怪:“温先生在此,我不好骂出来的。你这狗才,忒不像模样!”大概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应伯爵胆敢在西门庆的面前如此放肆。

谢希大都未必有这个胆子。

西门庆、温秀才、应伯爵、陈经济这四人正在饮酒之际,小厮玳安来报:李智、黄四来送银子来了。西门庆让陈经济收了他们送来的一千两银子,交到后边吴月娘处。

黄四此来还有一事,便是为自己最近惹上了人命官司的外父(即岳父)孙清求情,希望西门庆能够出面帮他摆平这件事。

西门庆倒是很爽快地答应一定尽力找人帮忙,黄四忙磕下头来是千恩万谢,要西门庆一定收下他带来的礼物。西门庆只是把他的礼帖收了,礼物都让他拿回去了。

西门庆对他的那些“朋友”其实还是挺够意思的,或者说他做事还是有自己的底线的。上次常时节买房子,西门庆也是慷慨解囊,这次黄四请他帮忙,他也是什么礼物都没收。

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西门庆有钱,根本看不上他那百八十两的银子,但何尝不是因为他对“朋友”还有一份古道热肠。

此时,外面的雪纷纷扬扬,犹如风飘柳絮,乱舞梨花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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