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城的柿子是出了名的,远销海外,其中红岩村的柿子最为出名。
金秋十月,在去恭城的路上,已经感受到了一片金黄的暖意。路边的小山坡上,一大片田野里,一个个金黄的柿子就沉甸甸地挂在枝头,远远看去,那一片金黄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看看。
柿子树的叶子并不出彩,尤其在长出柿子后,它的光芒逐渐被柿子给掩盖。这也是大自然里植物惯用的手法:用鲜艳的果实来吸引播种。直到柿子快成熟了,树叶也逐渐掉落。到最后,就只剩一个个精灵一般的柿子还挂在枝头,像一盏盏点上的灯。
我来到一处农户家,他们正忙着给刚摘下的柿子加工:去皮、上架、晾晒。前面的院子里已经摆满了正在晾晒的柿子,一片金黄的颜色,充满了热烈。我跟他们说明来意,他们很慷慨地允许我在一边拍照。
一位阿姨正在给柿子去皮,看我对此很感兴趣,开玩笑似地对我说:“这个很脏的,别把你弄脏了。”柿子会很脏吗?我有点想不通。
她带着一顶遮阳帽,前面系着一条格子围裙,还带了手套,干起活来手法很娴熟。拿出一个柿子,把它的两头往机器上一固定,然后机器飞快地旋转起来,她右手拿着一把小小的钢刀,只在柿子上面轻轻一划,柿子皮就像一条飞舞出的彩带,在空中划出一道飘逸的舞姿,然后,平稳地落地。
一个柿子就在这两三钟的时间里被去掉了那层坚硬的外壳,时间短到它都反应不过来。
阿姨把柿子取下来,又拿起下一个,摆在她旁边的还有好几筐这样没去皮的柿子。这样大批量的工作,当然一刻也不能耽搁,每一次的停顿都是为下一次的发力做准备。
阿姨神态自若,柿子一个个在她手里优雅地脱去了那层保存水分的外皮,直到她面前的柿子皮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然后,这些被去了皮的柿子会被一个个整齐地摆放在架子上。这一过程像是一个仪式:它们终于脱去了青涩的外皮,然后融入那个整齐划一的环境,再也分辨不出谁是谁。
我来到他们家的顶楼,那里晒着比下面还多的柿子,一层一层地摆放在架子上。那些已经晒了几天的柿子颜色更加鲜艳,似乎阳光把水分晒干后,它们的颜色就那样挤在了一起。
主人家现在正把摆满了柿子的架子移动到合适的位置上,以获得最佳的光照。他让在地上的孩子让开,挡着他的位置了。
低头看过去,一岁多的孩子正躲在架子底下,好像在和别人玩捉迷藏。他不时探出头来,对着外面的人喊两声,然后又大笑着躲了回去。他觉得:要是真的没人发现我,那就没意思了。
原来,他也懂得那点道理,就是要在隐藏和暴露之间,在似是而非的状态里面才最好玩。
从顶楼往下看去,是一大片金黄色的柿子,还有在其中忙碌的人。两个孩子在其间追逐打闹,一位妈妈抱着不满周岁的孩子出来走一走。
金黄的柿子,忙碌的一家人,在这样一个金秋,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