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豫章节度使
《说岳全传》小说里的第一大反派
金兀术是清朝人钱彩、金丰小说《说岳全传》里的第一大反派——大金兀术四太子。小说里的金兀术,相传是赤须龙下界,乃金国总领狼主完颜阿骨达第四子,是金国侵宋的领兵大元帅。
金兀术的形象,在小说中十分威猛,他手使一柄金雀斧,力举千斤,是金国一位勇猛善战的军事统帅。在《说岳全传》里,金兀术被作者钱彩塑造成为了一个性格丰满的反派形象。他多次率金军南下攻宋,多有斩获,并杀了张邦昌等宋朝的投降反贼,又在南下过程中一路烧杀抢掠、罪恶颇多。(注:上述为《说岳全传》里的故事,并非史实。)因此,金兀术既有威武善战有勇有谋和敬忠臣恶奸臣的正面设定,又有贪婪残暴的反面设定。因此,这一人物形象丰满而有力度。有了这么一个大反派相衬,《说岳全传》的主人公岳飞岳王爷的形象也瞬间高大了起来。
在小说中,金兀术第一次南侵,较为顺利,取潞安、下两狼、攻河间,并将助金攻宋的宋朝降臣张邦昌斩首祭旗。岳飞举兵抗金后,金兀术节节败退。爱华山一战,他误入埋伏圈,险些作了岳飞的阶下囚。后来,趁岳飞去平定钟相、杨幺之乱的时机,金兀术发兵六十万再犯中原,并自领二十万大军攻取宋高宗当时驻跸的金陵,又在皇宫中斩杀张邦昌之女(时为康王赵构之妃)。
随后,金兀术亲自领兵去捉拿宋高宗赵构,将高宗君臣围困在牛头山。金兀术虽然天多将勇,却无奈岳飞手下强将如云,屡屡受挫。宋高宗由岳飞等大宋忠臣良将等一路保驾回到金陵,金兀术则被韩世忠、梁红玉夫妇围困在黄天荡,最后仅剩得三百六十骑狼狈逃走。
完颜兀术形象
后来,他依从金人哈迷蚩的计谋,利用宋朝奸臣秦桧除掉岳飞。岳飞被残害后,金兀术又起兵进犯南宋,在朱仙镇与岳飞次子岳雷几场恶战。他曾想借助僧人普风的妖术取胜,然而却未能得逞,终被宋军打败,最后被牛皋活捉。牛皋骑在他背上大笑,金兀术最终怄气而亡。
历史上的金朝开国功臣
尽管有血有肉、形象丰满,但《说岳全传》小说里的金兀术还是被岳飞等众多宋朝忠臣良将衬托得有些不堪。实际上,历史上真实的金兀术,实乃金朝开国名将、大功臣。
得益于《说岳全传》,金兀术这一名字在民间流传甚广。但这却是其女真语名字的音译,他的汉语名字叫做完颜宗弼。完颜宗弼,出生于今天哈尔滨阿城区海沟河畔,是金朝开国皇帝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第四子。据《金史》记载,完颜宗弼为人豪放,胆勇过人,猿臂善射,善于用兵。
完颜阿骨打起兵反辽时,完颜宗弼尚未成年。完颜阿骨打开国之后,金朝对辽战事频繁,完颜宗弼异母兄完颜宗峻、完颜宗干、完颜宗望、完颜宗辅都是金军重要将领,骁勇善战。兄长们建功立业的事迹,对年幼的完颜宗弼产生了强烈的影响。
天辅五年(1121年)十二月,金太祖发动第二次大规模反辽战争,完颜宗弼初出茅庐,披甲上阵,随叔父国论忽鲁勃极烈都统完颜杲出征。
天辅六年(1122年)正月,金军攻克辽朝中京(今内蒙古赤峰宁城),金朝大将完颜宗翰得知辽天祚帝在鸳鸯泺(今河北省张北县安固里淖)行猎,便与完颜杲分兵两路攻击辽天祚帝。当时,完颜宗弼与完颜宗望兄弟在完颜杲军中。大军经过青岭,得知不远处有辽兵三百余人,完颜宗望便带领完颜宗弼率百骑追击。交战中,完颜宗弼矢尽,遂夺辽兵士枪,独杀八人,生擒五人。可以说,完颜宗弼初次参战就显示出了超人的勇猛,这令女真将士刮目相看。
灭辽之后,宋朝的虚弱被金朝看得一干二净。天会三年(1125年)十月,金兴兵伐宋,军分东西两路。其中,完颜宗弼在在东路军中担任行军万户。东路军自平州(今河北省卢龙县)出兵,十二月攻占燕京(今北京市),随即连克中山、真定、信德。
完颜宗弼
天会四年(1126年)正月,完颜宗弼攻取汤阴县,破城之后,俘虏宋兵三千人。之后,东路军强渡黄河,完颜宗弼率先锋三千骑近逼开封。听说宋徽宗出开封南逃,完颜宗弼便精选骁骑百名追之,然而力有未逮,未捉住宋徽宗,但却劫获马匹三千而还。此后,完颜宗弼带领所属部队转战山东、河北等地,多有斩获,连克青州、临朐、开德府、大名府等多做重镇。
天会六年(1128年)七月,金太宗完颜吴乞买下诏追击逃在扬州的宋高宗,完颜宗弼奉命率本部人马随完颜宗辅军南下。次年,完颜宗弼率部在建康府西侧击败宋军水师,渡过长江,一路攻取建康府、湖州、临安府、明州(宁波)等地。最后,完颜宗弼率军下海追击赵构,在海上遭遇宋朝水师阻截才撤退。此战是为“搜山检海捉赵构”。
与南宋拉锯互有胜负
在完颜宗弼率部从海上撤退北还途中,他的军队在建康城外的黄天荡遭遇宋军韩世忠部阻击,损失惨重。随后,在从建康府北撤途中,完颜宗弼大军又在牛首山被宋军岳飞部伏击,再遭惨重损失。从此,岳飞成了完颜宗弼一生之敌。此战之后,完颜宗弼一度对南下攻宋意志消沉,足以见得岳飞、韩世忠给了他多大打击。
天会八年(1130年)秋,金太宗人任命右副元帅完颜宗辅统帅陕西诸军攻打川陕,完颜宗弼率本部奉调前往。宋朝川陕宣抚处置使张浚奉命阻击,宋金富平大战拉开帷幕。这场战役中,宋朝集结了刘琦、吴玠等名将所率的数十万大军,以铁通之势层层包围金军。眼见情势危急之时,完颜宗弼被宋军团团围困、力战不却,最终找准宋军薄弱处,掩杀过去,南宋十八万大军顿时军心大乱,土崩瓦解。金军乘胜追击,以少胜多,取得了富平血战的胜利。
黄天荡之战
此后,完颜宗弼率部与宋将吴玠、吴璘兄弟血战于川陕交界处的和尚原(今陕西省宝鸡市西南面)。宋军拼死抵抗,金军大败,完颜宗弼身中流矢,史载其“剃其须髯而去”。这一仗金军死伤过半,是为完颜宗弼从军以来最惨重的失败。
出将入相为金国创制制度
天会十三年(1135年)正月,金太宗驾崩,金熙宗完颜亶即位。为巩固新占领的中原地区,金朝决定开始着手进行政治经济制度改革,稳定内政。完颜宗弼是辅助金熙宗进行改革的重要大臣之一。
此后,完颜宗弼清除金朝朝堂内主张与南宋讲和并退还占领土地的一派政治势力,并趁势用奸计令秦桧诬陷杀害岳飞,扫除金朝南方一个心腹大患。
外患既除,完颜宗弼开始辅佐皇帝整饬内政。他在河北、山东、河南等中原新占领区尽数革除原先弊政,并采纳重用汉族大臣的建议、减旧税三分之一,百姓得以复苏。同时,完颜宗弼又下令众多将士解甲归田,厉行文治,选拔能吏,讲求财用,器重文人,并选名士十余人充实自己的官属幕僚。一时间,金国人情大悦。完颜宗弼的一系列善政举措,让北方社会经济得到一定恢复,为日后金世宗“大定之治”打下了坚实的经济基础,促成了金朝即将到来的文化繁荣。
金世宗
皇统八年(1148年)十月,完颜宗弼病卒。大定十五年(1175年),金世宗追谥其为“忠烈”。大定十八年(1178年),完颜宗弼得以配享太庙,享受臣子的至高殊荣。
完颜宗弼一生文韬武略,在女真崛起的过程中起了很大的作用。金世宗称赞完颜宗弼:“宗翰之后,惟宗弼一人。”可见完颜宗弼对女真族融入中华、对金朝历史发展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