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国运动的发起人和核心领导者是洪秀全,其中,“南王”冯云山是洪秀全是他最厉害的助手。
然而,“南王”冯云山却在1856年被“北王”杨秀清所杀。
这一事件被称为“天京事变”,它引发了太平天国内部的分裂和衰落,也让许多人感叹冯云山的不幸和可惜。
那么,“南王”冯云山到底有多厉害?
广西桂平县紫荆山地区,四面高山环绕,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个藏龙卧虎的好地方。
壮族,瑶族,汉族人生活在这里,大多以耕地和烧炭为生,日子很艰难。
也不乏土地广阔、田产跨几个县的地主,住在院落深深、雕梁画栋的青砖大瓦房里。比如,紫荆山远近闻名的曾氏家族,就有这样的人。
高坑冲监生曾槐英家,因收稻劳力不够,特别请了好多短工帮忙。
当一体格瘦弱身材不高的帮工,卸下跟他样子不相称的担子,迈进红边黑漆的大门时,曾槐英正躺在南窗下的竹榻上乘凉,眯眼看书,看得入迷。
帮工擦汗,体会到极度疲乏后一种不可言说的轻松。
阳光晒不透的院落里,一股清风吹来,触动灵感,他忽然有了诗,临风高歌:南风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南风之时兮,可以阜吾民之财兮。
曾槐英听见了,大吃一惊,劈头转身,问帮工:“你读过书吗?因何来此做雇工?”帮工若无其事,回答主人:“也曾读书应试,想取功名,终因事与愿违,遂绝此念,藉教书以糊口,尽情浏览于诸子百家及经史之间。
久慕紫荆山奇水秀,想来观光,只因人地生疏,不做雇工,便无缘前来,大饱眼福。”
一听这谈吐,绝非等闲之辈。曾槐英跳下竹榻,吩咐家人,快准备宴席。宴席间,两人频频举杯,海阔天空,随兴而谈。帮工广东花县人,姓冯名云山。
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似乎生来就是为了学问,心思似乎又在学问之外。
冯云山说起话来平静自然,不紧不慢,就像从大地深处流出来的淙淙清泉,又有谜一样的力量。
他的学识,他的丰采,把这个自视甚高见多识广的老监生惊呆了。他钦佩。他竭力举荐。冬天,冯云山到大冲曾玉珍家当塾师。
冯云山的最终目的则是在紫荆山区建立和发展上帝教组织——拜上帝会,推翻清朝这个现存社会,建立理想的太平天国。
历山河之险阻,尝风雨之艰难。本来就迷信鬼神的老百姓相信冯云山的说教,他在紫荆山建立起了拜上帝会组织。
他也周旋活动于有权势的地主富人和读书人之间,坐而论道,论人应行善。
他以自己的学识和圣徒殉道者的心,感化了这些人或皈依上帝教,或容忍上帝教的传播。
信徒们从他口中,听到了洪秀全这个名字,知道了这个人奉上帝之命下凡诛妖,是他们独一无二的教主。
他们眼巴巴地等上帝降临,也就是洪秀全来临,解救他们出苦海,进入理想的太平天国。
不过,那个最关键的秘密,推翻清朝这个现存社会,才能进入太平天国。
这他对谁也没有讲,把秘密深深隐藏于心底。他本来就不喜欢张扬,既不用暴烈的言辞,更不用暴烈的行动。
这对上帝教的事业只有好处而无害处。
道光二十六年(1846)春,冯云山将这样一副对联,贴在他所任教的大冲村私塾门上:暂借荆山栖彩凤,聊将紫水活蛟龙。
把一位非凡救世者的胸襟抱负全抒写出来了。道光二十七年七月,洪秀全来到大冲村,跟冯云山重新聚首。
冯云山跟洪秀全是表亲。他的家,禾乐地,跟洪秀全家相邻,自小同学,后来又在同一私塾教书,两人志同道合。冯家道殷实,有老母和妻子儿女。
道光二十三年,洪秀全创立上帝教,跟冯过从甚密,冯是最早受洗入教的信徒。当时的信徒计冯在内共二人。
道光二十四年,洪秀全和冯云山一起从广东进入广西布道,住在贵县赐谷村洪秀全的一个亲戚家。住了三个多月,布道没有效果。
亲戚家吃饭困难,洪秀全打发冯云山先回去。七月,两人分手。十月初,洪秀全也回花县。到家后,才知道冯并没有回家。
洪秀全在家乡重操旧业,当私塾先生,醉心于宗教神学政治理论的构造,写成《原道醒世训》,《原道觉世训》,《百正歌》,《改邪归正》等一批作品,奠定了太平天国的思想理论基础。
他还到广州去洋兄弟外国传教士罗孝全的基督教礼拜堂,学习四个月,读了《新约》和《旧约》,了解基督教仪式教条,接触了如阳历一类近代科学知识。
他带着这些东西来,跟冯云山相会。在跟洪秀全分手的时候,冯就建议,不能久住广东,最好还是到广西。
他克服了常人难以忍受的苦难,终于谋到教职,有了一个布道的条件。三年下来,紫荆山的上帝教信徒,已从无到有,发展到两千多人。
洪秀全大喜过望。洪秀全和冯云山大冲村相会之后,上帝教信徒的宗教神学政治观念上升到了新水平。
随着信徒人多势众,开始了暴烈的行动。捣毁神庙,搬倒社坛,上帝教大张旗鼓,要人们敬拜上帝,坚决反对清朝法律。
山雨欲来风满楼,拜上帝会跟清王朝的冲突开始了。
十一月二十一日,地主团练逮捕了冯云山,半道上,拜上帝会兄弟把他劫回来。十二月十二日,他再度被地主武装逮捕,关进监狱。
依清朝法律,“谋反”列在十恶不赦的大罪之首,不但本人要处死,家属还要连坐。可冯云山一如平常,若无其事。
在监狱里,他也不愿虚度光阴。他以周文王被殷纣王逮捕而在狱中演《周易》的历史故事,勉励自己,希望自己能给上帝教留下一些有用的东西。
他在狱中制定了后来太平天国施行的历法——《天历》。《天历》以立春为岁首,以四时划分一年,比较接近天体运行的实际。
当时,清王朝已危机四伏,江河日下了。可统治者宁肯闭起眼睛,粉饰太平。对于“谋反”之事,当局匿而不报,已成惯例。
桂平知县自然依惯例行事,而依惯例,又不肯轻易放了冯云山。因为这是大案要犯,趁机勒索能捞到大油水。
种山烧炭的信徒们,每每自愿从自己血汗换来的炭钱中,抽出一部分,积成一大笔数目可观的钱,买通了一批贪官污吏。
道光二十八年(1848)五月,当局以冯云山教人敬天,是劝人为善,“并无为匪不法情事”,判冯云山为无业游民,押解广东花县,交当地监管。
冯云山在路上布道,感化了两个差役。他们不但放了冯,还丢了差事,跟随他上了紫荆山,加入拜上帝会。
金田起义前,杨秀清和萧朝贵联合起来,要夺起义的最高领导权。
他们各以天父和天兄即上帝和耶稣的名义,发号施令,借口出于安全上的考虑,让洪秀全和冯云山去东躲西藏,把洪冯跟信徒们分开。
杨萧二人都是冯云山在艰难的岁月中发现培养出来的。金田起义,掌握大权的是杨萧。
天王在永安封王建制,杨为东王,称九千岁;萧为西王,称八千岁;以下冯为南王,韦昌辉为北王,石达开为翼王。
太平天国壬子二年(1852)四月,南王在行军时中炮牺牲。
这位拜上帝会的奠基人,是太平天国第一个死去的王。以后,踌躇满志的西王阵亡。
建都天京后,天国的王自相残杀自掘坟墓,偏处江南一隅内斗不断。
北王奉诏杀了东王,天王又杀了北王。翼王遭天王忌恨,为避祸领兵出走,大渡河边演成悲剧。
天王后来腐朽昏聩的程度,比起清朝皇帝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天国”的理想是什么?理想的“太平天国”在哪里?莫非体现在南王的行为里?南王没有留下多少豪言壮语,是真为理想献身的典范。
研究太平天国史的两大权威,简又文和罗尔纲高度评价南王。
简氏曰:“其忠勇才德与智谋器度实为太平天国之第一人,使其不死,将必可辅佐天王,裁制东王,调和各王,而于帷幄之中创谋建议领导大业以底于成。
”罗氏引用了这个论断后又云:“虽然裁制东王是做不到的,但却会使东王不致于目中无人‘威风张扬,不知自忌。’他的死,确实是关系到太平天国的兴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