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们,好久没和你们以文字的方式聊聊了,最近怎么样?趁着三八节,说点心里话。
前阵子,我们发了一篇文章,讲的是一位 7 孩妈妈,她每天的生活就是从早到晚照顾孩子和做家务,看上去,像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下面有一位妈妈就留言说:我不是这样的妈妈,生一个孩子我都想从家里逃跑,我是不是一个太自私的妈妈?
看到这个问题,我第一反应是:心疼。
这不就是过去 8 年的我吗?相信这也是无数妈妈辗转反侧,无法直面的问题。
而关于答案,可以说是半年前发生的一件事,彻底改变了我。
所以今天,想把这段“痛苦而后重生”的经历分享给你们。如果能帮助你在当妈的路上卸下一点负担,那就太好了。
故事还得从去年国庆节,那次史上最不快乐的旅行说起。
(很可能会唤起你相似的记忆,请系好安全带,我们要发车了!)
从打我们一家到目的地的第一天,年糕和发糕就从早吵到晚。
一个怒目圆睁总找事,一个大呼小叫爱告状:
哥哥:“你给弟弟吃的是什么?我也要!”“弟弟怎么能吃的跟我一样多?”“你给他带的餐具比我多一个!”
发发当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天到晚嘤嘤嘤,“哥哥弄我”“哥哥又弄我”“是哥哥弄我了妈妈”……
真的,当时再多听他们说一句,我的脑袋就要爆炸了。(你们一定懂我的窒息
)
再看看那一地的行李,想到晚上吃完饭回来又很晚,要搞他们洗澡、睡觉。好不容易把他们搞好后,我还得收拾一大滩的东西,洗泳衣泳帽,可这才是旅行的第一天啊……
第二天谁不想睡个懒懒美容觉,化个美美的妆?
事实是 6 点多就被闹钟吵醒,睡眼惺忪中收拾一堆东西、和糕爸拖着俩娃起床赶去坐船,到一个遥远的岛上,陪他们三个挖沙、赶海。
姐妹们,对于我这个文艺女中年来说,赶海?你哪位?
全程我只能坐在一边,干瞪眼。还得不停接受年糕和发糕的邀请,评价一下他们的“作品”,“妈妈,你看我把自己埋住了!”“妈妈,你来看我这个坑!”
伴随无尽的忍耐,我无数次劝慰自己:孩子们很开心啊,让自己慢下来,当几天保姆,和家人在一起浪费时间吧。
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夕阳从最美的颜色,又慢慢变黑。(绝望 plus)
终于,盼来了晚餐时间。饥肠辘辘的我想,总归能让我这个面包脑袋吃点好的快乐起来吧?
只见他们径直就走进了一家(我最不爱的)海鲜店,一盆盆乱七八糟、奇形怪状的东西端了上来……
就,你们知道那种感觉有多绝望吗?(已经到顶了)
那天晚上我产生了强烈的人生怀疑,到底是为什么要来旅行呢?我再也不想二拖二旅行了,我再也不想跟在他们后面当保姆了!
晚上等孩子们睡了,我鼓起勇气和威廉说:我要和你聊一下。
我坦诚地表达了我的不开心,以上种种。
其实一股脑儿宣泄出来,我内心的大火就熄灭得差不多了。大概率接下来几天还能继续相安无事当保姆。
第三天我们又带两小只去了沙滩,我给他们抹好防晒、买好咖啡和吃的,刚准备坐下来发呆,糕爸说“你自己去骑车吧,我陪他们挖一会儿沙”。
什么?我没听错吧?扔下孩子自己去玩?想都没想过的。
但糕爸还挺坚持,表示他能搞定……就这么半推半就,我才勉勉强强把屁股从沙堆上抬起来。
一边走一边还能感觉到那三个男人像磁铁一样,对我有莫名其妙的吸力,在“离开我他们行吗”和“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之间不断摇摆。
但当我终于骑着车,在海边迎着风,衬衫被吹起的那一刻,姐妹们,这绝对是我当妈史上划时代的一刻:
我突然觉得那个海边小镇,是那么美好,我坐在甜品店门口的小马扎上,端起那一碗糖水的时候,我觉得我吃到的都是自由的味道。
傍晚一家四口再重聚时,眼前的男生宿舍一派祥和(我不在也挺好嘛)。
而最令我意想不到的其实是自己的心态转变:再看到年糕和发糕的时候,两个人还是吵吵闹闹,但我的心态完完全全变了,我突然觉得,我的家人怎么那么可爱(而他们也收获了一个快乐的妈妈,比干瞪眼没好气好太多了吧)。
一场意外的妈妈出逃之旅,让我切切实实体验了一把:只有先做好自己,才能做好妈妈。
一味的隐忍,压抑自己的需求去满足孩子,一定不是健康的模式。作为那个为家庭付出最多的人,我的感受也是很重要的。
妈妈也有权利享受快乐,有权利偶尔自私。
自从开了这个“自由的小口子”之后,老母亲身上的包袱好像开始一个个松动了,随之而来的是一场接一场微小的解放运动。
接下来的旅行中,我尝试着给自己更多的时间,在照顾孩子的同时,也照顾自己的感受:偶尔逛逛复古的小街,吃甜品,拍有氛围的照片,晚餐也是我爱的碳水+肉。
我甚至鼓起勇气,邀请两只糕一起去看一些我感兴趣的点,还记得年糕说“我不想走路,我要去沙滩”的时候,我很温和地看着他的眼睛:
“妈妈和你的兴趣不一样,不想总在沙滩上。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大部分时候,我会按你和弟弟的兴趣来安排活动。有些时候,我也需要你们的宠爱和迁就。”
对于从前的我来说,跟孩子坦诚内心的脆弱和需求,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想,对于很多妈妈来说也是这样。
但当我温和而坚定地表达自己时,我非常确信,面前的小家伙如我爱他们一般的,爱我。
特别今年的大理之行,有了前面的铺垫,这一次可以我说是轻装上阵了:
虽然是二拖二旅游,做了 7*24h 超长待机老母亲,但我没觉得很累。
有时候跟发发在外面,我就让他自己玩,不需要每时每刻高质量陪伴,也不过度考察亲子关系。我跟自己说"带出来玩还不高质量吗"?
而且你们知道吗?从杭州出发的时候,我带了两个超爱的红豆黄油法棍,但我压根儿没打算分给他们仨,而是自己躲在卫生间偷偷吃了(哈哈哈)。
还记得那个卫生间很小,我坐在马桶上一边美滋滋地吃着法棍,一边看着窗外的美景,哇,整个人轻飘飘的,世界都开阔了。
其实要说改变,真没有那么大,看起来我还是那个操心的妈。
只是,曾经我的心里有一台监视器,它时时刻刻都会提醒我“你做得不够”“你不是个好妈妈”,但现在,我选择关闭电源,那些撕扯的声音再也不会影响到我了。
再回到一开始那个问题:生一个孩子我都想从家里逃跑,我是不是一个太自私的妈妈?
我的答案是:这就是我们真实的感受,我不认为要仅仅为有这样的感受而感到抱歉。
而且,当你问出你是不是个好妈妈的时候,你其实已经是了。如果你真的很自私的话,你不会有这样的疑虑。
那面对内心的消磨,又该怎么解呢?
我的答案是:自私一点也没关系。
我知道这样的话你们听了太多遍,但只有做一遍,才会明白,那真的没什么大不了。关掉我们头脑中,那个评判的声音吧。
当个偶尔自私的妈妈,我也曾有太多的犹疑、内疚和不配得,但最终拯救我的,还是源自于自己内心的笃定。
笃定我大部分时候妈妈做得还不错,世界没有毁灭,孩子们真的就在那些我看不见的地方悄然长大了。
笃定我虽然是妈妈,但我首先是自己,我的感受值得被看到、被肯定,爱自己不是一个人的胜利,而是全家人的幸运。
新的一年,我不会再只做在孩子阴影当中的那个人,也希望每一个妈妈都能找到,除了“妈妈”之外的“我还是谁”的那个部分,在当妈这条路上,轻装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