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记得那天，在民政局门口，弟弟站在人群里，旁边是他打扮得体的女朋友。他一边抽着烟，一边不耐烦地催促：“姐，快点办完手续吧，咱们还有事要忙。”
他的“事”，我很清楚。两天前，他给我打电话，说：“姐，你跟姐夫不是要离婚了吗？听说房子能卖个好价钱，你分到的钱，能不能帮我凑个首付？我和小梅想结婚了。”
那一刻，我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我努力压住心里的酸楚和愤怒，声音却依然颤抖：“林凡，这些年我每个月几乎把所有工资都寄给你，难道还不够吗？”
电话那头，他理直气壮地回了一句：“姐，你挣钱不就是为了家里吗？再说，小梅都说了，房子写你的名字，算是借你的。”
我的心凉透了。原来，在他的眼里，我只是一个提款机，是不需要感情、不需要考虑自己的人。
从小到大，我对弟弟没有一句重话。
父母早逝，我大学还没毕业，他才刚上初中。为了供他读书，我一边读书一边兼职，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去餐馆端盘子。毕业后，我放弃了留在大城市的机会，回到老家找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工资不高，但胜在离家近，方便照顾弟弟。
他上大学后，我每个月都会给他打生活费，自己却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买。那时候，我总安慰自己：弟弟是我唯一的亲人，只要他过得好，我再苦再累都值得。
后来，他毕业了，却始终找不到一份稳定的工作。每当他开口要钱，我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他说想创业，我把自己攒了多年的储蓄全都给了他；他赔了钱，我也没埋怨一句，仍旧每个月给他寄生活费。
这些年，我的工资从最初的三千涨到了七千，可寄给弟弟的钱却从五百涨到了六千。剩下的一千块，我用来交房贷、买菜，勉强支撑着这个家。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这样付出，会换来什么回报。
直到那天，我的丈夫李明忍无可忍地朝我吼：“林雪，你到底是嫁给了我，还是嫁给了你弟弟？！”
2. 婚姻的破裂我和李明的感情，并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冷冰冰的。
我们刚结婚那会儿，他对我很好，总说：“咱俩一起努力，日子会越来越好的。”可渐渐地，他开始对我不满，原因很简单——我的心思，从来没放在这个家上。
他发了工资，想着给孩子买点好东西，我却说：“别乱花钱，林凡还没找到工作，这个月又要给他寄生活费。”他想存钱换套大点的房子，我却说：“再等等，林凡说他需要启动资金。”
李明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在我们结婚的第十年，他终于累了。
“林雪，你知道吗？我从来没觉得你把我当成过一家人。”他说这句话时，眼神里带着疲惫和失望，“在你心里，你弟弟永远排在第一位，我和孩子永远只能靠后。这样的婚姻，我过够了。”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哭到天亮。我知道，这场婚姻已经回不去了
3. 弟弟的“理所当然”离婚的消息传开后，林凡第一时间给我打了电话。
“姐，听说你要跟姐夫分了？”他的语气听起来一点也不关心，反倒透着一丝兴奋，“咱家那套房子你能分一半吧？房价最近涨得挺厉害，这下你手里有钱了。”
我没接话，心里却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这些年，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却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懒得说。
“姐，你也知道，我和小梅正打算结婚，可手里有点紧。你分到的钱，能不能先借我们用一下？房子写你的名字，小梅都同意了。”
听到这句话，我再也忍不住了：“林凡，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为了你，连自己的家都顾不上？！你结婚关我什么事？我还欠你的吗？”
电话那头，他沉默了几秒，随即冷冷地说：“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要不是你小时候非要供我上学，我早就出去打工了！你还嫌我拖累你了？”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刺进我的心里。我捧着电话，手在微微发抖。这些年，我倾尽所有地对他好，可在他的眼里，我的付出竟然成了他的负担。
4. 民政局的对峙离婚那天，林凡和他的女朋友小梅一起来了。
“姐，这次你可得帮帮我们，房子是大事，凑够首付，我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林凡一边说，一边把烟掐灭在地上，神色间没有一丝愧疚。
小梅在旁边附和：“嫂子，我们也不是白要你的钱，等以后林凡挣了钱，一定会还你的。”
我看着他们，忽然觉得特别可笑。这些年，我一边失去婚姻，一边失去自我，换来的却是弟弟的“理所当然”。
“林凡，我帮不了你。”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从今天起，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
林凡瞪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姐，你什么意思？你不是一直都说，咱们是亲人吗？”
“是啊，咱们是亲人，但亲人不是用来索取的。”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这些年，我为你做得已经够多了。以后，你得靠你自己了。”
离婚后，我搬进了单位的单身宿舍，开始过上一个人的生活。
有时候，夜深人静时，我会想起这些年的点点滴滴——那些为了弟弟省吃俭用的日子，那些为丈夫的责备流泪的夜晚，还有那些为了家庭牺牲自己的时光。
我曾以为，付出就能换来爱，可我忘了，真正的爱不是单方面的给予，而是彼此的成全。
从今以后，我要为自己而活。哪怕一个人孤独地走下去，也要走得坦然，走得自由。
愿我们都能明白，爱自己，才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课。
愿我们都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也能报之以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