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晋友荣 整理：晋燎原

序言：

读了公众号《大院子女》的徐星《听妈妈讲过去的故事》以后，我的父亲晋友荣（晋岳）正好当时在中共沿黄河工委工作，跟徐星的父亲徐登甲是中共沿黄河工委的战友，我父亲写有中共沿黄河工委的回忆录，当组织上要求晋友荣潜伏到阎锡山模范县城隰县的时候，徐登甲正好是潜伏负责人，也是潜伏指导老师。

现在将我父亲撰写的回忆录在《大院子女》刊登，纪念徐星的父亲徐登甲烈士，也是纪念隐蔽战线的峥嵘岁月。

我父亲晋岳（曾用名晋友荣）39年加入中共，40年任115师陈士渠支队连指导员曾任中共沿黄河工委情报员，晋绥公安总局科长，永和县公安局长，石楼县公安局长，南下任四川安县县委书记，彭县铜矿党委书记，冶金部川鄂地质分局副局长，武钢党委副书记等。

晋岳（晋友荣）在隰县晋西革命纪念馆事迹介绍。

一、 秘密机关中共沿黄河工委成立

1941年夏初，中共晋西区党委决定成立中共沿黄河工作委员，简称中共沿黄河工委。其主要的目的就是全面的恢复对闫统区的地下工作，武装渗透，恢复当地的中共党组织，改变以前单打独斗的局面，统一协调这一带的武装力量，将斗争的成效达到最大化。

中共沿黄河工委书记：王文达（原中共山西工委书记） ，

组织部长：黄石山，徐登甲

宣传部长：杨毅，

机关秘书：白文彦。

中共沿黄河所辖的七县的负责人为：（按职务先后为序）

隰 县： 徐登甲，靳林羡

中阳县： 张云才，高世成

石楼县： 曹廷明，晋友荣，梁大鳌，王克山，任启林，薛应元

离南县： 张开宁，张木山

永和县： 杨光，白文彦

大宁县： 樊居平

中共沿黄河工委的主要任务是：

1. 派遣工作人员深入闫统区，宣传抗日形势，搜集闫统区的政治、军事、党务情报。联络固定地区党员，传达中共的地下党的方针和政策。隐蔽精干，长期埋伏，积蓄力量，等待时机。2. 派遣人员潜伏到闫管区党政军系统，尽可能优先潜伏到晋绥军内部，了解晋绥军的人员、武器装备、动向3. 派遣干部深入到闫统区内联络、宣讲形势，教育党员坚定革命意志。整顿组织体系和利用合法、半合法的职业护掩护进行党的秘密工作。了解和搜集闫统区的政治、党务、军事情报，进行的特定专项任务。4. 运用灰色工作方法，主要是交朋友、拉关系、利用亲戚、家族的关接近开展闫统区军政、党团人员，开展工作，进行影响。5. 使用小股精干的武装力量，执行特殊的任务。

为了避免在晋西事变的以来，因为地下工作的纪律不严谨而使得党组织遭受的重大损失的事件的再次发生，中共沿黄河工委对组织内部地下工人员的纪律做了严格的规定，大体就是这样几项：

第一：所有工作人不得打听、散布一切个人和他人的工作和家庭情况（包含历史、家庭、职业）。也就是说进了工委的门，闭上自己的嘴。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说的不要说。

第二：不能随便使用通讯工具，不能告知任何人所在的具体通讯地址

第三：严禁使用照相器材，严禁工作人员照相；

第四：严禁请客、送礼、喝酒、赌博；

第五：严禁进入闫统区讲说闫统区法令禁止的事情。一切言语灰色化。

这就是晋岳（晋友荣）后来为什么慎言的原因，陕北的解放区，都是言必称人民、同志、领导、首长，到了闫统区就要说先生、长官、国民。如果到了闫统区一不小心碰见当官的，说一个首长好，那不就是找死吗？

所以后来晋岳（晋友荣）打入晋绥军炮兵干部团当文书，整天和晋绥军泡在一起，语言也就国军化了。晋绥军团政委（政治指挥室主任）有时候和晋岳（晋友荣）唠嗑唠嗑，你到我们炮兵干部团来一阵了，感觉怎么样啊？晋岳（晋友荣）就怕政委找自己唠嗑，一不小心说错话，总是说：“报告长官，听您的安排”这马屁拍的痒痒的。

可能大家都认为晋岳（晋友荣）一帮是土头土脑的农民特工，比起北上广的隐蔽战线特工差多了。中共沿黄河工委的成立，您就不要这样想了。知道他们的工委书记是谁吗吗？知道工委书记的学历吗？

王文达，中共沿黄河工委书记，隰县晋西纪念馆介绍

黄石山，中共沿黄河工委领导，后任山西高等法院院长

王文达，北京大学学生，日本留学生，博士生导师正儿八经的海归特工派。王书记曾经担任中共山西省工委书记，1932年加入中共，北京大学毕业以后，赴日本留学。在日本期间接受了共产主义思想，也有可能接受了共产国际的秘密特工训练，回国以后，一直在中共北方局从事党的秘密工作，深得胡胡同志白区斗争的真传，是中共隐蔽工作的专家。

王文达这次到沿黄河工委担任书记，说明了中央社会部、中共晋绥分局、山西省委对晋西南地区秘密工作的重视。另一位就是秘密武装工作的的专家，擅长敌后武装渗透工作。晋岳多年的上级领导黄石山。还有一位就是徐登甲，也是多年秘密工作的专家，在沿黄河工委里面三位首长之一。

中共的最顶级的秘密工作专家和武装工作专家的都到位了，下面的基层干部有：

《曹廷明： 后任四川省总工会主席，省政协常委》

《梁大鳌 ：后任石楼县级干部》

《薛应元： 解放战争期间地下工作牺牲》

《徐登甲：45年任地委书记，45年到闫统区侦查牺牲》

《张云才：后任中共中阳县委书记》

《白文彦：后任国家公安部联合办公室主任》

《杨毅（1918—1981），原名杨俊毅，山西沁县古城村人。1937年10月参加革命，同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在太原军政训练班当学员；同年10月任决死四纵队11总队工作员；次年3月在晋西南八路军陈士渠支队任文化教员；同年9月在晋绥边区吕梁地区任永和、赵城、临南、离石等县县委组织部长、书记兼县大队政委。1945年9月任晋绥三地委宣传部长。翌年在离石、永和、大宁3县任中心县委书记。1947年4月任汾阳县委书记兼县大队政委。次年10月调华北军区独一旅四团任政委，1949年任旅政治部主任，1951年任中国人民志愿军一○六师政委，1952年任炮兵司令部参谋长。1956年留学苏联，获博士学位》

二，再次秘密潜入闫统区

中共沿黄河的工委成立以后，晋岳（晋友荣）的职务依旧是中共石楼县地下党联络员。级别依旧是区委书记。但是区域涉及到了中阳县、永和县的个别区域，就是说职务不变，管的地盘大了。

黄清善书记还是特别的向导，多次和晋岳（晋友荣）一起观察对岸闫督军的河防哨卡和河防工事，寻找间隙准备相机而行之。

1941年冬天，机会到了，冬天黄河进入冰封时期，河段上面一段水，一段冰。黄清善主席请来两位游泳的高手，用两个酒葫芦似的大竹匾，捆绑在一起，做成一个类似哈尔滨冰雕的划子，晋岳（晋友荣）坐在当中，两位水手一个推一个拉，在冰冻的黄河上飞快的将晋岳推过送到对面的的溶洞里面，也就是现在的黄河三峡风景区里面，免费参观啊。

腊月的陕北黄河冷啊，水手们要靠喝高度白酒出来作业，晋岳（晋友荣）因为还要越过闫督军的封锁线，不能喝酒啊，所以鞋子、裤子全被冻成了冰棍，上下牙齿冻得喀喀嚓嚓响个不停，寒切刺骨。

上岸以后先躲在溶洞里面，看不见上面敌军的情况，等待对岸的黄支书发出可以通过的信号。一旦黄支书发出可以通过的信号，晋岳（晋友荣）就要不顾一切的冲出溶洞，爬上岸边的峭壁，快速越过马路，顺羊肠小道直抵山头，在匍匐绕过敌军的河防碉堡进入闫统区。这样的一次穿越才告结束。

穿过敌军的黄河河防战线以后，还要在拂晓前快速前进，尽快进入闫统区的腹地。天亮之前为了安全起见，晋岳（晋友荣）首先就是找一个隐逸的沟壑露营，来一个小隐隐于野。此刻已经是疲劳之至，一般醒来已经是次日的黄昏。

接下来就是要准备干活啦。晋岳（晋友荣）都是到村庄和地下党员接头，这个时候也是风险的最高的时候，首先隐蔽在一处高地，仔细的观察接头人的村庄，有无异常的情况？有没有阎锡山的军、警、特和哨卡，确认以后，再来到接头人住家的窑洞顶上居高临下观察，再次确认无异常后。这才开始接头。

大家是不是觉得太繁琐了，太啰嗦了。不能吼一嗓子，或者通过村里面的大喇叭广播一下？特工就是这样，不管你是在兔子不拉屎的穷乡僻壤，还是在北上广的繁华大都市，都是细节决定成败。一环扣一环那势必须的。想玩高大上，那就找死撞。

找到了接头人住家，是不是可以直接说：老张在家吗？非也，你不知道你的接头人是否被捕？是否有一帮军警宪特正笑哈哈坐等你敲门。这个时候要投石问路，扔下一块石子儿，等接头人出现，在低声说一下接头暗号。这个时候才可以唱红灯记：“我家的表叔数不清，没有大事不登门”，吃饭汇报工作。

晋岳（晋友荣）在七年的秘密工作时间，是中共沿黄河工委出勤率最高的秘密工作人员，经历的事情也可以说最危险、最艰苦、最复杂。

2010年经过山西省委同意，隰县开始建立晋西革命纪念馆。这个纪念馆里面，主要是纪念红军东渡在晋西的事情。这里面主要的人物都是后来的党和国家领导人。

第二个纪念的重点就是中共在山西省晋西地区发展的历史和斗争的事迹，这里面主要的人物都是重要的领导人。例如解学恭、高富有等等。

第三纪念的重点就是七七事变以后，八路军在晋西的活动、发展、壮大的事迹。当时八路军三个主力师，就有115师、120师在晋西地区。当时主要的领导人罗荣桓、杨尚昆、林枫、薄一波、陈光都在晋西工作。

（注：徐登甲和晋友荣的事迹也出现在晋西革命纪念馆的里面）

石楼县受到来自陕北的数次袭扰，闫督军在这么穷乡山村县里，集结了最大的数量的军警宪特。遍布每一个区镇、保、甲、自然村。就差没有在每一户农家里面派一个晋绥军大兵，

屁大的小蒜镇就有阎锡山正规军一个营部带一个连驻军。每一个镇公所里面有镇长、保甲长、村里面有村长。除了行政体系以外，闫督军还搞了很多半军事化的群众组织，什么政治保卫团、国民民兵队、同志会、公道团。保、甲、村里面设置了协理员、助理员，连小学里面的教师都兼任助理员。

区镇里面还有上级垂直领导的机构，最大的官员叫主委，现在台湾民进党的一些官员也叫主委，小蒜主委的全称是：山西省石楼县小蒜镇军、政、警联席会议主任委员，这个主委还是闫督军太原总部直接派来的。有生杀予夺的权利。

闫督军提出了：村本政治、连本军队、兵农合一。并规定了要什么人进出行政村，不要什么人不能进出行政村。18-47岁的男人，要三人一组，一人当兵两人当军属种田。

闫督军这样一弄，这不是逼石楼中共地下工作人员要提高自己的理论水平和实际技能水平吗？所以上级党组织将顶尖的秘密工作专家王文达、徐登甲派来。王书记和闫督军都是留日海归的，彼此熟悉对方的套路和弱点，双方高层设计套路，晋岳（晋友荣）他们基层死掐。所以在闫统区当秘密特工，真不是好玩的，险像重重，危险万端。

这就是要相信接头的规定程序，再啰嗦再麻烦，也要遵照执行。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是这个沿黄河工委，徐登甲，晋岳（晋友荣）这一行的铁定的规矩。

在石楼县闫统区转了一个半月之后，还是按照事先规定的路线，到黄河溶洞里面，天黑之后划两根火彩，向对岸发信号，一般发信号不久，对岸的黄书记也会回答信号，也是两支火柴。小划子就与如期而至。船过黄河中线以后，山大压力陡然而释，完成任务的满足感油然而生。激情和自豪悄然而至。回到沿黄河工委以后干什么？猛睡三天。

三 、成立中共山西历史上首个武装泅渡队

山西人都是旱鸭子。中共沿黄河工委顾名思义就是在黄河沿线活动，但是每次过黄河都要麻烦清涧县的当地党组织和黄书记。不仅给当地组织增加很大的麻烦，自己的活动也不方便。

王书记、徐登甲就指出，中共沿黄河工委要建设有自己特色的战斗堡垒。我们主要的工作地点就是跨越黄河天险，所以要掌握横渡黄河的基本工具，那就是游泳。

夏天，沿黄河工委成立山西党组织第一支武装泅渡训练班。由14岁的游泳健将黄光耀担任教官，全体秘密工作人员都要参加。这个训练班办的太及时了，领导就是不一样，以往秘密情报人员往返黄河，旱鸭子一个，深感不便。这学会游泳这一门秘籍，在今后的秘密工作越境当中就会如虎添翼。

在黄教官的指导下，晋岳（晋友荣）一个月就基本学会了游泳，并可学会了使用羊皮来制作筏子，简易轻便适合2-3个人横渡黄河，还可以根据具体的承重来增加羊皮囊的数量。

游泳和羊皮筏子整会以后，经过几次的试运行以后，晋岳（晋友荣）基本上可以自行坐羊皮筏子越过黄河，大大方便他们跨境执行秘密任务。

好东西学了就要用，有一次晋岳（晋友荣）和徐登甲三人在准备回根据地的时候，被晋绥军的河防兵发现，大叫过来检查，晋岳（晋友荣）要当地的交通员高春才前去应付，同时自己和徐登甲转到黄河边，用自制的羊皮筏子将徐登甲护送回陕北根据地。

登岸以后，徐登甲大加赞扬说：友荣（晋岳），你这个羊皮筏子和船夫搞得不错嘛！领导表扬让晋友荣心里乐滋滋的。（徐登甲当时晋升中共沿黄河工委组织部长）

四、 密战隰县

1941年12月初，回到了中共沿黄河工委以后，晋岳（晋友荣）琢磨上级要给他安排的新的负责区域。因为石楼县出现情况不能去，这代表上级对晋岳（晋友荣）等秘密工作者的爱护。晋岳（晋友荣）想去哪里呢？他比较看好永和县，因为石楼和永和县毗邻，那边的还有一些熟悉的同事。

一天工委王文达书记和新晋的组织部长徐登甲正式找晋岳（晋友荣）谈话，安排他的工作。山西省第一号秘密工作的专家，留日海归王书记笑眯眯对晋岳（晋友荣）说：晋有荣（晋岳）同志辛苦了。在过去的一年当中，你负责的中共石楼县地下党的工作举得巨大了成绩，多方收集了阎锡山当局重要的军政情报，给了阎锡山反动派沉重的打击。

你们前后几十次往返跨越黄河天险，进入闫统区，做到了零伤亡。负责区域地下党组织没有遭受敌人的破坏，认真贯彻执行了中央的地下党工作方针。我们工委请示上级，要给你记功啊。

目前你已经不适应再到石楼县工作了，你的工作问题经过党委一班人的慎重研究之后，决定要给你压担子，准备派你担任中共隰县地下党联络员。

晋岳（晋友荣）一听王书记和徐登甲安排他担任隰县中共秘密联络员，差一点从椅子上面弹了起来，晋岳（晋友荣）是干什么的？是特工人员啊。虽然负责的区域不是隰县，但是隰县的情报他们是知道的。隰县是闫督军多年苦心经营的堡垒，核心中的核心，飞机中的战斗机。

看看驻军情况，当时区区一个县城集结了阎锡山海量的军队，第十九军、第三十三军、第三十四军、第六十一军、炮兵第二十三团、二十四团、二十六团、二十七团 、炮兵干部团等五个炮兵团，还有两个政卫师，另有闫督军的武装警察流动工作队。

那个十九军大家知道不知道？可能都不知道，但是林彪大家知道不知道？99.99%的人都知道，林副主席嘛，十九军就是当年的在隰县将平型关战役以后，将身着日本军大衣的八路军115师师长一枪打下马的那支军队。

可以不夸张的说，在隰县的街上，随便摸一个人，就是阎锡山当局的军警宪特人员。隰县同时也是在整个山西省中共的组织遭受破坏最严重的地区，晋西事变以后，党员牺牲多达千人以上，党的县区组织基本上损失殆尽。

晋岳（晋友荣）站起来尽量心平气和说：王书记、徐部长，我能不能说说个人的意见？王书记哈哈一笑说：“完全可以”。

晋岳（晋友荣）说隰县是阎锡山在山西的核心基地，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我今年刚刚21岁，入党也只是刚满二年。还是一名年轻的的同志，秘密工作无论理论和实际工作的经验都十分的欠缺。本人的能力也不够，担心给党的工作造成损失，诚恳希望党组织安排得力的老同志前往隰县。

王文达一听有一点乐了，哈哈！晋友荣（晋岳）你给我耍套路，装，你就装吧。你没有斗争经验你还年轻？你没有斗争经验，谁有斗争经验？

你说说派谁去比较合适？我年龄比较大，你看是不是要把我王文达派到隰县比较合适？晋岳（晋友荣）一看赶紧摇头，王书记您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您是党中央派到山西来负责沿黄河工委全盘工作的，我哪敢安排您的工作。

王文达随即和蔼可亲说：晋友荣（晋岳）同志，经过我和工委其他领导多次考察，你虽然年轻，经过这二年的秘密工作的考验，你已经是沿黄河工委优秀的秘密工作者之一。这与党组织的培养和你个人的努力是分不开的。个人的天赋也有一定的关系。

隰县的这次的秘密工作，关系重大、方方面面、任务艰巨，八路军敌工部也有任务，所以这次密战隰县，非你莫属，做好准备吧。有关隰县这次秘密工作任务，由徐登甲同志全权负责，他会给你交代详细的计划和安排。我们工委等你胜利的好消息。

隰县虽然晋岳虽然不是太愿意去，一旦上级党组织决定的事情，作为一个党员，下级服从上级，责无旁贷。那个时候的共产党员就是这样的。

为什么当时潜伏隰县的任务这么紧迫呢？看看当地的驻军就知道了。当时的隰县住有闫督军的第十九军、第三十三军、第三十四军、第六十一军、炮兵第二十三团、二十四团、二十六团、二十七团 、炮兵干部团等五个炮兵团，还有两个政卫师，另有闫督军的武装警察流动工作队，数十万大军在此啊。

再看看隰县到延安的距离，隰县的距离延安只有200公里不到，党中央驻地不远就有数十万大军和胡宗南的数十万大军形成掎角之势。这样的情况延安的安全保卫部位，能够掉以轻心吗？可以说中央社会情报部和相关的部位如鲠在喉，想法设想要搞清楚隰县当地驻军的动向。

但是偏偏这个时候隰县的党组织受到重大破坏，2400名党员遭受重大牺牲。党组织基本瘫痪。1939年358旅政委罗贵波在晋西事变之后，曾经秘密敌工人员潜伏在闫督军的旧军当中。但是二年的过去了这个家伙连一个毛的信息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牺牲？还是叛变投敌？八路军敌工部是着急啊。

四、 第二节 准备

苏联克格勃大家都知道，克格勃派往美国的间谍首先在国内的培训基地模仿美国的一个小城，所有的人物说话、建筑风格全完美国化，为什么？为的就是让间谍和特工最大的限度的身临其境。这样在到美国执行任务的时候不会说错话，不会办错事。

二战时期，在苏联城市斯维尔德罗夫，一个苏军军官上了公交车，坐下以后自己掏钱买车票，这执行三大纪律表八项注意很好啊，哪里知道正好车上有一个苏联政治保卫局的人员，发现不得劲啊，这货怎么自己买车票?立即通知上级实施了逮捕。一审问就是一个德国间谍。这一抓一个准，苏联的政治保卫局的人都是神仙？不是人？非也，原来苏军当时在国内乘坐公交车是免票的。就像现在我们军人到风景区免票一样，反间谍人员正是通过这样一件小事，识别了德国的间谍。同时说明这个德国间谍机构有一点傻，既然是山寨苏军的特工，就应该知道苏军的一些基本的待遇。结果一个低级的错误，送了一个特工的生命。

苏联克格勃的这一套做法，其实在中共沿黄河工委早就采用过。隰县密战的总策划是中共山西省首席秘密工作专家王文达，徐登甲是具体负责人。

徐登甲隰县午城人，1918年出生，山西国立九中、太原云山中学毕业，徐登甲曾担任中共隰县县委组织部长，在隰县从事公开的斗争和秘密工作数年，熟悉隰县党政军民学，东西南北中。特别熟悉的隰县的阎锡山的警察系统和特工系统。为了让晋岳(晋友荣)这个外地佬，进入隰县潜伏以后不说错话，不办错事情。徐登甲为晋岳（晋友荣）设计一套隰县模拟人工智能系统，也就是相当于苏联克格勃模仿美国培训基地一样。

徐登甲在中共沿黄河工委的办公室里面，与晋岳（晋友荣）两人闭门造车深度修炼。隰县人工智能模拟系统就是每天在办公室里面，由徐登甲讲解隰县的阎锡山党政系统、军队系统、警务系统、民风民俗、地理地势。每天上午徐登甲讲，晋有荣听并默记。下午由晋有荣口述上午的课程，徐登甲打分，要求每门课程80分，达到80分当天的课程结束休息。如果当天的课程达不到80分，视为不及格，明天继续本届课程。

经过一个月连续的训练，所有课程达到80分，理论课结束，下面就要开始实习课。这不是有一点像今天的高考考前冲刺吗？你还别说训练一个月效果就是不错。晋岳（晋友荣）这个外地佬，也能张口说出一大段隰县的段子来，隰县的方言、歇后语、隰县的村一级的地名、隰县的地形地貌。至于隰县的闫督军的军警宪特那是了如指掌。接头暗号和潜伏的在当地的地下党人员呢？放心吧，那更是熟记在胸。

晋岳（晋友荣）有一件事与徐登甲导师意见不一。那就利用什么身份潜伏到隰县。大家现在看的国共谍战剧很多的吧，那里面的“共谍”基本都是伪装成国军里面的重要人物。一个个神通广大，哄得国军一溜一溜的，那牛逼哄哄上了天。大家看了直呼过瘾，过瘾。

徐登甲和工委为晋岳（晋友荣）设计的就是阎锡山特工武装流动工作队，简称流工队的服装和证件，（流工队相当现在的武警机动师性质，主要是反间谍和内卫），意思就是山寨流工队，这样的进入隰县的潜伏更有把握。晋岳（晋友荣）不同意这个观点，晋岳（晋友荣）认为山寨这个总归是山寨，装的太好也是山寨，晋岳（晋友荣）本人有没有在流工队里面干过，万一李鬼那天碰见李逵，那不就穿帮了吗？

为这件事情，他还和徐登甲导师和工委有一点不愉快，但晋岳（晋友荣）坚持，既然是我到隰县潜伏，希望个人有最后的决定权，不管白猫黑猫，进入隰县就是好猫。最后沿黄河工委王首席和徐登甲导师同意晋岳（晋友荣）的决定。王首席专家笑哈哈的说：晋友荣这个头真他球的难剃，看来潜伏隰县有戏了。

大家猜猜晋岳（晋友荣）准备装扮什么？说出来笑死宝宝了 ，准备装扮农民工，本色进城，哄死敌人。如果遇见盘查警察，问种田的事情，晋岳（晋友荣）比警察他爹都知道清楚，如果碰见警察要他轮一下搞头，看看像不像农民工，一镐头下去，管保火星四溅，其实不用日哄，晋岳（晋友荣）本来就是一个农民工。

（未完待续）

晋岳与时任北海舰队付政委周志先合影，右为晋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