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浩与李楠
李楠最近特别忙,去魔都出了一周的差,几乎天天加班。这不,今晚好不容易回家,等待她的还是一个人的冷锅冷灶。
母亲最近的催婚电话又密集多了,她都不知下次该拿什么接口搪塞母亲。可她真的不想随便找一个人,她觉得自己这样挺好,有车有房,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她今晚不想点外卖了,决定下碗面。刚打开煤气灶,闺蜜梅子的电话过来了。她把电话夹到耳边,边撕着包装袋,边问:“啥事?”
梅子说:“李楠,你回来了吗?”
“嗯,刚到屋,在煮面。”
“老班昨天给我打电话,说罗浩回来了,明晚大家在在凯旋门聚聚,你去吗?”
李楠听到罗浩的名字,撕着包装袋的手一下子僵住了。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呢?她想让自己依然保持着云淡风轻,可心脏超乎寻常地跳在告诉她,即使过去四年,这个人的名字依然对她影响很大。
回来了?她嗤笑一声,不知是对他,还是对自己。
“李楠,你在听吗?”梅子问。
“在。”李楠答。
“我觉得你应该去。毕竟,他欠你一句解释,你们曾经是那么好的一对。”
是呀!那么好的一对,连个说法都没有,他就走了,让她成了大家眼里的笑话。
“四年了,解释还有意义吗?”李楠似乎在跟梅子说,也似乎在提醒着自己,思绪却回到了他们在一起的幕幕。
大二下半年的那个周日,梅子约她上街,说在校门口等她。她挂上耳机,边走边听着未看完的小说。
当她走到运动场附近时,正沉浸在小说情节里的她突然被一句“小心”而惊住,随之一个大大的足球向她而来。
她愣了一下,往旁一闪,人躲过去了,但是手里的手机却不幸地被球刮到地上。还没等她去捡,一个穿着白体恤的帅气男生把手机递到她面前,歉意地说:“对不起同学,砸到你了。我检查了,手机没问题。”
李楠接过手机,看了看,除了有些土,手机还在正常工作。她笑了笑,把耳机戴上,对他说:“没关系。”然后,点点头,继续向校门口走去。
但是,没有人知道,那个周日和那个满脸是汗,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的阳光男孩却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一个涟漪。
从那次以后,他们再未见面。直到有一天,她去阶梯教室上大课。为了能摸鱼听小说,她和梅子故意坐在倒数第二排,她再一次遇见了他。
那一天,老师正在点名,她左侧的空座上鬼鬼祟祟地坐上了一个人。她下意识地瞧了一眼,原来是他,那个差点砸到她的人。
他看到李楠也是眼前一亮,立即用食指抵住嘴,发出一声“嘘”,然后在纸上写了一句传给了李楠。
李楠接过来一看,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几个大字:我叫罗浩,上次抱歉。
李楠笑笑,在纸下添了一行:我叫李楠,没关系。
就这样,他们一来一往,没关注老师讲什么,在阶梯教室里传了一节课的纸条。快下课的时候,又交换了彼此的QQ号码。
后来,李楠知道罗浩是他们学校的校草,学霸加体育健将。罗浩也了解了李楠的优秀,钢琴十级,文艺青年,在某刊物有专栏约稿。两个优秀的人很容易彼此欣赏,他们渐渐走到了一起。
同学们都说他们在谈恋爱,可他们两个当事人没承认,也没澄清。罗浩他们打球赛的时候,李楠去加油。李楠演出的时候,罗浩会出席。他们从没刻意去说什么,但彼此心照不宣。
转眼,他们到了临近毕业的时候。那天,罗浩约她晚上八点去他们常去的那个醉月亭,说有话要对她说。
李楠知道他们面临毕业,有些事该安排了。比如他们的去留,比如他们的感情。她特意换上了前些天新买的江南布裙,这是罗浩最喜欢的风格。
可是,那一晚,罗浩失约了。李楠等他到夜里十一点多,他也没有来。她很着急,打他电话,关机。问他QQ,没有上线。
再后来,有同学说他和一女生去了国外。李楠换了电话卡,停了QQ,封闭了所有有关他的一切。
想到这些,李楠冷了眉眼,对梅子说:“我去,毕竟这是老班毕业后组办的第一次聚会。”
梅子说:“那好,明天准时到。”
第二天,李楠特意与老板告了假,化了淡妆准时去赴约。
可是,当她来到凯旋门约定的那个包间时,她没有看到梅子,也没有看到老班,只有一个伟岸的身影,还有他那晃眼的白牙。
他说的第一句话:“李楠,我终于约到你了。”
李楠一看只有罗浩自己,转身就想走。罗浩一个健步,抓住她的手,深情地凝视她,眼里是化不开的温柔。
他说:“那一天,我从家里赶来学校赴约,路上出了车祸。脑部受伤,昏迷不醒。后来,在美国工作的姐姐回国了,把我带到了美国治疗。一年前我才苏醒,苏醒后我就找你的联系方式,可那些都成了空号,我只能联系老班和梅子。”
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戒子,单膝跪地,对李楠说了当年没有来得及说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