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完成后，我选择留下来。
只因我的两个攻略对象，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裴玄，一个手握重兵的王爷顾辞。
他们都当着世人立誓说非我不娶，让我成了京城最令人羡慕的贵女。
可在我举行及笄宴那日，他们却无故双双缺席。
却为原书女主在紫禁城燃放满城的烟花。
甚至还为了哄她开心，不惜挖掉我的双眼，毒哑我的嗓子。
我彻底心灰意冷，召唤出系统。
“系统，我想回家了。”
……
1
被关在柴房的第三天，我尝试联系系统。
可怎么呼叫系统都没有回应。
或许它也对我失望了吧。
当初系统苦口婆心劝我离开，可我却为了裴玄和顾辞执意留下来。
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
一夕之间从京城最尊贵的贵女变成令人恐惧的恶鬼。
这一切都只能怪我咎由自取。
正当我再次尝试联系系统时，柴房的门被人用力踹开。
沉稳的脚步声让我听出是裴玄和顾辞来了。
还有陌生的海棠香。
林霜霜也在其中。
“楚清音，只要你给霜霜磕头认错，本王就放你出去。”
“这是我和顾辞给你台阶下，你别不识好歹。”
说话之人是裴玄。
谁能想到他曾在先帝陵墓前起誓，说会替爹娘好好照顾我。
结果伤我最深的人就是他。
三天前，林霜霜诬陷我，找采花贼侮辱她清白。
无论我怎么解释，可裴玄和顾辞都不信，他们认定我是恶毒的女人。
为了惩罚我，裴玄挖去我的眼睛，顾辞毁了我的嗓子。
还将爹娘遗留给我的府邸给了林霜霜。
我扯了扯干涸的嘴唇，声音沙哑，“无论你们信不信，我从来没有想过害她。”
我想站起来，由于眼睛看不见，又狼狈摔倒在地。
林霜霜见状赶紧扶起我，语气无辜，“顾辞，裴玄，你们要是再凶清音，我就不理你们了。”
“免得清音又趁你们不在，偷偷欺负我。”
话落，她的手指却狠狠掐住我的大腿。
我疼得受不了强行推开她。
林霜霜趁机倒向一边，她的手背被锋利的稻草割伤。
见她的手流血，顾辞暴戾地掐住我的脖子，不费吹灰之力将我提了起来，“楚清音，你想死我成全你。”
我喘不上气，脸涨得通红，却没有挣扎。
如果就这样死了，是不是我就能回现实世界了？
我已经认命时，顾辞却将我甩出去，他嫌弃擦了擦手指，“就这样杀了你，实在太便宜你了。”
“你这辈子都要凄惨的活着为霜霜赎罪。”
我猛地咳出一大口血，五脏六腑都仿佛错了位。
裴玄居高临下像是看蝼蚁般盯着我，冷漠开口。
“既然你仍顽固不灵，那你就一辈子呆在柴房里吧。”
“朕倒要看看你的骨气有多硬。”
说着，裴玄和顾辞皆甩袖离开。
唯独林霜霜留了下来。
她的语气比毒蛇还腥臭黏腻，“你知道为什么顾辞和裴玄明明那么爱你，为什么我来了之后却变了吗？”
“因为我才是这个世界的女主，而你不过只是个攻略者而已。”
“偷来的东西迟早是要还回来的。”
2
我不知道林霜霜给他们说了什么，第二天我就被放了回去。
回院子的路上，楚府的下人都窃窃私语。
“没想到大小姐竟然心肠那么歹毒。”
“是呀！我要是林小姐，定也要毁了她的清白之身。”
“人不可貌相，谁知道皮下是人还是鬼。”
要是以前听到这番话，我定要狠狠训斥他们一番。
可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将军府的大小姐了。
回到院子里，来接我的人是婢女小桃。
她看到我漆黑黑的眼眶时，声音顿时变得哽咽，“小姐，皇上和摄政王怎么能这么对您……”
我担心这话被有心之人听去，急忙捂住她的嘴。
毕竟这丫头是唯一对我好的人了。
在秋狩时，小桃毫不犹豫扑向发狂的猛虎，救了我一命。
从那一刻开始，我便发誓要待小桃如亲姐妹。
我担心林霜霜因恨我，而牵连到小桃，所以我都足不出院。
本以为这样就能保护小桃。
可我没想到，她竟会主动找我麻烦。
林霜霜一来我院子，就吩咐恶仆将院子里的花草，屋内的瓷器砸得很碎。
只要是我的东西，被砸的砸，被烧的烧。
整个院子充斥在浓烟中。
我看不见，却能想象到是何等凄惨模样。
那些花草都是我精心种植的，瓷器也是我精心挑选的。
还有爹娘遗留给我的书信也统统被烧毁。
此刻我只庆幸我看不见。
我深知小桃是个冲动的性子，想叫她别意气用事。
可那个小丫头已经冲上去跟林霜霜理论。
“你不过就是卑贱的婢女，凭什么砸我家小姐的东西？”
的确，林霜霜在没翻身前是将军府的婢女。
可眼下她却是裴玄和顾辞的心尖人。
即使身份再低，那也是这世界最尊贵的女人。
这句话刺激到林霜霜，她厉声道，“来人呀！给我抓住她，狠狠撕烂她的嘴。”
三五个粗壮的仆人成群将小桃按跪在地上。
林霜霜狠狠扇了她好几耳光出气。
我听到小桃的惨叫声，心急如焚大吼，“林霜霜，你别为难小桃，有什么事冲我来。”
见我着急，林霜霜露出癫狂的笑容，“原谅这丫头是你的软肋呀！”
她知道我在意小桃，便发狠折磨小桃。
将军府养了只凶猛的藏獒，本来是邻国进贡给裴玄的。
后来他为了我的安危，专程养在将军府。
可如今，却成为林霜霜来折磨小桃的工具。
林霜霜故意让人在小桃的身上绑了新鲜的肉块，那畜生一闻到血腥味就发出粗气。
我见过它一口咬断人脖子的模样。
所以我为了小桃，不得不向林霜霜求饶。
我屈膝跪在地上，额头重重磕向坚硬的青砖。
哪怕磕出血，我也毫不在乎。
“林小姐，都是我的错，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桃吧。”
“她是无辜的，都是受了我的指使。”
见我这么卑微，小桃哭着大喊，“小姐别求她，小桃死不足惜。”
可你是我唯一的思念了。
我边磕头，空洞的眼睛边落泪。
看到我卑微到骨子里，林清语终于心满意足笑了。
正巧这时，有吓人喊道。
“皇上和摄政王来了。”
3
见裴玄和顾辞出现，林霜霜就恶人先告状。
“裴玄，顾辞，我不过是砸了院子里的东西，这个婢女竟敢骂我。”
“还说我不配当楚府的女主人。”
听见她的话，顾辞脸色一沉，“贱婢，主子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
“来人呀！还不将这碍眼的东西拖下去五马分尸。”
听到沉重的脚步声，我急忙道。
“裴玄，我曾救过你一命，你说过可以换一个恩典，如今可还作数？”
裴玄挥了挥手，制止了侍卫。
可就在他开口之际，林霜霜委屈巴巴道，“裴玄，那我受的那些委屈就白受了吗？”
“如果你要放过这个贱婢，那你以后就别来见我。”
我心里还是抱有一丝的期待。
因为我知道，裴玄是勤政爱民的好皇帝，他绝不会滥用职权伤害无辜的人。
可裴玄接下来的话却令我陷入绝望。
“楚清音，除了这件事，其余的事朕都能答应你。”
我不敢置信望向声音来源，“你可是皇帝，说话本该一言九鼎呀！”
“朕的一言九鼎只对于君子，而不是背地的小人。”
裴玄冷漠地甩了甩衣袖。
一旁的顾辞接着开口，“皇兄，既然这个贱婢冲撞霜霜，不如就让霜霜处理这个贱婢吧。”
裴玄没说话，便是默许他的做法。
我急忙想要站起来，却被林霜霜察觉到我的意图。
她命人抓住我的肩膀迫使我留在原地。
“来人啊！把那个畜生放出来。”
随着林霜霜的命令，沉重的铁链被人松开，那个饿了三天的藏獒被放出来。
它闻到血腥味就朝小桃跑去，一口咬断她的手臂。
小桃的惨叫声混着野兽狼吞虎咽的声音。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裴玄，顾辞，都是我的错，是我心胸狭隘容不下林小姐，求求你们放过小桃吧。”
明明曾经他们对我那么好。
只因我说了句想要天下安定，裴玄便做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而顾辞也率兵驻守边关，保护百姓不受匈奴侵犯。
可自从林霜霜出现后，他们像被夺舍一般，忘记我们的种种，只对她一个人好。
任由林霜霜肆无忌惮伤害我。
我感受到小桃的气息越来越弱，想救她，可我的双臂却侍卫死死抓住。
除了哭，我什么都做不了。
最后我哭着求裴玄和顾辞给小桃一个痛快。
可他们却直接冷漠无视我的话。
我不知道小桃受了多久的折磨才咽气。
她的声音消失，侍卫也松开了我。
我的身体如同无骨般跪在地上，掌心往前触碰到一块软糯的东西，我摸出那是小桃的食指，像宝贝似的捧在手心，一遍又一遍向她道歉，“对不起……”
如果没有遇到我，你也不会死的那么惨。
林霜霜又继续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太清了。
院子里的脚步声持续消失，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
四周静悄悄的，我心如死灰在心里呼唤无数遍系统。
可系统始终没有给与我回应。
正当我陷入绝望时，脑海里响起那道熟悉的电子音。
在它还没开口前，我几乎激动得要落泪。
“系统，我想回家了。”
4
系统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是这个结局。
它没有一点惊讶，还告诉我为何顾辞和裴玄变化这么大的原因。
它说，林霜霜是原书女主，她出现就会让裴玄和顾辞黑化，最后被推翻统治而死。
所以系统才会让我抢在林霜霜出现前，去攻略裴玄和顾辞，从而改变他们必死的结局。
谁知林霜霜的出现竟然篡改裴玄和顾辞的记忆。
我只问系统，“如果我死了，他们会变回从前吗？”
系统回答，“会。”
等我死了一切都会回到正轨。
真是期待裴玄、顾辞后悔的表情，他们会不会后悔这样伤害我？
系统用积分兑换死亡券，生效需要一天的时间。
明天这个时候我就能解脱。
可我即便这么安慰自己，仍旧一夜无眠。
因为一闭眼，耳边回荡的就是小桃的惨叫声。
所以在地上坐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我被侍卫拖去太和殿。
我才知道这天是林霜霜和裴玄大婚之日。
“看啊！这是裴玄曾替你准备的嫁衣，可如今却是我的了。”
耳边响起林霜霜炫耀的声音。
可她不知道我早就心如死灰，一个马上脱离世界的人，哪还对这些身外之物在意。
我淡淡开口，“哦，那真是恭喜你了。”
许是没在我脸上看到不甘的表情，林霜霜又继续拿嫁衣刺激我。
那件嫁衣是我亲手设计的，找得是全京城最好的绣娘，上面缝了上百颗夜明珠。
可那又怎样呢？
见我还是没反应，林霜霜气得砸了许多花瓶，却被掌事姑姑提醒吉时快到了。
她才乖乖去沐浴更衣。
等林霜霜穿戴整齐，她也没忘折腾我。
明明知道我是个瞎子，还让我当她的贴身女官。
去太和殿的路上，我不知道摔了多少次，林霜霜和她的婢女笑得格外开怀。
而我也是面无表情继续跟着她们。
刚踏入殿内，就听到林霜霜娇柔地跟裴玄撒娇。
“阿玄，听闻清音乃是出身民风开放之地，恰好今日又是我们的大喜之日，不如让清音为我们跳一支轻挑舞助兴？”
裴玄淡淡应了声，“准了。”
说的好听叫轻挑舞，但世人皆知那是淫秽之舞。
而我又是将军府嫡女。
爹娘一身戎马，为国捐躯。
我怎能去跳这种舞，令他们在九泉之下蒙羞。
我死死咬住唇，“裴玄，我爹娘皆是为国战死沙场，你不能这样侮辱我楚家。”
本以为提起爹娘，裴玄就会高抬贵手。
可谁知他却以楚府百余口的性命威胁我。
那些人皆曾是爹娘的部下。
不跳，便是不忠，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跳了，爹娘在九泉之下不得安息。
由得我选吗？
大殿里众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有嘲讽，有看戏的，唯独没有同情的。
其中有许多曾是爹娘的同僚，还接受过爹娘的接济。
我讽刺勾了勾唇角，心中默默联系系统，“现在使用死亡券行不行？”
系统说，“可以，不过生效还需要一段时间。”
听到系统的回答，我毫不犹豫撞向大殿上的石柱。
血溅当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