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三年(前138年),为了实现汉武帝联合大月氏,抗击匈奴的战略意图,张骞和他的随员们跨上战马,驱赶着运送行李、礼物的骆驼,开始了艰苦而伟大的“西部探险”活动。
历经诸多劫难后,张骞于元朔三年(前126年)返回京都长安。从此,去往西域的路被打通了,汉与西域各国知道了彼此的存在,开始了历史性的交往。
玉门关外葱岭以东的西域各国,以及玉门关内的河西狭长地带,一直都是汉王朝与匈奴关系本身安危,势所必争的地区。西域各国交通了汉王朝后,该地区的大部分统治者、民众都亲近汉王朝,希望得到它的保护。其主要原因在于,匈奴人对西域地区的重度奴役:“敛税重苛,诸国不堪命”。
不管是从西域地理位置的重要性,还是从当地民众对汉王朝的情感来说,汉通西域是完全必要的,也是非常合理的行为。可是,自汉王朝被王莽的新朝短暂替代后,以至汉光武帝到汉安帝时期,汉与西域地区之间出现了“三绝三通”的不正常的现象。这是怎么回事?
一“绝”:天凤三年(16年)至永平十六年(73年)初始元年十二月癸酉朔(9年1月15日),外戚王莽谋取汉政权,建立新朝后,不断挑衅北部的匈奴人,导致原本归于寂静的北部边塞重燃战火。
新朝形势图
初生的新朝羸弱不足,难以抵挡匈奴迅猛的入侵之势。于是,新朝在西域的统治开始土崩瓦解。天凤三年(16年),中原与西域的联络宣告中断,直至永平十六年(73年)。
一“通”:永平十六年(73年)至建初二年(77年)永平十六年(73年),窦固奉汉显宗明帝刘庄之命,率领大军北击匈奴,攻占了战略要地伊吾(今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哈密县)。随后,汉政府屯田固守伊吾,建立起了联系玉门关外的西域各国的立足点。
接着,班超带着三十六位助手出使西域。过程中,机智勇敢的班超他们,在鄯善国斩杀了匈奴的使者;在于阗国处死了匈奴的监督官。随之,汉王朝又赢得了西域各国的信赖。
不久,鄯善、于阗等国家的国王主动地把自己的儿子送到洛阳,做侍子,以表顺从之心。
这样,隔绝了五十八年之久的汉与西域,又开始交通了。
二“绝”:建初二年(77年)至永元三年(91年)建初元年(76年),匈奴与受到其控制的龟兹(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库车县)、焉耆(疆维吾尔自治区焉耆回族自治县)等国,联合攻击汉王朝安置在西域的官兵。
刘炟
汉肃宗章帝刘炟接到奏报后,因无力救护自己的官兵,就诏令他们立即返回,放弃对西域的管理。于是,伊吾等军事重地又落入了匈奴人手中。
当时,西域的很多国家都极力挽留班超等汉朝官吏,不愿意他们离去。班超等人见状,只好留下,并帮助他们反击焉耆、龟兹两国。
但是,西域与东汉王朝的联系又中断了。直至永元三年(91年),窦宪率军大破北匈奴,才又得以恢复。
二“通”:永元三年(91年)至永初元年(107年)永元元年(89年)六月,窦宪、耿秉等统帅由八千汉军骑兵、三万余南匈奴骑兵和八千余羌胡骑兵组建的大军,进击北匈奴。
永元三年(91年),窦宪杀死了北匈奴的单于,并消灭了他的绝大部分军队。漏网的北匈奴残部为了活命,远遁荒漠。随之,西域与东汉又继续正常交往。
三“绝”:永初元年(107年)至延光三年(124年)永初元年(107年),把西域各国视为负担的、无能的东汉朝廷在一些目光短浅的朝臣的极力建议下,放弃了对西域的管理。
东汉形势图
这些自以为是的朝臣们认为,不必以西域地区作为缓冲地带,只要关闭了玉门关,汉王朝就可以免受匈奴的袭扰,就能安居无事。
不料,几年之后,北匈奴残部得以补充、休整后,又征服了西域诸国,并接连不断地侵犯汉王朝的边境,威胁河西四郡。如此一来,东汉与西域各国的联系又暂告终结。这时,东汉朝廷猛然意识到:“弃西域则河西不能自存。”
三“通”:延光三年(124年),班勇击败北匈奴,葱岭以东之路又畅通了延光二年(123年),班超的第三子班勇受汉安帝刘祜委派,率领五百名随员、将士,出玉门关,前往西域。
延光三年(124年),进入西域的班勇,在积极联络西域各国,凝聚力量,共同对敌的前提下,率领组建的西域联军,大破北匈奴呼衍王的部队,进而击败了北匈奴单于所部。
随着北匈奴残部的向西逃遁,西域地区又摆脱了匈奴人的奴役,葱岭以东的西域各国又归附了汉王朝。
永建二年(127年),“二年,勇上请攻元孟,于是遗敦煌太守张朗将河西四郡兵三千人配勇。因发诸国兵四万余人,分骑为两道击之。勇从南道,朗从北道,约期俱至焉耆。而朗先有罪,欲徼功自赎,遂先期至爵离关,遣司马将兵前战,首虏二千余人。元孟惧诛,逆遣使乞降,张朗径入焉耆受降而还。元孟竟不肯面缚,惟遣子诣阙贡献。朗遂得免诛。勇以后期,征下狱,免。后卒于家。”
东汉形势图
此后,汉王朝在西域的政治影响逐渐弱化,但彼此间的经济、文化等方面的交流继续保持着,尤其是文化。之前,主要是汉文化向西方输出。现今,佛教等异域文化开始浸染、渗透中原。
综上所述,可以这样去认识、理解汉与西域的“绝”与“通”:要维持西域这样的边远地区的统治,汉王朝需要以自身的实力作为依托。而且,关键时刻,汉朝的军事力量还要能及时威慑到该地区,这无疑给逐渐走向衰落的汉朝带来了巨大的负担、压力。因此,汉朝廷的一些朝臣说:“西域阻远,数有背叛,吏士屯田,其费无已”。既然如此,汉王朝就不可能不管不顾地去掌控西域地区,只能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适时、量力而行,主要通过“外交斡旋与军事打击相结合”的途径,去解决西域问题。于是,这种情况下,历史上就有了西域与汉王朝的“三绝三通”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