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阿明他娘在小区遛狗,踩了狗绳不幸摔倒……享年56岁。今天是阿明生日,他邀请了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朋友,可是一个人也没来。阿明哭了,他哭得十分伤心,他边哭边絮叨着:“娘,如果你还在,我这生日不会寂寞。”
阿明将娘的遗像抱起来,一滴滴滚烫的泪滴了上去……阿明想起了娘活着的时候,从小学到现在,一幕幕仍旧十分清晰。
记得上小学时,阿明又瘦又矮,可是却很有正义感。班里的一个胖男孩,专欺负小女生,往人家裙子上吐口水。阿明看不过,上去一拳打在胖男孩脸上。不料,胖孩子却是外强中干,他哭着去告诉老师了……
老师将双方的家长找来,娘道歉,可是对方家长不依不饶,推搡中将娘按倒,打成了“熊猫眼”。之后,仍不肯罢休,还要打阿明,娘却死死地护住,于是,又被胖揍一顿……直至警察到来。
回到家后,望着肿成猪头的娘,阿明十分歉疚,他向娘道歉。可是,娘却说:“没事儿孩子,你打抱不平没有错,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如此。娘替你挡拳头也是应该的!下次,遇到同样的事儿,咱娘俩还这么干!”
阿明自幼聪慧,也如愿考上了自己心仪的大学。娘常来看他,并叮嘱他说:“不必省吃俭用,钱该花时就花,长身体的时候吃好喝好很重要。钱不够了,就跟娘讲。娘现在打两份工,足够你用的!”
打两份工不假,可是这钱并没有那么好赚,都是娘一分一分省吃俭用攒下来的。为了多攒些钱,她甚至两年都没添一件新衣服。然而,她的儿子阿明却全然不知。不过,他倒是很“听话”,真的没有给他娘节俭,常请同学朋友吃喝,邀请他们去打游戏,并且还追起了妹子来,一追就追两个,美其名曰,社会实践,多学经验。钱不够了,一个电话打给娘:“太后,该转‘银两’了,朕手头紧了!”
大学毕业后,娘托关系给阿明找了份不错的工作。可是,阿明却说:“男人不创业,永远没事业。”于是,拒绝了去上班,他选择了自主创业。然而,创业哪有那么简单。两年下来,阿明亏得底儿朝天,还欠下了一屁股债。债主们赖在家里不走,还随地大小便。气得父亲得了脑梗,住进了医院。
娘只得把房子抵押掉,贷款帮给阿明还了债。她还卖了外婆传给她的金首饰,帮阿明疏通关系,去了最初找的那家单位。阿明感动得痛哭流涕,他想这辈子都要听娘的,娘是这个世界上最爱自己的!
自那之后,阿明变得听话了,也成熟了,他懂得了孝顺。阿明与单位一个叫彩琪的女孩谈上了恋爱,带回家来,娘见了不同意。命令他分手,并立刻给他介绍了个新的,是表姑他们镇上的。
娘对阿明说:“这姑娘好,屁股大能生养,还专生儿子!我和你爸,抱孙子指日可待了!”阿明微笑着点了点头,其实他跟这姑娘并没有感情基础,在他看来,只得“先上车后买票”了。他想,感情这东西,大概培养培养,就能出来了吧。只要娘喜欢,自己怎么着都行。
然而,结婚后才发现,他跟妻子在很多方面均没有共同语言。在很多事情的看法上,甚至是南辕北辙。妻子那张嘴,像是个电力充足的小马达,整日哒哒哒,喋喋不休,令他苦不堪言。
不仅如此,妻子还有洁癖,不洗脚是绝对不能上床的。同时,妻子睡觉还打呼噜,她将自己吃的胖胖的,躺在床上像一堵墙,要占多半张床……
为了娘,阿明始终忍受着。他踏踏实实工作,任劳任怨,在岗位上做得很出色。收入也是颇为丰厚的。有些了积累后,阿明又蠢蠢欲动,想去创业了。可是,娘死活不同意……最后,甚至放出狠话,要是还创业,就断绝母子关系。这招够狠,阿明只得放弃。
可是,妻子更胖了,嘴更碎了,电力也更充足了……骂起阿明来,就像个高音大喇叭。阿明整日烦躁至极,他突然发现,自己越来越不爱妻子了。于是,找茬跟她大吵一架,把她气回娘家去了。
然而,正在这时,娘却发生了意外。他不知道,是狗的责任,还是狗绳的责任……总之,娘已经没了,那个曾经爱他疼他的娘,变成了相框里的一张遗像,永远地定格在了那里。
阿明哭罢,擦干了眼泪。他对遗像上的娘说道:“娘,我想你!娘,我离不开你呀……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娘,你一个人在那边好好的。照顾好自己,少管些闲事……尤其是不要再管我的事了。即使是你托梦来,我也不会听了。因为,有些事你能管得好,有些事你根本管不好。就拿你的这个儿媳妇来说吧,她就是我前世的冤家前来索债!”
阿明将娘的遗像摆好后,又说了一句话:“娘,我爱你,但我也恨你!”他说完,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老刘吗?之前说的那个项目,我非常认可,现在就可以答复你,——我愿加入。”
挂断电话后,他又拨通了一个号码:“喂,彩琪吗,晚上可有空?跟你男朋友或丈夫请个假,老地方碰个面吧?……什么,不用请假。没有男朋友,也没老公,那就太好了。好,就这么说,晚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