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心上人。
心悦他十年,直到他亲手把我送给别的男人。
我成了被镣铐锁在床上的皇后。
他却疯魔了,要拿三座城池换我回去。
1
“瑾宁,是你任务失败了,才会有如今的难题。”
沈临风声音贯来的冷漠。
我早已听习惯了,只是默不作声地跪下。
明面上,我是沈临风从小接到府里养着的未婚妻。
可世人不知的是,我是沈临风手中格外锋利的一把刀。
我是他的,奴。
被沈临风带回来的第一天,他说。
“从今往后,你叫瑾宁。
“你会是我的暗卫,会是我此生最信任的人。
“瑾宁,只有哑巴,才不会说出去主人的秘密。
“你会是个乖孩子,会为主人分忧的,对吗?”
沈临风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的话,我得听。
所以,我喝下了那碗药。
从此,成了沈临风最趁手的刀。
除此之外,还是沈临风的……暖床丫头。
作为暗卫,我不应该爱上自己的主人。
可是沈临风纵容着我的感情。
因为越爱,就越不会背叛。
沈临风亲手将我扶起。
“瑾宁,没完成任务,是有惩罚的。”
而惩罚,就是替公主嫁给西临皇帝。
只要大朔愿意与西临和亲,西临在北境的兵马,便可后撤十里,以示诚意。
如今大朔新帝登基,尚且根基不稳,经不起任何一场战争。
和亲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西邻皇帝,正是我上次失败的任务!
那个世人口中无用的西临皇帝,不久前用一个飞镖险些要了我的命。
这样警惕的人,要与尚未及笄的公主和亲,被婉拒后,马上转头指明要沈临风身边的我,难保不是发现了我的身份。
我从不求人,可此刻,却忍不住哀求地看向我的主人。
“主人,我不想嫁。”
沈临风却伸手盖住了我的眼睛。
他说:“瑾宁,别看我,我会心软。”
此事已成定局。
他怎么会舍得让自己从小朝夕相处的公主殿下,嫁给那西邻皇帝。
我早该明白。
这和亲之人,只会是我。
圣上封我为长宁郡主,允我从将军府出嫁。
我的主人为了不被人发现我的暗卫身份,再次给我喂了药。
上一次,是毒哑我。
这一次,是废了我。
他抹掉了我最后一丝希望。
我甚至连逃婚都不能。
“瑾宁,是我对你不起。
“从今往后,我不再是你的主人。
“你自由了。”
2
我成了西临的宁妃。
坐在床边等着西临皇帝,苍叶。
很快就有动静传来。
“徐瑾宁?”
这一瞬,我看清楚了男人的脸。
面容俊逸,一双眸子直勾勾的盯着我。
只是光线过暗,我瞧不见他眸底的神色。
我顺从他的动作,微微颌首。
上一次,我着夜行衣,一刀刺进了他的腰腹。
那人也是这样垂眸瞧着我,只是眼底尽数杀意。
“这样瞧着,爱妃眼熟得很,我们从前见过?”
他在试探。
我心中一颤,摇了摇头。
“你当真是个哑巴?”
我眨了眨眼,抓起他另外一只手,在他掌心落下一字。
“是。”
那人轻笑一声。
“那便让孤瞧瞧,孤的爱妃有没有骗我。”
他说着,手指往下,挑开了我腰间的衣带。
我抓住他的手,与他四目相对。
“妾并非完璧之身。”
从前,我可是沈临风的奴。
即便我不说,他也很快会发现。
他很明显地顿了一下,眼底多了几分兴味。
“爱妃倒是诚实。”
他说着,手上也没再有动作。
我亦是瞧着他看,眼底只他一人。
面前的阴影缓缓的覆盖下来,他离我很近。
温热的呼吸洒在我的脸上,在我的耳畔落下一个个亲吻。
我手指微缩,心脏好像要跳出胸腔。
“女子贞洁,从不在罗裙之下。”
帘帐落下,烛火摇曳。
我仿佛一叶扁舟在水中沉浮,缓缓的,意识被冲散。
隐约间,我察觉到……
苍叶依旧在试探我,每一次的亲吻,每一次握紧我的肩,都能传来阵阵痛意。
格外的磨人。
次日醒来的时候,苍叶已经不在了。
我轻轻一动,却听到了一些其他的声音。
心中一颤,掀开了被子去瞧。
我的脚踝上,是金灿灿的链子。
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系上的。
苍叶说。
“女子贞洁,从不在罗裙之下。”
我原以为,他是不一样的。
可是他同沈临风没什么两样。
这是赏赐,也是警告。
3
从我入了西临皇宫起,苍叶几乎是每夜都来我这里。
第一夜后,他没再动过我一分。
可他的手段,不用动我,也能将我折腾得半死。
哑巴又叫不出声,只会是脚上的链子一直作响。
“徐瑾宁,你当真忠于你的主子。”
“如今的你,和刺杀我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苍叶手里的鞭子还在往下滴血,他坐在椅子上,瞧着我的时候,好似在瞧一条狗。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抬眸。
那条鞭子瞧着小巧,却不是床上用的那种,鞭子上带着倒刺。
每一鞭,都能给我留下一道血印,痛得我浑身打颤。
苍叶知道我想说什么。
他轻笑,用鞭子抬起了我的下颌,眼底尽数恶意。
“孤一直知道是你。
“孤想看看,沈临风的利刃是什么样的。
“如今瞧来,竟是这么无用。
“怪不得,他会这么干脆的舍弃你。”
我张了张嘴,睫毛微颤,眼眶的泪水无声的落下,坠在他的鞭头,再顺着他的手划下。
我仰着头,朝着他笑,在地上写字:
“一个奴罢了。”
哪里比得上金枝玉叶的公主。
苍叶明显怔了一下。
半晌没说话。
“陛下,国师来了。”
听见声音,苍叶站起身来,本是打算往外走,顿了一下,将旁边的披风扔到我身上,盖住了我大半的伤痕。
我垂下眼睫,拢住身躯。
西临的国师,从前救过苍叶一命,深受他信任,故而没什么地方不能去的。
他也不避着,隔着屏风就见了国师。
满屋的血腥气根本盖不住,那少年国师一进来,便皱了眉。
他一抬眸,就能看见里面隐隐约约的一个身影,低着头跪在地上。
这血腥气,很明显是从何而来。
“陛下,臣今日为洪灾而来。”
苍叶是个好皇帝,心中有百姓,国师一句话,便带走了他。
从那日起,苍叶许久没来折腾我。
不仅送来了上好的药,甚至撤掉了我脚上的链子。
我坐在镜前,瞧着镜中的容颜,唇角微勾。
……
宫内无聊,伤势好一些后我主动出了门。
赶巧,遇见了苍叶的蓉贵妃。
“你就是宁妃?”
“看见贵妃为何不行礼?”
正巧在拐角处遇见,我顿了一瞬,便被人抓住了话柄。
我俯身行礼。
“还真是个哑巴。”
蓉贵妃一身红色,站在雪地里格外的显眼。
她居高临下地瞧着行礼的人,眼底带着厌恶与嫌弃。
“徐瑾宁,你既是西临的人,就该来向本宫请安。
“你入宫这么久,为何不来请安?”
我顺从地低了低头,并未言语。
“既是你失礼在先,今日便跪在这里,跪够五个时辰再回去吧。”
蓉贵妃嗤笑一声,转身便走。
我的宫女想要去找苍叶,却被我拦下。
沈临风的药让我不仅失去了内力,身体也越发的虚弱。
更别说前端时间的伤,还没好全。
只跪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已有些受不住。
漫天飞雪中,我想。
这西临的冬天,真冷啊。。
意识恍惚间,眼前出现了一双靴子。
我下意识的抬眸,看不清楚来人的面容。
可莫名的,心中一软,眼泪落了下来。
最后的知觉,是身上一暖,被人抱了起来。
4
再次睁眼的时候,是在我的寝殿。
我刚一动给,旁边就有声音传来。
“让你跪就跪,这么听话?”
我转过头去看。
是苍叶。
我伸手去拉他的手。
许是我太惨,他没拒绝,让我顺利在他手中写下了字。
“不能给你惹事。”
苍叶挑眉看着我,眸底是我看不懂的神色。
“徐瑾宁,你只用听孤的话。”
我朝着他笑,一笔一划,在他手心落下一字。
“好。”
苍叶又来我这里了。
非要亲眼瞧着我把药喝下去。
我满脸苦色,他就乐了,然后亲手喂蜜饯给我。
很快,那位蓉贵妃被降为美人,禁足未央宫。
西临后宫,我成了位分最高的人。
他好像存心为我出气。
也好像真对我动了心。
我们就像最普通的夫妻,过了一个除夕夜。
开春之后,迎来了西临的第一次狩猎。
苍叶要去皇家猎苑,后宫中只带了我去。
宴会开始时,他亲手为我穿衣。
“阿宁穿着这一身,倒是好看得很。”
今日我穿了件红色的轻甲,令匀称的身段越发的好看,头发只是简单的扎了起来,越发显得脖颈修长,赤红色的发带被风吹的得脸侧飞舞。
瞧着像是一个常上战场的女将军。
可是这位“女将军”,此刻瞧着自己的夫君,眼底尽数信赖。
苍叶牵起我的手,朝门外走去。
其实已经都准备好了,就差苍叶一马当先冲进丛林,这场狩猎,便正式开始。
在苍叶上马后,我站在下面瞧着他,扯了扯他的衣角。
他明了,将手递给我。
“等你回来。”
苍叶明显心情更好。
他身穿软甲坐在马上,扬手挥鞭,马尔一声长鸣,撒开蹄子,奔进丛林,后面的将士紧随其后。
“宁妃娘娘,臣为您卜一卦?”
我回眸,瞧见了西临国师,白敛。
白敛素来喜欢白色,今日亦是。
他微微低头瞧着我看,眼底带着几分善意。
我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我不信命。”
瞧见我在纸上写下的字,白敛顿了一下,转而轻笑。
“并非命运,只是助于世人及时趋利避害罢了。”
低沉温柔的嗓音敲在我的耳畔,也瞧出我的欣赏。
那一瞬,似乎有什么破土而出。
我知苍叶对我态度改变,少不了白敛的旁敲侧击。
“谢谢你。为什么?”
这是我第一次正面和白敛打交道。
他身上的味道,让人觉得很安心。
“我小妹如若今日还在,也如你一般大了。”
那少年国师眉眼含笑,注视我的目光,像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
这一卦,终是没有算成。
狩猎出现了意外。
有刺客潜伏于林中,将苍叶引入林子深处,传回来的消息说,此刻苍叶和为数不多的侍卫被逼进了林子深处,消失不见。
我命人牵马。
“陛下不会出事。”
瞧着我当真要进去,白敛阻拦道。
可我想做的事,没人拦得住我。
我弯了弯唇,神色飞扬,下一瞬,朝着马屁股响亮的抽了一记鞭子,义无反顾冲进了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