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养母在陆家做了六年的保姆。
我也做了六年陆钧身边听话乖巧的狗。
他沉迷赌博，输红了眼。
丧心病狂地把我当做筹码抵押，然后又输掉。
后来他在我面前像条狗一样求我放过他。
我手里握着他的欠债单，笑着道：
「我还要谢谢你把我输出去，不然我怎么能把你踩在脚下？」
1
我坐在教室里，旁边空着两个位置，上面放着书。
那是我帮人占的的位置。
只是课都上完了也没见到人。
「呦，这不是陆大少爷家的灰姑娘吗？怎么？陆钧逃课出去玩又没有带上你了？」
「阿铭，瞧你这说的什么话？人家灰姑娘最后是要嫁给王子的，而这宋雨顶多就是成为陆家的下一任保姆。」
「哈哈哈哈，也是，喂，跟你说话呢！没点反应是想死吗？」
我默默地收拾着桌上的东西，还有隔壁空桌上的书。
他们看我不说话狠狠推了我一下。
刚收拾好的书又从我手里散落在地上。
还踩了好几脚。
他们都是大少爷陆钧的朋友，他们说的也确实没错，我的养母是陆家的保姆，而我也被当成陆钧的保姆一样使唤。
这时候，我收到陆钧信息：「王庭酒店024房，赶紧过来。」
我立马蹲下来重新收拾好书，起身朝他们说了一句：「陆钧找我，麻烦让让。」
他们只得愤愤地让开，毕竟他们也不敢得罪陆钧。
我刚走进房间。
就被迎面扔过来几件衣服。
2
房间里一片凌乱，混杂着各种各样的味道。
刚走一步就踩到一件内衣。
我脚步一顿，实在是不想再往里走一步了。
「你杵在门口干什么？」
「赶紧进来把我们的衣服都拿回去，洗干净，再下去给我们买套衣服上来，钱转你了。」
陆钧裸着上半身靠在床上，嘴里还叼着根烟在吞云吐雾。
他身后突然探出个头，那是他第不知道多少任女友。
她朝我眨眨眼说：「麻烦宋雨同学啦！」
我只是麻木地回道：「不麻烦。」
「跟她说这么多干什么，本来就是我们家的保姆，这是她应该做的。再说，她喜欢我，我说什么她都会做。」
陆钧吸了口烟漫不经心地看了我一眼。
「我下去买衣服。」
说完我就去了商场。
要找他平时穿的衣服品牌，颜色款式都得符合他的喜好。
我快速付完款又马不停蹄地上去，把衣服递给他们后，拿出袋子把他们丢到地上的衣服全部收起来。
「阿钧，我上次跟你说的地方，要不要去玩玩，刚好等下也没什么事嘛！」
陆钧的女友徐瑶抱着他的手臂撒娇。
「陆钧，陆先生和陆夫人今天晚上都会早点回来吃饭，你不回家吃饭吗？」
我满脸担忧地看着他。
「啧！你管那么多，你是我爸妈养的狗吗？别管老子！」
他拿起桌子上的打火机就朝我砸过来。
然后起身换上衣服带着徐瑶扬长而去。
我捡起地上的打火机放好，回了陆家。
3
「阿钧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我刚走进大门，就被坐在沙发上的女人质问。
「陆夫人，陆钧跟他女朋友出去玩了，他说不回来吃饭。」
她冷笑一声：「没用的东西，你妈这么会勾引男人，怎么你连我儿子都搞不定，废物。」
我无视她的话，低垂着眉眼：「我先去厨房帮忙了。」
也不管她什么表情，我转身就走。
厨房里只有一个忙碌的身影。
我深吸了口气走过去：「妈，我来吧，你去休息。」
这时候我眼尖地看到她手臂上的淤青，用力地握了握拳。
「她又打你了？」
她转过身朝我摇摇头，匆忙摆着手语说：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磕到的。
那淤青怎么看都不像是磕出来的，我知道她是不想我担心。
我的母亲是个哑巴，很看重自己的工作。
「嗯...我知道了，你把那鱼处理一下就好了。」我轻轻应了一声，抓着她身体转了回去。
「下次，她在的话，就少在她面前出现，或者打电话让我回来。」
我让她待在厨房，自己端着菜出去。
我们要等到陆家人吃完饭自己才能吃。
陆鸣却招呼：「宋雨，你妈呢？出来跟我们一起吃得了...你也是。」
我不动声色地回道：「她身体不太舒服，我们自己随便解决就好，不劳您费心。」
「吃吃吃，吃什么吃，一天天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把我当死的了吗？」苏娴直接把陆鸣夹菜的手一打，端起他面前的碗就往我身上砸。
陆鸣脸一黑，气得嘴角不停抽动。
但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直接转身回了房间。
「看什么看？还不快滚！」苏娴怒瞪过来。
我喏喏地回了厨房。
身后传来一阵霹雳吧啦的声音。
我在厨房随便吃了点东西，等到外面没了声音，才出去收拾满地狼藉。
然后又从袋子里掏出那些衣服手洗。
陆钧的衣服哪怕是校服他都非要我手洗，我直到十一点多才有时间洗澡休息。
4
陆钧昨晚没有回来，我们都没有住校。
他在学校旁边有房子，但他母亲要求他回家吃饭睡觉，那房子只是给他日常休息用的。
「什么？你今天还是不回去？！」
「怎么？想我了？我就一晚上没回去，宋雨。可惜啊，你配不上本少爷，虽然你长得不错。」
陆钧靠在车上捏着我的脸说道。
徐瑶从车里出来拉着我说：「阿钧，要不我们带上宋雨吧，还能帮我拎拎包呢！」
陆钧斜了我一眼，说行吧。
然后他们给了我一个地址，在我面前开车扬长而去了。
理由是跑车只能坐两个人。
我要自己打车过去。
地址是一个很大的酒吧，我到的时候里面灯火通明，到处都是人很是喧闹。
我从不来这些地方，只有在找陆钧时来过几次，但都等在外面。
我小心翼翼地往里走，避开人群，那些来找我搭讪聊天的一概不理。
找了一圈，除了包厢没看，都没找到陆钧。
我打电话给他，响了好一会对面才接起，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打什么打？妨碍本少爷玩...大大大...诶呀...」
我只是平静地说：「我找不到你们。」
「啧，没用的东西，媛媛，你去接她。」
我在大厅等了一会。
徐媛不知道从哪里出来，走到我面前上下撇了我一眼，冷哼一声让我跟上。
我跟着她七绕八绕最后穿过了一个门，我看着里面的样子震惊在原地。
这地下竟然是一个巨大的赌场。
5
「来了？来得正好，快借我点钱，我爸妈要下周才给我发零花钱。」
陆钧一脸焦灼，上来就找我借钱。
我问他：「你输了多少了？你怎么能碰赌博？你知不知道...」
「知道个屁！你管那么多，也就几万块而已，不过我一个星期的零花钱罢了，又不是不还你！快给我钱！快点！」
「我没钱。」我看着他后退了几步。
「没钱？我们陆家给你们的工资也不少吧？你会没钱？」
「给你们打工是我妈不是我，我没拿过你们一分钱，就算我有钱也是我自己在外面打工赚回来的，跟你们陆家有什么关系？」
他听完立马冲过来抓着我的头发往前拖，按着我的头一下一下往墙上撞，一边撞一边说：「给不给！给不给！找死！」
他松开按着我的头的手。
我正要松一口气，随之而来的是更猛烈的拳打脚踢。
里面的人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最多看两眼就急匆匆奔赴下一场，哪怕死个人在他们眼里都没有多赌两下来得重要。
「...我给。」
我吐了口咬破嘴流出来的血，咬牙切齿地点了头。
「早答应不就完了，非要我动手。」
他掏出手机放到我面前，我把手机里的两万多块全部转给了他。
他不再看我一眼，又挤进了牌桌。
那是我到处打工的报酬，还有努力学习挣下的奖学金。
是我的生活费还有下个学期的学费。
我不明白曾经那个意气风发，在学校把我护在身后不让人欺负的少年，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面容狰狞性格暴虐的赌徒。
或许这就是遗传基因吧。
6
我是我母亲捡回来的，当时我才五六岁，发着高烧，醒来后忘记了以前的所有事，不记得自己是谁也找不到家人。
我的养母因为是哑巴，她没有学历也不能说话只能做些小散工，勉强养活了我。
我上初中后，她为了能赚更多钱来到陆家。
陆鸣一眼看上面容姣好的她，支付高薪跟她签订了合同。
她就这样做了陆家的保姆，到现在已经六年。
他们允许我们住在陆家，陆家父母还把我转进陆钧的所在的私立初中，美其名曰更方便照顾他家孩子。
私立初中的孩子都非富即贵，大多数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少爷，听到我是保姆的孩子各种看不上，把我当他们家的保姆一样使唤。
「嗤，这是我陆家的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使唤欺负了？」
陆钧听说我被欺负，挡在我面前警告那些人。
「我说你，他们欺负你就打回去，反正我也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以后我罩着你！」
「嗯，谢谢你，陆钧。」
那时候我以为他是个好人。
后来我还是会被那些人趁着陆钧不在的时候继续欺负。
而他知道后抄着拳头上去跟他们打作一团，被叫了好几次家长。
我不想麻烦他，所以经常把自己的伤痕隐藏起来。
上高中后，大家忙于学习，这种情况才不再出现。
7
我劝不住已经赌红了眼陆钧。
只得先回陆家再想办法。
可是我回去后发现陆家一片漆黑，像是没有人在家。
「妈？陆先生？陆夫人？」
有一间房虚掩着门，投出来一点灯光，里面传来挣扎呜咽和男人的喘息声。
我瞬间明白了什么，颤抖着手给苏娴打电话：「陆夫人，求求您...您快回来吧，您救救我母亲...陆先生他...他...又对我母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