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沙、南沙群岛,历来就是中国的领土。二战期间,日本帝国主义对南海诸岛这块战略要地实施武装占领。抗日战争爆发后,日本为推行南进战略,民国二十八年(1939年)武装占领南沙群岛这一战略要地,并命名为新南列岛。民国三十四年(1945年)日本战败,刚刚收复台湾不久的中国政府根据《开罗宣言》和《波茨坦公告》的有关规定,派海军收复西沙群岛和南沙群岛,有效阻止了法国殖民者企图侵占西沙群岛的野心,捍卫了国家的领土主权和海洋权益,向世人证实了中国对南海诸岛拥有无可争辩的主权。
林遵率队出航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日本帝国政府下令吞并西沙和南沙群岛,将之附属于台湾高雄管辖。但是,这种武力征服是没有法律依据的。二战时,日本海军曾将南沙群岛的最大岛——太平岛作为潜艇基地,发动对菲律宾、荷属东印度和马来亚的侵略。当时日本海军就是在这里成功地切断盟军进入南海的航线。鉴于日本对中国领土的侵占,民国三十二年(1943年)12月1日中、美、英三国签署的《开罗宣言》规定:“三国之宗旨,在剥夺日本自从一九一四年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后在太平洋上所夺得或占领之一切岛屿;在使日本所窃取于中国之领土,例如东北四省、台湾、澎湖群岛等,归还中华民国。”民国三十四年(1945年)7月26日,中、美、英三国促令日本投降的《波茨坦公告》又规定:“开罗宣言之条件必将实施,而日本之主权必将限于本州、北海道、九州、四国及吾人所决定其他小岛之内。”这两个国际条约的规定,成了抗日战争胜利后中国政府收复西沙、南沙群岛的法律依据。
然而,日本战败投降后的南海,留下了一个势力真空。刚从美国殖民下独立的菲律宾,妄图将南沙群岛划入其版图。民国三十五年(1946年)7月23日,菲律宾外交部长季里诺(Quirino)发表声明称:“中国已因西南群岛之所有权与菲律宾发生争议,该群岛在巴拉望岛以西200海里,菲律宾拟将其合并于国防范围之内。”而企图恢复其在印度支那统治的法国,亦想重新占领西沙、南沙群岛。在如此错综复杂的环境下,当时的中国政府于民国三十四年(1945年)10月25日收复台湾后,决定立即派海军收复西沙、南沙群岛。
抗日战争胜利后第二年,即民国三十五年(1946年)9月下旬,民国政府情报获悉,南沙群岛自日军撤走之后,现为法军所占据。于是,特令海军总部从速派军舰前往收复进驻。当时总部为了在收复南沙群岛的同时,也一起实施对西沙群岛的进驻工作,以便两组执行任务的兵力可一起在上海集结南下,到海南岛后再各自分开执行任务。因此,两组兵力同时奉令成立,每一组配军舰两艘:执行收复南沙群岛任务的是“太平”舰和“中业”舰,由林遵任指挥官;执行进驻西沙群岛任务的是“永兴”舰和“中建”舰,由姚汝钰任指挥官。
“中业”舰是抗日战争胜利后美国赠送给中国的第一批8艘坦克登陆舰之一,载重3800吨,舰上军官、士兵共120多人,舰长李敦谦是中国海军留学德国的学生,副舰长是杨鸿庥。因此次南沙群岛的收复关系到内政、军事等各方面事务甚多,民国政府特组织各有关单位派代表随同舰队前往视察。共计有内政部代表郑资约、曹熙孟,空军总部代表蒋孝棠、仲景元,联勤总部代表戴蕃瑱,广州行辕代表李恩荪,海军海道测量局代表刘天民等7人,规定均住宿在中业舰上。
民国政府行政院旋即通知广东省政府负责接收工作,并通知台湾省公署协助之。于是在民国三十四年(1945年)12月8日,台湾省气象局派技士徐普淮(台湾人)及大内幸雄(留用日籍人员)二人前往西沙群岛接收测候所。他们乘机帆船“成田”号从高雄出发,12日下午5:30到达林岛(今西沙群岛主岛——永兴岛)并登陆,竖立起中华民国国旗,开始接收工作。13日调查岛上情况,拍摄照片,而后又到其他岛上调查。民国三十五年(1946年)1月3日再登永兴岛,20日返回台湾高雄。他们在接收报告中这样写道:“12日下午6时,在测候所风力塔上竖立中华民国国旗。翌日拍照,并在塔南5公尺处,树一木牌,正面写‘台湾省行政长官公署气象局接收完毕’,后面写‘民国三十四年十二月十二日’。”由于战时岛上遭盟军飞机轰炸,测候所的办公室、仓库、无线电室等已全部毁没。
在台湾省派员到西沙群岛查察之后,民国政府又于民国三十五年(1946年)初冬,一面派永兴、中建、中基等舰,由指挥官林遵、姚汝钰率领南下,并令内政及陆海空各部派代表随往视察;另一面令派广东省府委员肖次尹、顾问麦蕴瑜,分别任西沙群岛接收专员,会同海军从广州出发,前往进驻接收,并将西沙、南沙各群岛划归广东省管辖。
抗日战争胜利后,当时的中国政府根据《开罗宣言》和《波茨坦公告》的有关规定,于民国三十五年(1946年)秋派海军收复曾被日本侵略者占领的西沙、南沙群岛,在中国反侵略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页。
林遵是民族英雄林则徐之侄孙,抗战时曾任中国海军长江第五游击布雷大队长,在长江流域率队重创日舰多艘。在林遵一生中还有一件可载入历史的经历,即率舰队抵达南沙主岛,执行收复任务,并将南沙主岛——长岛以所乘军舰命名为“太平岛”,向世界宣告中国对南沙群岛恢复行使主权。
二战后,根据《开罗宣言》和《波茨坦公告》,这些岛屿都将归还中国。抗战胜利后不久,国民政府下令中国海军组成南下舰队,林遵为总指挥,姚汝钰为副总指挥,率“太平”、“中业”、“永兴”、“中建”4艘军舰,以“太平”舰为旗舰,南下执行收复西沙、南沙群岛任务,限期在民国三十五年(1946年)12月底前完成此次接收行动。
南下舰队除了要带上远航所必需的各项生活补给及南海的地理、气象资料外,还要准备派驻岛上的卫戍兵力及生活必需品。包括整连官兵居住的活动房屋,计划在岛上繁殖的猪、牛、羊等牲畜和各类蔬菜种子等等,当然更少不了与总部联络的通讯设备,国民政府还派遣有关部门的代表随同舰队前往视察和勘探。
据《中华文史资料文库》记载,内政部方域司具体负责国界线的确定,并聘用西北大学地理系教授郑资约为内政部专门委员,负责参与南海岛屿国界的划定,及整理南海水域的岛礁、石群与沙滩名称。其它代表分别是:空军总部蒋孝棠、仲景元,联勤总部戴蕃填,广州行辕李思逊,海军海道测量局刘天民等。另外,广东省政府还指派了到过西沙、南沙的渔民数十人,随同前往。
一切准备就绪后,民国三十五年(1946年)10月24日,南下舰队从上海黄浦江口出发。根据预定计划,舰队的第一目的地为广州,第二是海南岛,最终目的地为南沙群岛。26日,舰队到达广州,锚泊在虎门口外,总指挥林遵率队登岸拜会广东省主席罗卓英,面报了此次任务的情况。罗恳请将中业舰开进广州,一方面让市民参观,另一方面计划在舰上举行一次盛大的庆祝活动,这样,中业舰奉命开到广州白鹅潭水面锚泊。29日晚,在舰上举办的酒会上,罗卓英勉励全体官兵要不畏艰险,完成此次神圣使命。
两次中途返回南下舰队在广州停泊5天后,决定继续南行,很快抵达海南岛的榆林港。据悉,日本当时在榆林专门设有一个大功率的远程无线电台,以指挥日本在南海和南太平洋的海空军。日本投降后,国民政府的“接收大员”不仅没有很好利用和妥善保管这些设施,反而将大部分设备、机械、仪器等拆散盗卖,以饱私囊。榆林港现仅有一个功率较小的海军电台可勉强与出航舰队联络。
为做到有备无患,林遵派人向当地渔民了解南沙和西沙的详细情况。西沙、南沙的渔季是在2至4月,春季风力一般在4至5级以下;冬季多强风,东北强风风力可达7级,5月以后夏、秋雨季多台风。西沙群岛的锚地不算很差,但南沙群岛根本没有避风锚地,底质不是碎石、沙,就是珊瑚,容易走锚。由于该海区冬季多恶劣天气,实际上,选在11、12月份去接收南沙群岛是不适宜的,加上战争时期受到破坏的南海气象站尚未恢复,气象预报不准确,海上的天气难以掌握,中途又无避风锚地。因此,此次南行可以说是凶多吉少,但政府的决定又不可更改。林遵毅然决定11月10日舰队起锚出海,执行收复任务。
中业舰
舰队出发不久,航行约十多海里时,刚刚还风平浪静的海面突然狂风不止,“中业”、“中建”两艘大型登陆舰横摇至30度,受风面积相当大,眼看有倾覆的危险。偏巧太平舰的发动机此时又出故障,难以适应远航,需返港修理。无奈林遵只得下令返航,舰队首航就出师不利。返回休整一星期后,林遵决定第二次出航。出发时海上依然是巨浪汹涌,恶劣状况没有丝毫改变,为了在期限内完成任务,舰队只能硬着头皮艰难前行。大概行进近100海里时,天气开始发生变化,黑压压的云层笼罩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有着丰富航海经验的林遵马上意识到,这很可能是一次台风的前兆,舰队若继续前往,有舰毁人亡的危险。权衡再三,林遵还是下令调转舰头从速返回。经过一夜的折腾,舰队才于次日凌晨安全到达榆林港。
两次的无功而返,舰队官兵被折腾得苦不堪言,而政府代表们对舰上的艰苦生活早已不耐烦了,如今见收复一事遥遥无期,故纷纷向政府请示离舰返回。但南京方面回电表示,任务未完成任何人不可随意返回,所有人一切皆听从林遵指挥。
抵达西沙、南沙舰队在榆林港停泊了半个多月后,林遵再一次下达了出航指令。民国三十五年(1946年)12月9日,林遵第三次率舰队出航。稳妥起见,这次林遵令李敦谦舰长率中业舰为先导,林遵坐镇太平舰随后跟进,目标直抵南沙太平岛。当日早晨8时,天气晴朗,东北风3级,舰队渐渐驶离榆林港。为了争取时间,舰队准备兵分两路,总指挥林遵率“太平”、“中业”两舰进驻南沙群岛,副总指挥姚汝钰率“永兴”、“中建”两舰进驻西沙群岛。
副总指挥姚汝钰指挥“永兴”、“中建”二舰于24日凌晨抵达西沙主岛永兴岛海域,在离岛200米处抛锚。舰队参谋张君然、“永兴”舰轮机长刘铁燊、上士韩学敏等人带着冲锋枪,由两位渔民做向导,驾驶小艇驶向永兴岛,在离岸约20米处他们只能涉水上岸。上岸后,几个人用不到半小时便绕岛一周,发现岛上除有海龟蛋和海龟爬迹外,没有半点人迹,岸边有一座30余米长的栈桥,是日本占领期间运鸟粪用的,已损坏无法使用,原有的其它建筑也已损坏殆尽。
海军收复西沙群岛纪念碑
29日上午,随舰的政府各部代表、广东省接收专员、驻岛人员以及仪仗队依次登上永兴岛,举行收复西沙仪式。鸣炮升旗之后,将纪念碑竖起,碑正面刻有“卫我南疆”四个大字,背面刻着“海军收复西沙群岛纪念碑”。至此进驻西沙群岛的任务初步告成。
“太平”、“中业”两舰则向南继续航行。12月10日上午10时,林遵下令在越南华利拉角外利用陆标测定准确船位后,舰队直指南沙的太平岛。舰队航行至12月12日上午时,海水渐渐变为深绿色(过去一段为墨色),估计舰队已进入1000米左右的较浅水域,距珊瑚区不远了。林遵派水兵上桅顶加强瞭望,搜索变浅水域,并减低航速,开动回声测深仪,不断记录水深读数。
上午10时左右,舰队正前方出现一条短黑线,以后逐渐见到岸形。雷达荧光屏显示出一粒光点,与天文观测的经纬度、水深和海图上标绘的图像校对,林遵断定这正是日思夜盼的目的地南沙主岛——太平岛。又过半小时,航经一块深约40米的珊瑚平台,海水突变浅绿色。
林遵下令再将船速减至极慢,改以该岛岸线的方位测定船位,并用雷达测得距离600米,水深测得30米,立即倒车,上午11时左右在太平岛的西南岸外下锚。锚地海水十分清澈,锚和锚链抛下海底后能全部看清。经过20分钟的侦察后,没有发现敌情,才下令开始运送人员和物资上岛,并电告南京总部已到达南沙群岛。当各机关代表登岛视察时,发现有石碑一座,上刻法文,日期是民国三十五年(1946年)10月,这说明在日军撤走之后,法军曾占驻过。同时还看到有房舍及中国寺庙一座,在岛的中部有一口井,井水清甜,为驻岛官兵饮用之水源。抛好锚后,放下汽艇和救生划艇,由太平舰副舰长何炳材带水兵和海军陆战队各一个班,开始登陆。上岛后他们先进入近岸边的堡垒搜索,未发现任何人,于是在其顶部升挂国旗。再向北进入两座混凝土房子搜索,只见有日军留下的几顶钢盔和破烂军服、皮鞋等。附近有日军竖立的石碑,碑上方绘有日本国徽,下书“大日本帝国”几个字,众人将其推倒。他们还发现,岛上遗有废弃的无线电台,岛西端有电力厂和几间房子,建筑物均系水泥结构,窗户较小,是为防御台风和暴潮而设计,大部分已破烂。
经过搜索确认岛上安全后,随船的修建材料、机械、仪器等陆续运上岛。技术人员对岛上的发电车间、无线电台、气象站和宿舍等,按轻重缓急分别进行修复或更换。
林遵、李敦谦及政府接收代表在岛上举行了隆重的进驻仪式。为了纪念“太平”舰接收该岛,即以“太平”为该岛命名。竖立一块高约1米的水泥钢筋石碑,石碑正面上端刻有青天白日国徽,下刻“太平岛”三个字,石碑背面刻有“中华民国三十五年十二月十二日重立”,左旁刻“中业舰到此”,右旁刻“太平舰到此”。次日,林遵率舰队官兵和政府代表,同驻岛官兵依依话别后,踏上归程。南沙群岛的收复与进驻任务至此顺利完成,西沙、南沙群岛再次回到祖国的怀抱。
因天气恶劣,接收人员饱受风浪与晕船之折磨,于民国三十五年(1946年)12月12日完成接收进驻西沙群岛任务。他们在永兴岛上竖立起高12英尺的“固我南疆”的石碑,并在岛上建立电台,正式报送气候,为航行南海的各国船只服务,同时通过此服务确定中国对西沙群岛的主权和管辖权。民国三十六年(1947年)1月7日,当时的中国政府外交部发布了中国海军收复西沙群岛的通告。在南京的一个记者招待会上,外交部发言人叶乔治(George Yeh)宣布:“中国政府已重新占领西沙群岛,中国国旗再次飘扬在这些历来就属于中国的群岛上。”
接收人员在完成接收与进驻任务后,还搜集了群岛上的各种文物1300多种。归来后,在广东省文献馆举行了为期5天的“西沙群岛物产展览会”。在展出的历代载籍中,有中、英、法、德、日等国文字的公文档案,以及气象、地理图表等等,还有在西沙群岛上发现的古代铜钱和各种奇异的水产品等。
接收工作完成后,当时的中国政府又对西沙群岛进行了大规模的学术性调查。此次派往调查的“中基”号登陆舰,原属美国第七舰队,为重4000吨的大型登陆舰。民国三十五年(1946年)12月移送中国海军,舰长冯启聪(广东番禺人),舰上编制定官长20人,士兵130人。它于民国三十六年(1947年)4月10日由上海开抵广州,14日晚9时半自广州启航,开往西沙群岛。参与调查的人员,除海军司令部进驻舰队指挥官姚汝钰、参谋张君然、海军部电工处长曹仲渊及其他工作人员外,还有徐州行辕副主任吴奇伟将军,以及中央实验所、经济部地质调查所、资源委员会矿测处、中央研究院植物研究所、地磁台等所派专家8人。另有中山大学地理、生物系教授王光玮等4人,以及海军部特许随行的记者。
接收后的西沙群岛交由海军管理,因该群岛的面积较小,且无粮食和其他物产,故岛上驻军和工作人员的粮食及一切用品,每半年由海军军舰载运补给一次,驻军规定的换防时间为一年。第一批到永兴岛上驻防的海军战士是民国三十五年(1946年)11月24日由张君然参谋护送的,张君然在岛上竖立起“海军收复西沙群岛纪念碑”,碑的正面刻“南海屏藩”四个大字。当时全岛仅有海军官兵和技术员共约60多人,主管官为“西沙群岛管理专员”,下设气象台与电讯组,并由士兵编成一个特别排。气象台设有风向仪、风速仪和百叶箱等仪器,每天按时发送气象报告。
12月15日上午,驻岛士兵、“中业”舰上官兵及各政府机关代表,在岛上举行了成功收复南沙群岛典礼仪式,并建立石碑一座以作纪念。16日清晨,“中业”舰离开南沙群岛返航广州,广州地区报纸一连数日报导了政府派军舰收复南沙群岛的情景。为了表彰此次收复南沙群岛的壮举,中国政府分别以“太平”舰、“中业”舰以及“中业”舰正副舰长的名字为南沙岛礁命名:南沙群岛主岛命名为太平岛、帝都群礁命名为中业群礁、北子岛命名为敦谦沙洲、南乙岛命名为鸿庥岛。
由于西沙群岛和南沙群岛都划归广东省政府管辖,故广东省政府对此次收复南沙群岛亦很重视。特派了麦蕴瑜先生作为接收南沙群岛专员,会同南京政府官员率领测量、农业、水产、气象和医疗人员,并随带石匠6人、测工若干人,以及测量仪器、图表、水泥、钢筋、石碑等,以便接收工作完成后,在岛上树碑为证。据麦先生回忆,当时在太平岛的西南方,防波堤的末端,将日本人原先建立的纪念碑清除,并在原址用混凝土重建碑石。碑的正面刻“太平岛”3字,背面刻“中华民国三十五年十二月十二日重立”16个字。又在太平岛的东端,正对日出的地方,竖立从广州带到岛上的钢筋水泥碑石。碑长约2米,正面刻“南沙群岛 太平岛”,背面刻“中华民国三十五年十二月十二日重立”。
民国三十六年(1947年)3月底,“中业”舰又接到命令,从上海开往南沙群岛,任务是从上海开至高雄装载运往南沙群岛的物资、粮食等。但由于“中业”舰机器破旧,时常需修理才能行驶,加之停港避风,直至5月18日下午才从榆林港驶向南沙。因此次准许记者随舰前往,故《大公报》记者黄克夫就成为中外唯一的一位记者踏上南沙群岛作实地采访。他在后来撰写的《南沙群岛实踏记》中,详细记述了当时中国海军接受南沙群岛时,在太平岛目睹的真实状况。
他写道:“日本人曾利用南沙群岛为其侵略南进政策的跳板,但最后失败也从南沙群岛开始。据海军方面的情报记载,当年盟军在南太平洋开始越岛反攻的时候,南沙群岛附近战事甚为激烈。就以南沙群岛的主岛太平岛而言,即被炸得遍体鳞伤……日本投降的前一年,美日海空军在太平岛外100海里处有过一场大战,距太平岛北6海里的敦谦岛(日人占领时称北小岛)上,还有一架相当完好的美国坠机。不久之前,我岛上电台工作人员曾往敦谦岛把该机上的无线电零件拆回。”
黄克夫在报道中还描述了他采访在南沙岛上居住的渔民,谈到他们历代祖先在岛上的生活状况,亦亲眼看到一些南沙岛上的历史遗迹。他写道:“诸如观音阁、土地庵、天后庙,‘林门堂上宗亲’、‘祖德远流长’等断碣残碑,渔民祖辈荒塚等,但岛上却没有发现有越南、菲律宾、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等国人活动的一丝遗迹。”这些记载都雄辩地说明了南沙群岛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领土。
阻止法国殖民者入侵西沙群岛西沙群岛重要的军事战略地位早就引起法国殖民者的觊觎。在民国二十七年(1938年)日本企图占领西沙群岛时,曾在326号《东亚情报》(1939年4月25日)上写道:“尤其我国海军当局,对已在西贡、广州湾保有舰队根据地之法国,若再领有此飞行根据地与潜艇寄泊所,其结果将使南中国海列强的海军势力发生新的变化。由于国防上的重要地位,自然十分受到重视。”民国三十六年(1947年)1月8日,当时的中国政府宣传部长彭学沛在记者招待会上宣称:“中国政府已由日本占领中收回西沙群岛,该群岛主权本属中国,故无需经过向任何方面‘请求’收回之手续。”翌日,据路透社从巴黎发来的消息,法国外交部发言人发表声明称:“法国亦认为该群岛系属于越南者。”与此同时,法国新闻社亦有种种报道,胡说什么“安南国王在18世纪及19世纪时,曾多次要求取得西沙群岛之宗主权”,且捏造事实说“1938年中方曾同意法国以代表安南王之名义,占领西沙群岛”。
实际上,法国早在民国三十五年(1946年)11月底就准备占领西沙群岛,只是在派遣舰船前往之时,因海上气候恶劣,遂一再拖延至两个月后。民国三十六年(1947年)1月17日,一艘约2000吨的法国军舰“东京”(Tonkinois)号载有少数士兵,从越南中部岘港出航,奉命在西沙群岛永兴岛登陆。当他们获悉岛上已驻有中国军队时,法军舰长则告知中国驻军长官,此系“法国领土”,中国军队无权驻扎在岛上。而驻扎在岛上的中国军队即由气象台李台长率领一行官员登上法国军舰交涉,劝阻他们不能登陆,声明除非他们能够将全岛炸平,消灭每一个中国士兵,否则登陆所发生的一切危险“恕不负责”。但这位舰长仍以登陆要胁,限中国驻军在24小时内作出答复。中国驻军只好将发生的情况电告海军总部,得到的回复是命令他们:“死守西沙岛,发扬海军精神!”
次日清晨,法国军舰在岛外海域往返巡航,并发炮弹示威。法舰舰长再限岛上中国驻军在第二天上午8时前答复。可是中国驻军再次得到的海军总部复电依然如故。因此,只好再由气象台长向法国舰长提出交涉,并重申绝不签署任何放弃群岛主权的文件。舰长回答说:“我们只是奉命行事,不会愚蠢到用武力接收群岛。”他提出准许登岛参观的请求,获得气象台长的同意。于是岛上驻军立即将60多名士兵整齐列队,每人都背上新式武器,让舰长“检阅”,并带他环岛巡视一周,同时警告他不能随便进入树林和营房,否则发生危险概不负责。结果法国舰长被他们的气势吓退了,法国军舰在岛外巡航一会,即无声息地离开了。岛上中国驻军遂将1月17日这一天定为“岛上纪念日”。经过此事之后,他们守岛的决心更坚定了,表示无论在任何情况下,绝不会让外国人入侵这里。
离开永兴岛的法国军舰向南驶向西沙群岛的珊瑚岛,发现岛上无中国军队驻守,则于1月19日在珊瑚岛登陆。翌日,法国半官方报道了法军已在西沙群岛的拔陶儿岛(Pattle Island,即珊瑚岛)登陆的消息说,中法两国均对西沙群岛提出过主权要求,法军今日搭军舰“东京”号往西沙群岛调查,发现中国军队已占领西沙群岛的永兴岛,则在拔陶儿岛登陆。法军的做法,是继中国驻法大使馆发言人于18日正式声明,西沙群岛一向在中国的主权之下,以及中国政府不承认法国对该群岛的主张后发生的。中国政府虽通过外交途径多次提出交涉,但法军不仅不退出珊瑚岛,反而在岛上建筑房屋和供水设施,似有久占之意,且禁止海南岛渔民到珊瑚岛附近海域捕鱼。
中法之间有关西沙群岛的谈判之所以进展缓慢,据说是由于法方采取拖延政策,对中方要求先行撤兵提出反要求,要中方保证于撤兵后交由国际仲裁。对于法方的无理要求,当时的中国外交部不同意,已向法方提出严重抗议。据悉,1950年中国人民解放军解放海南岛后,法国即从越南抽调600余人进驻珊瑚岛,妄图阻止解放军登陆,以加强越南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