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10月16日,穆罕默德·绍尔出生于德国。从他的名字上就可以知道,绍尔并不是纯粹的德国人。虽然是土耳其后裔,但是绍尔惟一继承的便是那头略微弯曲的头发和俊朗的面庞。对于从小就生长在德国的绍尔来说,他接受的是传统的德国足球教育,他的足球思维和足球理念是德国式的。
才华横溢6岁那年,被哥哥带到离家只有两分钟路的塑胶场地上和其他孩子们一起玩耍的小邵尔,第一次接触到了足球,而从那“第一次亲密接触”开始,他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它。
“他要价那么高,到底值不值?”起初,掏出330万美元引进绍尔的拜仁总经理霍内斯对这个踢球“花哨”的小伙子并不看好,“当他来我家做客时,我还在想:这样的人怎么能对拜仁有所帮助?”那时,他还没有意识到1992年绍尔在拜仁的合同上签字,是一个具有重要意义的时刻。
1989到1992年,在德甲的卡尔斯鲁厄队效力的绍尔在58次出场中攻入11球,处于生涯上升期的他,做出去拜仁踢球的选择的确是个冒险,但绍尔从来就是一个喜欢接受挑战的人。在拜仁,无论是踢球还是做人,他都学到了很多东西,这在卡尔斯鲁厄是不可想象的。在绍尔看来,转会拜仁是他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决定之一。
对于大多数少年来说,初到拜仁的日子都非常艰难。作为德甲老大中的一员,你需要从头学习很多东西。盛名之下,压力可想而知,所以不成功的例子比比皆是。那时从卡尔斯鲁厄来到拜仁的绍尔还没有显示出过人的天赋,但这个勤奋的年轻人一心为了成功而努力着。而且他深知队内球星云集,难以保证自己的主力位置,但他还是凭借着坚定的信念和细腻的技术一点点博得教练和队友的信任。
在拜仁的首个赛季中,绍尔出场31次,打进7球,就在许多球员还因为来到新球队而“水土不服”时,他却奇迹般地保持着令人赏心悦目的状态。德国的媒体开始关注他,狂热的球迷称他为新一代德国球员的代表。
1994年,绍尔在拜仁赢得了自己的首个联赛冠军,而德国国家队却在美利坚遭受了近几年前所未有的重创。德国人第一次意识到他们曾经攻无不克的日耳曼战车面临着老化的问题,此时,24岁的绍尔适时地浮出水面。
绍尔轻灵洒脱的球风是昔日德国队中一道最为亮丽的风景,甚至有人戏称他为德甲赛场上的外援。的确,德国球员中很少有人拥有像绍尔这般出色的技术,他那只异常灵巧的右脚所射出的任意球丝毫不逊色于贝克汉姆,在取悦球迷的同时也可以很轻松地破门得分,让对方费心搭设的任意球人墙形同虚设。绍尔的大局观和创造力是极其出众的,他的组织能力在队中几乎无人能居其右,经过他巧妙构思的传球能够穿透任何严密的防守,他被德国媒体称为“德国最富有创造力中场”。而且他对比赛的理解能力是用语言难以描述的,他可以很准确地感知到场上每一个角落里发生的事情。虽然不是出生在声名显赫的足球世家,但绍尔的气质也注定了他将在绿茵场上成就一番事业。轻巧、灵敏和细腻,这样的男人若不去踢球,踢球后若不能成为球迷们的偶像,简直没有道理。
曾经,他的梦想就是能够在职业生涯中得到一次德甲冠军,但直到绍尔退役时,他已经8次实现了自己的梦想,超过曾7次品尝到德甲冠军滋味的奥根塔勒、马特乌斯和齐格勒,而且他还跟随拜仁夺得5次德国杯冠军,1次冠军杯冠军,1次丰田杯冠军和1次联盟杯冠军,成为拜仁历史上获得荣誉最多的球员之一。
伤城绍尔的生命中有两个战场,一个是与对手拼杀的球场,另一个则是与伤病不懈斗志的病床。尤其不幸的是,后者似乎在“出场时间”上占了上风,1998年的膝盖受伤曾经让他远离足球232天,这罕见的重伤差点毁了绍尔尚还年轻的足球生涯。重新回到绿茵场上后,背部、膝盖、脚踝和大腿肌肉的问题又接踵而至,每一次都能导致几周、甚至几个月的休息。2003年他在希斯菲尔德的麾下只有可怜的5次出场纪录。
熟悉德甲的球迷一定还记得02-03赛季第21轮的慕尼黑德比之战,绍尔上演了帽子戏法。可此后,幸运女神很少眷顾他。德国媒体曾有一段形容绍尔的话很准确:“每场给绍尔15分钟,他就能创造奇迹。可惜的是,他往往连每场打15分钟的可能性都没有。”对于绍尔来说,伤在身上,痛却在心里。不堪伤病折磨的绍尔一度有了挂靴的想法,“我之所以还在继续,是因为不想让自己的孩子看到父亲是一个被伤病打倒的懦夫。”
伤病也阻止了他在国家队获得更高的荣耀,1998年和2000年两次严重的伤病阻止了绍尔参加世界杯和欧锦赛;2002年世界杯,绍尔为了在夏天好好养伤,以便新赛季为拜仁征战,更是自己要求退出国家队;四年之后,当他想弥补从未参加过世界杯的遗憾时,昔日队友克林斯曼又将已经36岁的他拒之门外,况且此时,绍尔自己也确实是有心无力了。这样的经历让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融入到德国队中去,而不断的伤病和逐渐增大的年龄又使他不可能再获得机会,所以直到退役,绍尔在国家队的荣耀还只有1996年的欧锦赛冠军,他的国家队出场次数也定格在35这个数字上。
在这个痛苦的过程中,球迷的支持让绍尔时刻觉得温暖,一贯特别低调的绍尔每次接受采访都不忘感激球迷和媒体的支持。德国本土世界杯之前,十几万名球迷联名请愿,而且专门为此建立了网站,要求德国队教练克林斯曼将绍尔写入德国队的世界杯参赛名单中。但面对媒体的呼吁和球迷的请求,克林斯曼无动于衷,他给出的婉拒绍尔的理由也正是球迷们一直如鲠在喉的问题——年龄。另外,克林斯曼与拜仁的关系一般,拜仁高层经常对克帅每周末飞回美国家中冷嘲热讽的事情在德国足坛是公开的秘密。
虽然长期以来绍尔饱受伤病困扰,但他依旧为自己的成就而自豪,“这些年,我几乎看到将近200个球员在拜仁进进出出,但我依旧还留在这里,并且总是能够第一个替补登场,这种感觉妙不可言。”的确,每一次从伤病中走了出来,复出的绍尔总是能给拜仁带来新鲜的血液,或者说是激情,是希望。他已经将伤病的折磨看作命里注定的安排,学会了泰然处之,积极地看待一切。尽管不可能像小猪或者哈格里夫斯那样在球场上不知疲倦地奔跑,但这并不影响他为拜仁做出了贡献。
1996年欧锦赛的胜利使绍尔的明星光芒开始显现,他在“最英俊的德国球员”评选中名列第二,仅次于硬汉基尔斯滕。只要有他出现的地方就会有疯狂的追求者。曾几何时,绍尔也愿意听到这样的尖叫声,他给手表和饮料代言,带着迷人微笑定时出现在杂志的封面上,难得“清闲”时光都被各种应酬填满,绍尔也享受着被人追捧的味道。
经过了生活的磨砺,绍尔从前张扬的个性有所收敛,棱角也被岁月磨平。他为人宽容、谦虚、热情,在队中很有人缘,就连媒体也找不到他的负面新闻。连鲁尼格都私下里承认,“如果绍尔的状态能好得像卡恩那样连续打比赛的话,他远远比后者更有资格成为队长,因为队长不能只向队员们怒吼,在场下也要成为他们的朋友。而绍尔总是能团结很多人,这一点无论是卡恩、埃芬博格还是马特乌斯都做不到。”
作为拜仁慕尼黑无可争议的功勋球员和德国足坛历史上不可磨灭的一棵常青树,绍尔的不间断伤病无疑会个遗憾。赫内斯甚至说过,“巴拉克走不走都无所谓,卡莫拉内西来不来也都无所谓,谁都无法像绍尔那样给拜仁球迷带来那样的快乐。”(同步首发于百家号:卖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