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讲述的这起案件发生在韩国,它是电影《那家伙的声音》的故事原型——韩国李亨浩绑架案。这起案件充满了离奇与诡异,一个孩子的失踪,引发了一系列令人揪心且扑朔迷离的事件。
那是 1991 年 1 月 29 日的傍晚 5 点 30 分,首尔市江南区一座公园里,原本充满欢声笑语的游乐园随着夜幕的降临逐渐归于寂静。年仅 9 岁的李亨浩,却依旧独自在秋千上快乐地荡漾着,全然不知危险正悄悄靠近。黑暗如潮水般蔓延,很快便将他小小的身影无情吞没。
与此同时,在霞娥亭洞现代公寓内,李亨浩的继母心急如焚地盯着时钟。早已过了孩子平时回家的时间,却仍不见他的踪迹。继母匆忙打电话给儿子朋友的家长,然而得到的都是失望的回应——没人知道亨浩的下落。随后,她与丈夫焦急地赶到游乐场,在那里苦苦寻觅了许久,却一无所获。李亨浩只是个年幼的孩子,怎么可能走得太远呢?怀着满心的担忧与恐惧,夫妻二人无奈之下选择了报警。
李亨浩自幼父母离异,之后一直跟随父亲生活。不久后,父亲再婚,继母便承担起了照顾他日常生活的责任。他的父亲李雨石是一家大型企业的高管,家庭经济优渥,他们居住在首尔江南区的高级公寓社区,这里堪称首尔富豪的聚居地。本应在富足与关爱的环境中茁壮成长,拥有无限美好未来的李亨浩,却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失踪事件,彻底改变了命运的轨迹。
鉴于孩子年幼且家庭背景特殊,警方迅速行动起来,高度重视这起失踪案。警员很快上门了解情况,李太太详细地向警员讲述了孩子失踪时的每一个细节,而李雨石则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屋内的气氛凝重而压抑,只有李太太与警员低声交流的声音。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寂静。李雨石急忙起身接听,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陌生男子声音,那声音冰冷而阴森,所说的内容更是让他如坠冰窟。
男子声称李亨浩已在他手中,要求李雨石在短短两天内准备好 7000 万韩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并且严厉警告不准报警。还没等李太太反应过来,对方就匆匆挂断了电话。尽管心中充满了无数的疑问与担忧,但此刻李太太最牵挂的还是儿子的生命安全。绑匪仅仅打来这一通电话,没有透露任何其他信息,他们也不敢贸然采取行动。
不久,警员察觉到了李雨石的异样,李太太随即将绑匪来电以及电话中的内容告知了警员。此时,警方深刻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立即着手布置监听设备和跟踪设备,这些设备悄无声息地遍布在李太太的屋内,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准备严密监控任何可能出现的风吹草动。
时间在煎熬中缓缓流逝,李太太心急如焚,无比渴望得知儿子的生命状况,可她始终无法与绑匪取得联系。在那通奇怪的电话之后,绑匪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无任何消息。就在大家都逐渐开始怀疑那通电话是否只是一场恶作剧时,事情出现了意想不到的转机。
1 月 31 日清晨,电话铃声再次响起,这次是李太太接听。她的心中瞬间涌起一阵激动,难道是绑匪终于出现了吗?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个男人平静的声音:“我们是首尔瑞草警察局,请您让旁边的警员接听一下好吗?”李太太正要回应,却敏锐地发现旁边驻守的警员正焦急地向她示意。她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这极有可能是绑匪在试探虚实。
于是,李太太迅速改口说道:“我们这里只是普通住宅,哪来的警察呢?您肯定是打错了。”很快,对方挂断了电话。正当李太太还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困惑不解时,电话铃声再次急促响起,这次传来的声音证实了她的猜测——正是绑匪的声音。绑匪要求李亨浩的父亲李雨石独自一人携带 7000 万韩元前往首尔京浦机场的 2 号停车场。这一指令让警方和家属们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可能有机会控制住绑匪。
挂断电话后,李太太赶忙将准备好的现金小心翼翼地装进车里。为了确保行动万无一失,警方精心安排了一名警员隐藏在汽车后备箱中,同时还有其他警员开车在后方秘密跟踪。他们满心期待着,只要绑匪前来取现金,警方就能够凭借精心布置的天罗地网将其一举擒获。一家人原本高悬的心也逐渐有了一丝安定。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绑匪竟是如此的谨慎小心。李雨石到达指定地点后,绑匪并没有如他们所料般立即现身,而是先要求他打开双闪灯。
李雨石按照要求照做后,绑匪又紧接着指示他前往首尔市正厅。之后的一系列经历让李太太等人深感挫败与无奈,每一次到达目的地,都不见绑匪的踪影。果不其然,绑匪一次又一次地改变指令,让李雨石先后前往忠武路剧院、旁边的面包店,接着是炸鸡店。就这样,他们被绑匪反复折腾了许久,警方也逐渐发现,绑匪似乎每次都能精准地掌握他们的行踪,仿佛在暗中窥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将他们耍得晕头转向。
但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绑匪这些看似毫无规律的奇怪行径,实际上只是为了巧妙地掩饰其真实目的。当李雨石按照绑匪的要求奔波于首尔各地时,在家中的李太太也收到了类似的指令。那天,李太太在家中焦急地等待着营救结果,突然,电话铃声打破了寂静。她急忙接起电话,听到的却是绑匪充满质问的声音:“不是说过不能报警吗?我看到在你丈夫身边的便衣警察了。”李太太身边的警员立刻判断这很可能只是绑匪在试探,因为每次更换交易地点,警方都会巧妙地部署不同的警员伪装成路人进行暗中埋伏,普通人很难察觉。
旁边的警员焦急地向李太太打着手势,然而惊慌失措的李太太却根本没有注意到,下意识地回答道:“我们没有报警,可能是孩子爸爸害怕,才叫认识的朋友跟着一起去。”这无意间的回答,无疑默认了有其他帮手的存在。绑匪没有作出任何回应,迅速挂断了电话。在这一整天当中,绑匪总共打来了 16 个电话,却始终未曾露面,让警方和家属们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与无奈之中。
隔天,绑匪再次要求李太太将车开到京浦机场。李太太依照要求前往,在机场苦苦等待了一整天,可绑匪依旧没有现身。而在另一边,在家中的李太太又接到了绑匪新的指示。这次的要求十分奇特,绑匪让李太太在凌晨 2 点半将装有 7000 万韩元的车开到一个小报摊前,然后远离汽车。李太太按照指示照做后,悄悄躲在一旁,眼睛紧紧盯着车辆,满心期待能够看清绑匪的模样。过了一会儿,一个鬼鬼祟祟的中年男人来到了附近,李太太目测他大约 30 岁左右。
此时,警员也在一旁严阵以待,只要男人有所行动,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立即将其逮捕。但令人失望的是,男人只是张望了一会儿,便转身自行离开了,之后再也没有任何可疑人物出现。李太太意识到,他们可能错失了一个绝佳的逮捕绑匪的机会。她愤怒地质问警方,而警方给出的答复却是,在无法确定男人是否为绑匪的情况下,贸然上前很可能会惊动真正的绑匪,从而让其有机会成功逃跑。
有了之前打草惊蛇的事件,绑匪此后变得更加谨慎小心,甚至拒绝前往固定场所拿赎金,转而要求李太太向固定账户汇款。这个账户是绑匪冒用他人身份精心开设的。李太太收到绑匪的消息,要求向两个银行分别汇款 2000 万韩元。警方经过深思熟虑,最终决定同意汇款,试图以此为诱饵引出背后的绑匪。于是,李雨石向其中韩一银行汇了款,他们满心以为只要绑匪取款,就能被警方迅速发现。于是,警方迅速派遣刑警前往韩一银行电算中心仔细查看取款情况。
然而,李雨石自以为行动十分隐蔽,却还是没能逃过绑匪的眼睛,并且在 2 月 13 日,绑匪打来威胁电话,电话中的内容让这位父亲惊慌失措:“你对孩子没有感情吧?你希望亨浩死掉吗?”并要求他乘坐 88 路到首尔桥站下车,在首尔桥站下面的铁箱子里有用石头压着的纸条,称这是最后的机会,纸条指示的终点是杨花大桥附近的铁皮箱。李雨石怀着忐忑的心情放置了装有假钱的袋子后离开,周围也潜伏了一些刑警,这原本是他们抓捕犯人的最后机会,可之后发生的事情却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在对讲机沟通过程中,由于警方的疏忽,混淆了铁箱的位置,当犯罪分子顺利把钱拿走时,刑警们却还在另外一个错误的位置埋伏。当晚得知抓捕行动失败后,失落不已的李雨石再次接到绑匪电话,绑匪在电话里冷冷地说袋子里夹杂了很多假钱,“我知道你是不希望找回亨浩,但很感谢你没有报警”,之后便彻底中断了联系。曾经那笔 2000 万的银行汇款成为了李雨石找到儿子下落的最后一线希望。2 月 19 日,绑匪终于现身了。一名男子出现在商业银行上西栋支行试图取款,但是银行职员在终端机上看到事故申报账户后表现出惊慌,男子可能意识到被揭发的事实,慌忙逃跑。然而,当时该分行没有设置监控录像,最终警方未能成功抓获犯人。开设存折的申请书和记事本上完全没有指纹,犯人的行踪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就在 3 月 13 日,一个令人痛心的事件让这场案件的性质发生了彻底的转变。李亨浩失踪 44 天后,清洁工人老张像往常一样一大早起来工作。在汉江公园城市地区,老张在隧道旁边打扫时,忽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他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拿着工具上前查看。在靠近排水管时,他震惊地发现一个男孩躺在排水道里一动不动,眼睛、鼻子和嘴巴都被黑色胶带紧紧包裹着,手脚用尼龙绳牢牢捆绑。
老张惊恐万分,立刻拨打了报警电话。男孩的遗体经过法医仔细检查,证实死因是窒息性死亡。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法医发现男孩胃里的食物与他失踪当天在同学家吃过的食物完全相同。这也就意味着,把男孩一家耍得团团转、僵持了长达 44 天的绑架案,早在一开始,绑匪就已经残忍地选择了撕票。这一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瞬间激起了民众极大的同情和愤怒,所有人都迫切希望警方能够将幕后凶手绳之以法。
在案件侦查过程中,上万民众纷纷提供举报线索,警方也全力以赴,前后指派了近万名警员加入到这场艰难的调查之中。在案件公开后的几个月里,警方逮捕了嫌疑人 400 多名,排查了可疑人物 28000 人。而在众多嫌疑人中,最可疑的竟然是受害者的舅舅。舅舅身上存在着诸多疑点:其一,根据韩国国立科学研究所完成的声纹分析,李亨浩舅舅的声音与绑匪相似度高达 92%;其二,舅舅当时没有工作,经济状况窘迫,四处借钱,而家境富裕的李太太数次拒绝了他的借款要求,导致舅舅与李亨浩一家关系恶劣,存在强烈的杀人动机;其三,绑匪开设银行账户所使用的名字属于舅舅身边朋友的名字。
就在众人都对舅舅的嫌疑人身份坚信不疑时,警方的调查结果却又出现了重大转折。绑匪第一次打来电话所使用的是首尔市内某个公共电话亭,而那个时间李亨浩的舅舅正在庆州旅游,并且得到了庆州某旅馆老板的证实,他拥有确凿的不在场证明。此外,作为唯一目击者的银行柜员也表示,当初来取钱的嫌疑人与舅舅的面容无法对应。可是,警方仍然隐隐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有没有可能是团伙作案呢?毕竟按照常理,9 岁的男孩已经具备了一定的分辨事物的能力,不会轻易跟陌生人离开,所以最初绑架他的很可能是熟人。
虽然李亨浩舅舅当时在庆州,但他还是有可能通过同伙与李太太联系。而且舅舅对旅行期间其他的细节都记忆模糊,唯独第一次打电话的时间和旅游时的各种票据都记录保存完好,这看起来很像是刻意伪造的不在场证明。还有一点令人疑惑的是,绑匪开车取钱时速度极快,而且拿起钱箱的那一侧并非驾驶座的那一侧,这实在让人难以相信绑匪只有一人。但最终,由于缺乏决定性的证据,一切都只能停留在猜测阶段,所有嫌疑犯都被无奈释放,案件的调查又重新回到了原点。
这一系列曲折离奇的案情被韩国《想知道那件事》节目多次报道,也成为了电影《那家伙的声音》的创作蓝本。在之后的漫长时间里,尽管警方从未放弃努力,但案件的侦查始终未能取得突破性的进展,最终只能被尘封起来。
2006 年,案件超过了公诉期,曾经轰动一时、霸占各大新闻头条的李亨浩绑架案就这样渐渐被掩埋在历史的长河之中,成为了一代人心中永远难以忘却的伤痛与未解谜团,它时刻提醒着人们,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人们对真相的追寻也永远不会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