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特殊的病房,笼罩在一种平和却又悲伤的氛围中。
一名52岁的女子,平静地躺在病床上,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安乐死。
医生一切准备妥当后,柔声告诉她,只要打开输送药水的开关,她就可以永远的离开了。
女子没有犹豫,她轻轻地打开了开关,微笑着接受死亡。
在沉睡之前,她说出了最后的遗言,让两位陪同的姐姐哭得泣不成声。
整个过程只有4分钟,药水进入身体,随着血液迅速游遍全身,最后,带走了她的生命。
这名女子叫小岛美奈,是个日本人。
从她决定安乐死,到远赴瑞士接受死亡,整个过程,被拍成了一部纪录片,看哭了无数人。
01、童年不幸,一生未婚小岛美奈,出生于1966年,家中四姐妹,她排行老三。
这是一群苦命的孩子,因为父母感情不合,离婚了,后来又各自再婚,四姐妹家也没了。
好在两个姐姐有担当,为两个年幼的妹妹撑起了一片天空,给予了她们爱和温暖。
小岛美奈的学习成绩很好,高中毕业后,她考上了韩国的首尔大学,开始了4年的留学生活。
留学回国后,她进入了翻译行业,成为了一名韩语翻译。
小岛美奈个子高挑,长相漂亮,独立有主见,她的工作能力也出众,很快就成为了职场“白骨精”。
虽然事业发展得顺风顺水,但小岛美奈的感情却是一片空白,一直是孤身一人生活。
父母婚姻的破裂,从小在缺乏父爱、母爱的环境中长大,这让小岛美奈的内心对婚姻有种莫名的不信任感和恐惧感。
年过四十之后,单身的小岛美奈忽然想换种活法。
在45岁,她毅然决然辞去了光鲜亮丽的高薪工作,去了东京的一家儿童福利院工作。
小岛美奈希望尽点自己的力量给孩子们带去温暖,自己也在孩子们天真烂漫的欢笑声中,开启人生的下半场。
然而,命运却和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在福利院工作3年后,一次体检中,她被查出患有多系统萎缩症。
这是一种神经系统变性疾病,刚开始走路不稳容易跌倒、肌肉无力,到了最后可能会全身瘫痪,呼吸困难,脏器衰竭。
从此之后,小岛美奈的人生急剧下滑,直到她选择安乐死结束自己的生命。
02、患病后的绝望远在老家的两位姐姐,是小岛美奈在这世上最亲的人,在得知妹妹患病后,她们悲痛万分。
姐姐们很担心妹妹,建议她辞去工作,回到老家生活,彼此好歹有个照应。
小岛美奈听从了姐姐们的安排,告别了福利院的孩子们,回到了老家。
起初,一向独立坚强的小岛美奈,积极调整好心态,充满了勇气和信心,表现得非常乐观。
她将自己与病魔斗争的点点滴滴记录了下来,分享在她的博客上。
然而,这份乐观和坚强,终究没能给她勇敢活下去的希望。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小岛美奈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
走路会莫名其妙摔跤,手里的东西也握不住,连吃饭都是颤抖着双手……
后来,她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无法再站起来了,只能靠爬移动。
妹妹身体的日益下滑,姐姐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她们不能崩溃,必须坚强。
直到有一天,姐姐在小岛美奈的枕头下发现了一条打了死结的丝巾,姐姐感受到了妹妹的绝望,哭着将丝巾扔进了垃圾桶。
小岛美奈曾试图结束自己的生命,但因为全身无力,她连自杀都做不到。
2018年,小岛美奈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不得不住进了医院。
也正是这时候,她目睹了那些同病相怜的人,只能靠机器续命,让她义无反顾选择了安乐死。
在医院,小岛美奈遇到了一个叫铃木道代的病友。
50岁的铃木道代,病情已经发展成了全身无法动弹,唯一能动的只有眼睛。
这个女人很可怜,年轻的时候离婚,一个人带着女儿靠开出租车谋生。
她上有老,下有小,求生欲非常强,靠戴呼吸机,痛苦地维持着生命。
小岛美奈不希望自己将来变成那个样子,太痛苦了。
03、主动申请安乐死在医院的生活,毫无快乐可言。
她每天能做的事情就是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喝水、吃饭要人喂,大小便也需要人伺候。
小岛美奈不禁反问自己,即使看见了这样痛苦的样子,也想要活下去吗?
她的答案是否定的。
她不想过那种没有尊严的生活,也不愿意拖累两个姐姐。
此后,她开始去了解和收集安乐死的相关资料。
安乐死,日本没有,但瑞士有。
于是,小岛美奈给瑞士的安乐死机构发出了一份申请。
实行安乐死也是有要求的,而且有一条是,病人在接受死亡前必须能明确表达自己的意思。
然而,经过一番等待,没有回音。
小岛美奈怕自己病情恶化,到时候可能连出国的体力都没有了,于是,她又发送了一份紧急请求。
这次,很快她就收到了回信:申请顺利通过。
虽然通过了申请,但是家人却极力反对,两个姐姐苦口婆心地劝她要坚强地活下去。
然而,小岛美奈心意已决,她不想拖累周围人,没有尊严的人生,也不是她想要的。
“生是我的权利,死也是。”
向来独立又坚强的小岛美奈非常明白,等待或者犹豫不决,就意味着放弃手中的选择权。
虽然她很舍不得家人,也眷恋这个世界,但是她的身体每况愈下,她必须做出抉择。
04、远赴瑞士结束生命2018年11月,收到安乐死的通知后,小岛美奈在两个姐姐的陪同下,坐飞机前往瑞士。
一路上,两个姐姐内心都在希望妹妹能临时放弃这个决定,然而,没有奇迹。
一路颠簸后,三姐妹顺利到达了瑞士,入住进了一家宾馆。
当天晚上,责任医生亲自到宾馆见了她们,再次确认小岛美奈是否具备安乐死的条件。
死亡,是一个很沉重的话题。
医生跟小岛美奈反复强调:如果后悔,你可以随时回去。
两个姐姐也心存一线希望,期待着小岛美奈能突然回心转意。
可小岛美奈对一切早已看开,人总是会死的,而她已经不想继续活下去了。
第二天,机构又安排了另外一名医生过来,再次判断小岛美奈的精神状态是否符合安乐死要求。
因为是私密谈话,两个姐姐被安排在了门外。她们只能贴在门口偷听,内心非常焦虑,情绪复杂。
最后,医生通知,可以进行安乐死。
两个姐姐的希望最终还是破灭了,不禁潸然泪下。
那晚,是小岛美奈在人世间的最后一个晚上,也是三姐妹在一起的最后一个晚上。
远在日本的小妹,打电话给小岛美奈,试图做最后的挽留,然而结局已定。
三姐妹一起出去吃了顿最后的晚餐,一起举杯喝酒,她们试图在这最后的时光里留下欢声和笑语。
但是,说着说着,三姐妹就忍不住哭了。
生病后,好强的小岛美奈从未让姐姐帮自己洗过澡。在人生的最后一晚,她突然提出,想让两个姐姐帮自己洗个澡。
那晚,三姐妹相拥而睡,一夜无眠,默默挨到了天亮。
第二天,三姐妹乘车前往机构,30分钟车程,是三姐妹在一起的最后时光。
来到机构后,小岛美奈被安排进行誓约书签名,随后,她被安排躺在了一间病房的小床上。
医生给她扎上了针,备好了药水,并告诉她,控制药水的开关必须由她自己开启。
如果,她反悔了,一切还来得及。
小岛美奈笑了笑,平静地打开了开关。
因为警察要求这个过程需要录像,所以姐姐们只能站在一旁。
直到药水流进了小岛美奈的身体,姐姐们才有机会走到妹妹的身旁,抚摸着她的头,呼唤着她的名字。
小岛美奈一脸微笑,她不停地向姐姐们道谢,“谢谢陪伴,我真的很幸福。”
随后,她的神情暗淡了下去,眼睛也慢慢闭了起来,就像沉沉地睡着了一般。
两个姐姐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了,抱着妹妹嚎啕大哭。
那天,小岛美奈在两个姐姐的陪伴下,结束了她52年的人生,走得非常安详。
05、写在最后送走小岛美奈2年后,她的两个姐姐,又回到了瑞士。
重走当年三姐妹一起走过路,重住三姐妹一起住过的宾馆。
她们带着鲜花,去了当年的那条河道旁,那里,是小岛美奈最后的归属。
妹妹若在,最牵挂的应该是福利院的那些孩子。
2021年,两个姐姐去了小岛美奈曾经工作过的福利院做义工。
死亡太过残忍,孩子们得到的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他们还在期待着小岛美奈的归来
每年的春天,日本遍地的樱花都会盛开,勾起姐姐们对妹妹无限的思念。
安乐死,一直是一个有争议的话题。
在痛苦和离开之间,对普通人来说,不是怎么选,而是没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