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985硕士毕业,曾经是《南方周末》的资深记者,中年失业后,却找不到工作。
他下载了所有的招聘软件,在boss上沟通了近2000次,结果没一家公司要他。
为此,他放下身段,去应聘月薪2000的实习岗,结果被“35岁以下”的硬性条件给刷了。
无奈之下,他被迫去跑外卖,租了一辆破旧的小电驴,加入了外卖大军的行列。
可3个月后,因为淡季抢不到单,他连送外卖也做不下去。
这个中年失意的男人,叫陈涛。
他的经历,撕开了很多中年人的无奈和心酸。
01、特立独行的少年陈涛,出生于1985年。
从小,他学习成绩优异,一路拔尖。
在乡镇上初中的时候,他曾是全校第一名,这让他颇以为傲。
当时的陈涛,志向远大,他纠结于北大的中文系和清华的哲学系,到底哪个更适合自己。
然而,上高中后,这个难题便不再是个问题。
因为,他清醒地认识到,以他的当时的成绩,应该无缘清华、北大。
但这并不妨碍他的自信,以及他对文学和诗歌的热爱。
高中,老师强调作文不能写诗歌,可他却偏偏和老师对着干。
高三第一个学期,期末考试,陈涛以身试险,洋洋洒洒写了一篇诗歌当作文。
语文老师气不打一处来,直接给了他0分,并告诫他,以后考试再敢写诗歌,全打0分。
可陈涛生性倔强,也敢冒险,高考作文,他仍是以一篇诗歌作答。
好在这篇诗歌最后得了50多分,没有给他的高考成绩拖后腿。
陈涛喜欢叔本华,尽管没有考上清华,但他还是义无反顾选择了哲学系。
2011年,陈涛从四川大学哲学系硕士毕业。
毕业时,他有现成的机会进当地日报,不需要考试,直接入编。
但陈涛放弃了,在他看来,入编制,人生一眼就能看到头,这是他所不屑的,好男儿志在四方。
陈涛满是雄心壮志,他觉得凭借自己的才华一定可以在社会上闯出一番事业。
只是,他没料到,十多年后,年轻人都在挤破头在考公、考编。
而他,人到中年,想进都没机会了。
02、资深记者,中年失意哲学系,在社会上比较难找到对口工作。
于是,颇有才华的陈涛将就业目标放在记者这个岗位。一来,可以施展自己的才华,二来,可以了解社会。
2011年夏天,陈涛来到了北京,开始找工作。
那一年年底,他以出色的能力顺利进入了《新闻周刊》,并在那里做了4年的文化记者。
记者,这是他喜欢,且擅长的工作。
4年后,他跳槽进入了《南方周末》,成为了一名资深记者,仍然负责文化板块。
当时,正处纸媒的黄金时代,陈涛也迎来了他职业生涯的高光时刻。
他曾采访过贾平凹、王蒙等作家,还跟拍过黄磊的话剧。
然而,那些日子闪闪发光的日子并没有一直维持下去。
随着纸媒的衰落,《南方周末》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
当时,《南方周末》对记者实行KPI考核,还有评稿制度,稿件没被评优,就得打回去改稿。
陈涛的压力非常大,最崩溃的时候,一篇稿件反反复复改了一个月。
最后,陈涛还是因为KPI考核没过,失业了。
失业后的陈涛,转行去了做公关策划,汽车、食品、互联网等行业,他都干过。
因为之前有记者的工作经验,公关对他来说,游刃有余,而且待遇也不低。
收入最高的时候,是在罗永浩的公司,每个月能拿到3万。
但后来,陈涛还是放弃了公关行业。
理由很简单,人被工具化了,受制于人,有失风骨。
甲方给了钱,你就按照甲方的要求做事,无论你写的东西好还是不好,甲方不满意,你就得不停地改,甚至推翻重来。
陈涛意识到,这样的工作对自己是一种消耗和伤害,还很伤自信心。
再次失业后,陈涛开始创业。既然打工路不好走,那就自己当老板。
然而,可能缺乏商业头脑,他的投资均以失败告终,工作多年的积蓄也全亏了进去。
他投资P2P,结果人家跑路了,10万块钱打了水漂。
他还投资过奶茶店,但没生意,只能关门大吉,十多万又没了。
尽管投资亏了挺多钱,但他还是相信人生得折腾,他必须折腾,多一项尝试就多一份机会。
03、失业半年找不到工作转眼到了2022年,失业大半年后,陈涛不得不重新开始找工作。
可是,年过35岁,他突然发现找工作并没之前那没容易了。
他下载了所有的招聘软件,投了上千份简历,但那些简历98.75%都石沉大海。
他在boss上和招聘单位沟通了1953次,也只得到了三、四个面试机会。
然而,面试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一个小公司的普通岗位,甚至需要二面、三面,竞争者也都非常有实力,卷到陈涛这样的985硕士都被刷了。
找不到工作,陈涛开始放下身段,试着去投月薪2000的实习岗。
可即便如此,也还是没有公司要他,因为人家要求年龄在35岁以下。
后来,陈涛无意间得知有个道观在招道士。他的专业是哲学,还写过这方面的论文,他觉得可以去试试。
然而,当他仔细一看看招聘要求,发现年龄也限制在35岁以下。
陈涛怎么也没料到,自己竟然遇到了35岁中年危机。
他26岁才硕士毕业,难道只有9年的职业发展黄金期吗?
虽然心有不甘,但他也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
找不到工作,就没有收入,吃、穿、用可以省,但是房租省不了。
房东撂下一句话:要么交钱,要么走人。
面对困境,逃避是人的本能。
陈涛想起小时候在乡下住的时候,遇到恶狗的第一反应就是跑,结果越跑,狗就追得越凶。
后来,他才明白,被狗追的时候,不能跑,蹲下来捡石头,恶狗自己就跑了。
为了生活,陈涛脱下孔乙己的长衫,直面问题,选择了去送外卖。
蹲在车行门口,抽完三支烟,他进去租了一辆小电驴,戴上头盔,套上马甲,陈涛摇身一变成了外卖员陈师傅。
04、为了生活去送外卖陈涛加入外卖大军的时候,正是旺季,平台很多单,外卖小哥还可以自己选单接。
上午,陈涛在家看书、写稿。下午3点,他开始出门送外卖,一直到晚上12点收工。
送外卖很辛苦,冬天寒风刺骨,手脚都冻麻了,但越是天气不好,单价就越高。
每天风雨无阻,陈涛一个月能赚上五六千。
这个收入,虽然不能与他当记者、做公关时相提并论,但也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外卖员看着自由,但也有打卡要求,而且还得注意不能超时,如果被顾客投诉还得扣钱。
每天穿梭在北京的街头,陈涛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也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事。
他不仅送过餐品,送过药品、文件、钥匙……还送过一句骂人的话,两片树叶,以及一位醉汉。
他送单的时候,还曾送到《新闻周刊》的楼下。曾经,他在那儿上过4年班,而今,他感慨万千。
他还曾在望京的一片别墅区找不到路,是一个好心的保安骑着摩托车,一路带着他去送餐。
元旦的晚上,他接了个送寿司的单,顾客人好,塞给他一个红包和一瓶可乐,陈涛非常感动。
但他转头又将红包里的20块钱抽出来,塞给了一位在翻垃圾桶的流浪汉。
在送外卖的那段日子里,他找到了一种被需要的价值感。
虽然收入低,但这份工作让他收获了最多的幸福感。
偶尔,挫败的痛苦感也会将他绑架。
他曾在站在酒仙桥附近的臭水河旁,抽着闷烟,思考这里是不是他的归属。
幸而,抽完烟,他还是骑着小电驴离开了。
送了几个月外卖后,淡季来了。有时候,陈涛站在外面等两三个小时,都抢不到单。
没单了,赚的那点钱还不够小电驴的租金,于是,陈涛将小电驴还给了车行,他又失业了。
05、人虽失意心态平送外卖失业后,陈涛还去摆摊卖过水果,但生意太差,赚不到钱。
一个堂堂985硕士,人到中年,何以至此?
陈涛将自己的经历做成了一个吐槽视频,发布在网上。
985硕士,35岁,失业,送外卖……果不其然,一石激起千层浪,引起了众多中年人的共鸣。
视频上热搜后,作为曾经的媒体人,陈涛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第一天他立马开启了直播,接住了流量。
观看的人非常多,大家都觉得他的人生太惨了,有的网友安慰他,还有的网友给他指点迷津。
直播期间,陈涛离开了一会儿,抽了根烟,上了个厕所。
等他再回来,直播间已经成了一群中年失意男人的交流平台,陈涛成了一个插不上话的观众。
那天,他赚到了一些钱。第二天,他就把房租给交了。
他非常明白,热点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得抓住机会赚点钱,解决眼前的困难。
利用这波流量,他做起了自由职业,在抖音上讲哲学,做视频,接稿子,还应邀去了大学里开讲座。
空余的时间,他就看书,学做饭。人到中年,他忽然意识到,生活不能再凑合下去了。
有的网友指责陈涛在制造中年焦虑,还有的网友说他给川大丢脸。
面对种种非议,陈涛一如当年那个狂野又傲气的少年,他从不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他的自信仍在,自我感觉还可以靠才华再火一次。
如今的他,已经摆脱了失业的困扰,成了西安一所民办高校的老师,走上了稳定的工作岗位。
06、写在最后陈涛的经历,真实得让很多人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在招聘网上随便一搜,大部分岗位都要求年龄在35岁以下。
同一个岗位,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和一个35+的中年人,用人单位一般都会用年轻人。
而35岁,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躺平根本不可能。
中年危机,该如何破?不止是个人问题,也是个社会问题。
但从陈涛的身上,我们看到了一股柔韧的力量,能伸能屈,这是他逆风翻盘的关键。
在困境中,他脱下了孔乙己的长衫,努力为生活打拼。
机会来临的时候,他牢牢握住,顺势而上。
面对困境,陈涛送给大家六个字:看书、见人、做事。
人生路漫漫,再大的风浪总会退去,把握当下,才能拥抱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