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回到房间的小夭依旧恍惚不已。

涂山娇凑上去问她怎么了。

小夭摇摇头说没什么，然后有好似想起什么一般，抓过涂山娇问涂山娇：“你可曾去过涂山家的祠堂？”

涂山娇点点头：“去过。认祖归宗的时候，涂山爹爹和长老们都在。”

小夭追问：“那祠堂，你可曾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

涂山娇抿了抿唇摇摇头。

小夭探口气，“我也是糊涂了，你才来多久，竟然问你这种问题。”小夭挂上笑容，拉过涂山娇，事无巨细问了问她的身体情况、生活情况，涂山娇还是话不多，但是重点都能讲到。

两个人说完一阵以后，房间内突然陷入了略显尴尬的沉默。

说起来，小夭跟涂山娇还真说不上多熟悉。

跟同龄人或者长辈，小夭可以满嘴跑火车插科打诨不冷场，做长辈她是真没经验。

要是跟皓月，两人已经习惯了各人干各人的事。可跟涂山娇，自己还住在小姑娘房间里，当人不存在也不合适。

各种关系里，就这种半生不熟的时候最微妙。

小夭试图张嘴再说些什么，涂山娇却主动开口：“皓月他怎么样？”

小夭沉默了一瞬：“我也有些日子没见到他了。”

涂山娇像是在心里想了很久的样子：“我想去找他。”

小夭有些迟疑：“涂山家对你不好吗？”

涂山娇摇摇头：“没有。只是我觉得，我不属于这里。皓月是因为我才招惹上这些是非的，我想去帮他。”

小夭看着涂山娇倔强的样子，尖尖的下巴乌黑发亮的眼珠子里褪去了冷漠后，全是不符合年龄淡漠。

但再仔细看过去，瞳孔深处若隐若现的警惕一闪而过。

小夭想了想，抱住涂山娇。

涂山娇身体紧绷，条件反射就要挣脱开，但还是硬生生忍了下来。

“皓月就算不救你，早晚身世也会曝光。那是他的选择。你不要把责任背到自己身上。”小夭看向涂山娇“你入了涂山族谱，就是正儿八经涂山家的人，以后的生活不光是衣食无忧，而是可以成为人上人。你现在还小，不要轻易说什么放弃身份去找皓月的话。”小夭停了一瞬，补充到：“被有心人听去，可能会给你、给你涂山爹爹都带来麻烦。”

涂山娇虽然看起来似懂非懂，但她知道小夭说的话都是为了她好。

过去多年，死里求生。

她面对的是无止境的实验和拼不完的命、打不完的架，而遇到皓月之后，所有人都对她很好。

他们都说她身上有九尾狐族的血脉，所以被人这么看重。

可是她一直都是她，而最开始，她仅仅是她的时候，是西陵皓月挡在了她身前，成为了照进她生命里的光。

看涂山娇的表情，小夭就知道她准备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你别冲动。”

小夭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跟涂山娇说，未来皓月有可能会跟涂山家站在对立的位置上，甚至她这次回涂山就目的不纯。

对目前的涂山娇来说，舍弃涂山家不难。但她不敢保证，长大了的涂山娇不会后悔。

九尾狐血脉，尽管是女孩尽管不知道这血脉怎么出现的，但未来一定是涂山家的核心人物。

她不能在对方是孩子的阶段，利用对方的所谓感恩或者善意干扰她的选择。更不能让她因为自己和皓月，做违背涂山家利益的事情。

❤️02

小夭跟没头苍蝇一样在涂山家已经待了半月有余，要打探的事情毫无进展。

反倒是涂山璟的身体在她的照料下渐渐恢复了过来。

小夭犹豫着，照她对涂山璟的了解，是不是他可以直接问问涂山璟，反正他应该也不会骗自己吧~

小夭想的出神，手上茶壶的水直接泡了半个桌子。涂山璟走过来拎起茶壶，又敲了敲她的脑袋，“想什么呢？茶壶要把书桌都淹掉了。”

小夭脱口而出：“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突然回青丘？”

涂山璟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小夭，我在等你。等你主动跟我说。”

小夭回避地转过身。

然后声音闷闷的说道：“我是为了他回来的。你知道天命镜吗？”

涂山璟掰过小夭的身体，点点头：“我知道，鬼方氏的镇族之物。”

小夭直勾勾盯着涂山璟，不肯错过涂山璟任何一丝表情：“我听说天命镜跟鬼方族长的命是连在一起的，而涂山，有能直接影响其运转的禁制。”

涂山璟还是点点头：“是。”

小夭深吸一口气：“你会拿它伤害鬼方繇吗？”

涂山璟：“我说过我永远不会欺骗你、抛弃你。”涂山璟的眼神带着悲哀“你觉得呢小夭？如果真到了刀刃相见的那一刻，为了涂山的基业，我会。”

小夭眼圈微微发酸，“我知道了。”小夭低下头，“本来我利用咱们过往的情分来青丘就名不正言不顺。就算我下定了决心要跟他同生共死，也不该来算计或者为难你。”

涂山璟眼神哀哀看向小夭：“小夭，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你明知道，叶十七是玟小六一个人的叶十七，玟小六说什么叶十七都不会拒绝的。”

“之前，我曾跟九命相柳说过，永不会拿你做交易。”涂山璟面上闪过纠结“但是我食言了，我前段时间去找过鬼方繇，我跟他说，如果他愿意把你让给我，什么条件都任他开，包括鬼方的禁制。”

小夭的心控制不住地咚咚咚跳起来：“他，鬼方繇，他怎么说？”

涂山璟苦笑：“你猜到了不是吗？你到青丘来，你背着他先斩后奏直接来的吧。”

涂山璟看向小夭：“小夭，我没有那么伟大，可以看着心爱的女人为了别的男人冲锋陷阵，甚至不惜与我为敌。”

一滴眼泪从涂山璟眼角滑落。

小夭只觉得自己是个十足的混账，她只能不住声的说着对不起。

涂山璟却在此时幻化出小狐狸，小狐狸口吐红线，红线一头连着小狐狸的心口，一头连着涂山璟的心口。

涂山璟轻轻一碰，小狐狸便跳脱着翻了个个。

“跟鬼方族长的命系于天命镜一样，涂山一族对其的禁制也是系在族长身上。这线名为尘念，与天命镜一同孕化而生，初始便是缠绕在天命镜镜座之上。当年几大氏族共创鬼方时，便忌惮妖族的力量会不受控制，于是合力炼化，将尘念与天命镜分离开来。也是因为涂山的术法与其适配度最高，所以禁制之术便由涂山一代代这么传承了下来。”

“后面几大氏族历经朝代更迭也未动根基，鬼方随着势力扩大也自成一脉。但彼此之间同气连枝本就一体，故而这禁制好似也没什么用。久而久之便成了传说一样的东西。”

“其实它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