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饶是有心理准备，当看到鬼方繇和金天星沉成双成对出现在人前时，小夭还是不可避免移开了视线。
“你的眼里除了涂山璟，还能看到谁？”
看到并肩而立的两人，小夭无端就想起了涂山璟继任大典上，防风邶红着眼眶半是调侃的质问。
小夭苦笑“真是谁经历谁知道难受的滋味啊！”
说完，小夭假装不在意一般，转身跟着百擎离开。
鬼方如今公告婚讯，一方面是表示金天鬼方密不可分，也是表态支持神族，毕竟金天可是实实在在神族的人。同时呢，也是正儿八经的震慑，鬼方是出走了大量的妖族，但剩下的实力依旧不容小觑。
道理小夭都懂。
兜兜转转经历了这么多，一路陪伴玱玹一统大荒走上高位的她，在打开了心结之后，眼界本就一般氏族女儿家可比。
只是知道是一回事，心里难过不难过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真正的心动和感情，是很难压制欲望的。
就像从知道他活着就好，再到想要看见他，再到想要在一起……这是人性最本能的诉求。
而过去的九命相柳……单是想一想就让人觉得心痛。
“小夭，这都是你该得的。”
“小夭，这都是你该得的。”
“小夭，这都是你该得的。”
在心里默念了三遍的小夭，渐渐平复下情绪。
靠着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第一名的混不吝精神，小夭光速便哄好了自己，快走几步跟上了百擎的脚步。
只是她却不知，从她出现在他视线中的那一刻，鬼方繇早就把她的表情和小动作看了个清清楚楚。
末了，他微不可察的轻轻一笑。
❤️02
在察觉到身后有人时，小夭跟百擎轻轻耳语一番，然后又转向了其他方向。
待到无人处，她才化出弓箭，冷冷指向身后说：“出来吧！”
青色衣角飘过，涂山璟徐徐出声：“是我，小夭。”
小夭奇怪地看着涂山璟：“璟？怎么是你。你跟着我做什么？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涂山璟一路跟过来，他清楚地知道小夭已经知晓鬼方繇要和金天星沉成婚的消息，可眼下小夭这副样子，连伤心都说不上，属实是有些奇怪了。
略一思忖，他意识到什么。
直截了当地跟小夭说：“是不是鬼方繇跟你说了什么他身不由己的话？你不要相信。他跟金天星沉的婚事板上钉钉，并且绝非单纯口头联姻那么简单。若不能成实实在在的夫妻，甚至有个孩子，各大氏族虎视眈眈，不会容他耍聪明蒙混过关的。”
小夭看向涂山璟，说出的话平静却扎心：“璟，这是我和他的事情。”
涂山璟有些恍惚，面前这个语气冷冷明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小夭，真的，很像，很像清水镇初相识时候的玟小六。
在她眼里，自己就是大号的麻子、串子、老木……只有，只有面对那九命相柳时，她才鲜活地有些人气。
涂山璟压下心底翻腾的情绪，“小夭，左耳他们没有任何胜算。别说鬼方繇暗地里支持，就算放到明面上，他们也不可能掀起什么花来，顶多增加一些谈判的筹码。如果真的打起来，对皓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总归是名义上的头，到时候，不管封王还是拜将，众人都不会有争议。”
“涂山璟，在你眼里，什么都是可以交易的是吗？所以之前，两边提供粮草兵器，消耗越大涂山家的财富地位就越稳固。”小夭的语气有些尖锐。
涂山璟却是突然笑了，“小夭，在商言商。如果不是如此，如果没有我，当年的辰荣军只怕覆灭的更快。”
涂山璟的语气一下子低落下来“我唯一的底线，是从不拿你当作交易的对象。”
小夭看到涂山璟委屈巴巴的样子，心软和愧疚霎那间就浮上来。
那可是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的涂山璟~
对他，她没有过刻骨铭心的悸动，可是却有着实实在在想要相伴到老的期盼。如今，毅然决然抛下他，她不是不觉得自己自私难安的。
“璟，你别再关心我，别再管我了。”小夭盯着自己脚尖“我看到你，心里觉得很难受，很对不起你。”“我和皓月选的路，我们自己会承担后果。”
“如果鬼方繇彻底抛弃你呢？如果他跟金天星沉有了夫妻之实甚至生儿育女呢？你也甘愿当个见不得人的外室，与人共事一夫吗？”涂山璟看向小夭。
小夭仿佛被扎到一般刺痛了。
“你是在攻击我什么？从小没人教我这些东西，我跟你在一起时，你不也是有未婚妻，我算得上什么光鲜亮丽的身份？防风邶找我都是光明正大递帖子出去玩，跟你都是偷偷摸摸约会，你又给我什么尊重了？后面跟涂山篌拿证据的时候，整个大荒更是都把我视为笑柄。
是，这些事情都是我自己愿意，我不在乎这些外在的名声，只在乎我在意的人是不是心里有我。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我一直都是这么自私的人，过去能为了你这样，如今自然也能为了鬼方繇这般，你何故拿这个来说我？”
涂山璟面色惨白，张了张嘴，却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我知道，你会说，不管我外在的名声怎样，不管外人怎么看我，我就是我，你都不会因此低看我。更何况我还是为了你受委屈。”小夭眼眸亮亮“可是，为什么我非得要被踩到尘埃，然后感恩戴德的去接受所谓的‘不嫌弃’呢？”
“那你就不为皓月着想吗？”半晌，涂山璟幽幽问道。
“如你所说，皓月比起我，更别无选择。”小夭语气越来越冷。她一面压制着不知道怎么翻腾起的怒气，一面又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那你就不为鬼方繇想想吗？金天星沉就是最好的选择，你何苦成为他的困扰？”涂山璟直直盯向小夭。
升腾的烟雾缭绕在二人周围。
小夭仿佛被迷惑了心智一样，不自觉开始顺着涂山璟的思路往下走。
“你不是~在意鬼方繇吗？那让他好，才是应该的，不是吗？”涂山璟的声音越来越飘忽。
“小夭！跟我走！”突然出现的毛球，拉起小夭便化为原型冲天而起。它扭头看了涂山璟一眼，大鸟脑袋上的翻的白眼分外分明。
❤️03
“你都决定要好好喜欢我主人了，离那涂山璟远一点！”毛球嘟嘟囔囔地跟小夭说道。
小夭啼笑皆非地摸着毛球背上光秃秃的那片羽毛，“怎么？你主人都要娶亲了，你这还来蛐蛐我呢！”
毛球加速飞向天空：“皓月和你，还有我，才是主人真正想要的。”
看着臭屁的毛球，小夭想要调侃两句，但是却眼眶红红的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小夭轻轻趴在毛球背上：“毛球，你说我现在粘着他，会给他造成困扰吗？”
毛球轻嗤一声：“天上地下，我的主人什么时候怕过麻烦。”
小夭点点头：“也是。”
毛球继续说道：“如果嫌你麻烦，他压根不会给你们接近他的机会。”
小夭想起来什么，问毛球：“他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他之前提过一次让我帮他做什么事情，但是后面我怎么问他都不说。”小夭试探“是不是，跟涂山璟有关？你来找我，是他的意思，还是你自己有事情找我？”
“我能找你有什么事？自然是主人看见涂山璟跟着你，吩咐我来的！”毛球的白眼一个接着一个。
小夭都给逗乐了：“毛球，你可以鬼方繇大人麾下唯一的爱徒，能不能注意点形象，这白眼翻的，你不累吗？”
毛球：“主人确实遇到了麻烦，你确实能帮他，也只有你能帮他。但是他不想牵连到你，所以他决定自己去做。但是我觉得，喜欢和爱是双向的，付出也是双向的，主人做的不对。”
小夭目瞪口呆看着毛球：“你在说绕口令么？”
毛球斜觑了一眼小夭：“主人眼里，我从来不会违背他的命令。可是经历过失去主人的痛苦，我也不是过去的毛球了。你也不是过去的小夭了。”
三下五除二，毛球跟倒豆子一样把事情托盘而出。
“总之就是，如果能去涂山璟那边找到禁制和天命镜的关联，想办法破开，主人就再也不用受制于人。要不然以后的事情很难说。我看涂山璟是越来越绷不住了，他要是真的想拿出全力来对付主人，将是主人最棘手的对手。”
小夭拍拍毛球的背，示意毛球落下。
两人落地，毛球重新化成少年模样。
小夭拍拍毛球的脑袋，正色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剩下的事情，我来做，这次，我一定不会让他一个人孤零零万箭穿心。这次，我一定跟他共进退。”
“至于璟……我相信他，不会做伤害我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