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薇,今年32岁,出生在江南一个小县城,大学毕业后在省城定居。
我的工作是某家民营企业的财务主管,收入算不上多高,但也足够支撑我和丈夫的生活。
丈夫叫陈立,比我大三岁,是个程序员,属于那种话不多但性格温和的人。
我们结婚五年,有一个三岁的女儿,叫果果。
日子平平淡淡,但也算安稳。
我的父母还住在老家,母亲身体不太好,干不了太重的活,但她一直是个勤快人,家里里里外外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相比之下,我父亲倒是个老顽童,整天遛鸟、钓鱼,没什么操心的事情。
陈立的父母则住在乡下,家里有三兄弟,他是老大,有一个小弟和小妹。
虽然婆婆身体算硬朗,但家里日子过得紧巴,平时也不讲究什么,尤其是吃穿方面,能省就省。
每次回去,婆婆都规定我只带些米面油之类的东西,说什么“吃的用的家里都有”,不给我花钱的机会。
说实话,我对婆婆家并没有太多归属感。
每次回去,家里总是挤得满满当当,桌子上摆的菜也很简单。
陈立的小弟今年快30了,工作不稳定,眼看着还没说上媳妇。
小妹倒是早早嫁人了,但几乎每次回娘家都带一大帮人,孩子们在屋里跑来跑去,吵得我头疼。
婆婆却从不觉得麻烦,总是乐呵呵地说:“人多热闹,家里就该这样!”
而我呢,心里总是觉得别扭,尤其是过年这种时候。
事情的起因,是腊月二十这天晚上。陈立下班回来,刚换了拖鞋,就随口问我:“今年过年,我们要不要回我爸妈那边?”
我愣了一下,停下手里的事,看着他:“你是认真的?”其实这些年,我们过年基本上都是在我娘家。
陈立不太喜欢麻烦,觉得我妈做得一桌好菜,大家图个舒心自在。
而且,我妈一直很宠果果,每次都准备她爱吃的东西。
陈立也从不反对,甚至默认了这个习惯。
可这次他突然提议回婆家,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你也知道,我妈身体不好,过年这么多人,她肯定要累坏了。”我试探着说,语气里有些不满。
陈立挠了挠头,低头换了套居家服:“今年小妹说要回来,我妈打电话时提了几次,让我们过去。你看,回去陪陪老人也好。”
陪老人?我心里一下子冒出火气。他妈家那边人一多,根本不是陪,而是折腾!
小妹一家四口,他小弟加上我们仨,再加上公婆, 一共十五口人 ,光是想想都头大!
我妈这边虽然也忙,但最多也就七八个人,吃饭还能坐下说说话。
回婆家呢?
我一眼就能想到厨房里婆婆忙得满头大汗,饭桌上孩子们抢着夹菜,吵吵闹闹的场景。
但陈立显然没把我的不满放在心上。他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说:“咱们也不用带什么,回去帮忙张罗张罗就行了。”说完,他就去洗澡了,留下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那天晚上,我妈打来了电话。
她问我:“薇薇啊,今年你们还回来过年吧?
果果的床单我都洗好了,再买点她爱吃的零食。”我不想让她失望,便含糊着说:“还没定呢,我和陈立商量一下。”但挂了电话后,我越想越烦。
本来,过年不该是件开心的事吗?
为什么每年都要因为去谁家而争来争去?
第二天,陈立的妈妈也打来了电话,语气里透着几分期待:“薇薇啊,今年过年你们回来吧,家里人多热闹,果果也有伴儿玩。”我敷衍着答应了几句,却没敢直接答复。
接下来的几天,我妈打了好几个电话,语气越来越急:“薇薇,今年是不是要去你婆家过年?
要是回来,我得提前买菜。
咱们家人虽然少,可总不能亏待了你们。”听得出来,她是有点不高兴了。
毕竟我结婚后每年都回去陪她,突然要去婆家,她心里肯定失落。
但我又能怎么办呢?
到了腊月二十二,我终于跟陈立说清楚了我的想法。
“咱们不去婆家行不行?你也知道我妈身体不好,去年她熬了一天一夜才做了一桌菜,差点累倒了。果果也喜欢在我妈家,没那么吵。”我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和些。
陈立却皱起了眉:“那我妈怎么办?她也一把年纪了,过年不就是一家人团圆吗?你要是觉得累,咱们回去多帮帮她就是了。”
我气得笑了:“我妈累得不行,你觉得理所当然;你妈累了,你就觉得该我去帮忙?
陈立,咱俩结婚五年了,我对你妈怎么样,你不是不知道。
但你要知道,我也是我妈的女儿!我不能每年都为你家忙得团团转,却让自己的妈失望吧?”
陈立愣了一下,没再说话。
事情并没有因为我的这番话而得到解决。
腊月二十三,我妈又给我打来了电话:“薇薇,这几天菜价涨得厉害,我昨天去买了些鱼和排骨,年三十炖锅汤,果果肯定喜欢。”我听着心里一阵酸涩,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那天晚上,陈立小妹的电话打到了我手机上。她说:“嫂子,今年你们一定要回来呀!我家孩子可想果果了,咱们一大家子好久没聚齐了。”
我心烦意乱地应付了几句,挂了电话后坐在沙发上发呆。
腊月二十四这天晚上,我终于和陈立摊牌了。
“陈立,要不这样,我们年三十在我妈家过,初一再去你妈家,行不行?”我试探着问。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不满:“果果还小,跑来跑去太麻烦了。”
“那就你一个人回去。”我脱口而出,带着几分赌气。
陈立叹了口气,没说话。
最终的结果是,我们决定哪边也不去,就在自己家过年。这个决定虽然让两边的父母都有些失望,但我知道,这大概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腊月二十五,我给两边的老人都打了电话,解释了一番。
电话那头,我妈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叮嘱我好好照顾果果,还让我挂断电话后去厨房看看有没有菜坏了。
而婆婆则有些失落地说:“那你们啥时候来?
我都让你小妹他们给你留了地方。”
我只能敷衍着答应:“等果果大点了,我们一定回去陪您。”
挂了电话,我心里五味杂陈。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婚姻吧。 它不是两个人的结合,而是两个家庭的缠绕。
大年三十的晚上,果果在客厅里玩着拼图,我和陈立一起做了一桌菜。虽然没有人多热闹,但却格外安静温馨。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我忽然觉得,或许这样也挺好。
过年的意义,不一定是去哪里,而是和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