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我和江从文是父母之命,但我嫁进他家之前,他就有一个外室

圆月说小说 2024-06-27 07:52:42

文章转自网络,如有侵权联系即删作者:轻拂衣

我和江从文是父母之命。

但嫁进他家之前我就知道,他有一个早已许下海誓山盟的外室。

洞房花烛夜,他扔下我去关心那个妾室。

所有人都以为我的主母之路举步维艰,但我却并不在意。

因为,我的母亲教导我:

「你不必把目光放在夫君身上,等他死了,你就是府里的老太君了。」

而多年后,我也这般教导我的女儿:「夫君的喜欢并不重要,流水的恩宠,铁打的权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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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是太子太傅的女儿。

就连当今圣上亦是我父亲的门生。

按理说,我到了适婚年纪,我家的门槛都要被踏破的。

可惜我娘胎里就带病,需要好生将养。

京都许多高门贵族都怕我不好生养,不敢登门求亲。

于是一直到了二十岁这一年,父亲才为我定了一门亲事。

「二小姐,外头都说这勇毅侯府的江从文早已养了个外室,您这要是嫁过去还不得被欺负吗!」

身边的丫鬟秋竹看起来比我还不满这个未来夫君。

我却笑了笑,说道:

「恩宠随时可以收回,只有权势抓在手里才最永久。」

临近出嫁,我和母亲的贴身嬷嬷去买首饰。

刚看好一套朱钗却突然被旁边的一个姑娘抢先。

「这个我要了!」

我扭头看去,竟看见了我那未来夫婿。

看来这个跟我抢东西的姑娘就是他传闻中的外室了。

「你这人好生没规矩,这是我家二小姐先看好的!」

秋竹气不打一处来,连忙出言呵斥。

那姑娘不甘示弱,轻哼了一声:「她看了,又没说要买,难不成她眼睛扫过的都是她的?」

我面不改色,心想这外室倒是挺伶牙俐齿。

她仰了仰头,一脸的得意和挑衅:「荀二小姐大度,肯定不会跟我这样的人抢东西吧。」

我望着她身边的江从文,开口道:

「侯爷觉得呢?」

江从文没想到我会突然把他扯进来,愣了一瞬后,缓缓回答道:

「你将来是勇毅侯府的主母,这点小事就不要计较了,首饰你再选一套就是。」

我看着他的脸,突然勾唇笑了起来:

「侯爷说的是,既如此,这套朱钗就让给这位姑娘了。」

还未等我回到家中,外面的流言就已经散播开了。

「这还没等成婚,勇毅侯就已经有宠妾灭妻的势头了!」

「勇毅侯竟然当众要未来妻子给外室让东西。」

「勇毅侯府以后怕是不得安宁了。」

未来的婆母便带着江从文登门道歉。

还把前一日我让给他那个外室柳禾的朱钗带了过来。

话里话外言说此事都怪江从文处理不当。

她明天就派人将那外室遣送到偏远庄子上去,还再三保证不会让我再看见她。

我瞥了一眼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江从文。

若是我真同意了这些条件,硬拆散了他们,江从文恐怕会就此对我心生怨恨,得不偿失。

随即,我笑了起来,摆出一脸温顺体贴:

「既然侯爷喜欢,抬入府中做个妾室也无妨。」

江从文猛地抬起头看向我,眼中既有惊诧又有感激。

未来婆母一脸愧疚地握住我的手:

「前日的事,都怪从文,我代他向你道歉。」

「这里头是南长街的两间铺子,算是我这个婆母单独给的,一点小心意。」

我抬头看向未来婆母。

只见她额角已经渗出细汗。

我与母亲对视一眼,都没有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她见我没有反应,又连忙解释道:

「这柳禾是我远房姨母家的女儿,父母走得早,临终时托付我照顾,我也确实是不好推脱。」

江从文也顺势接过话说:

「我已经意识到,今日行径的不妥之处,望请谅解。地契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望二小姐能够笑纳。」

「你我成婚后,我会把她安排在外院,毕竟妻妾有别,断不会让她逾越半分。」

我看着江从文,他说话间情绪有些激动,整个人都很紧张。

看来这个外室在他心中的地位颇高。

母亲和未来婆母几番推诿后,收下了地契。

他们也长呼了一口气,想来他们也是怕我因为今日之事心生不满。

母亲边喝茶,边与未来婆母交谈了起来,

「我家清儿虽然不是嫡长女,但好歹也是嫡次女。她怎能用她人已经用过的头面出嫁呢。」

江从文立刻接话说:

「我这就安排京中最好的工匠,重新给二小姐打造一副新的头面!」

随后母亲吩咐小厮准备好菜肴,留他们吃完晚宴再送离去。

2

父亲作为两朝太傅,门生无数。

朝中六部皆他都是能说得上话的。

若江从文不上门致歉,到时我父亲必会出手。

何况妻妾情谊再大,也大不过整个家族的荣誉。

所以我算准了他今日会来。

其实三个月前,我就经常碰到江从文和这个外室一起当街闲逛。

他们会经常出现在我常出没的茶楼,胭脂店,布庄等地。

这个外室想借此让我知难而退。

可她真的想多了。

「这个男人虽不爱我,但该争的我也一定争。」

「你知晓这个道理就行。」

母亲的眼神变得晦暗不明,意味深长的说:

「你也不必把目光放在夫君身上,若他比你先亡故,那你日后府里的老太君了。」

我笑着点头以示我明白了。

候府登门拜访后,坊间的传言也不攻自破了。

候府担心迟着生变,三月过后便用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把我迎娶了进来。

我进门的当晚,外室轿子也从后门,抬了进来。

这个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

婚后我开始从婆母手中,慢慢接手府内一切事宜。

结婚当晚我并未与江从文同房。

在江从文踏入我房门没多久。

突然外院小厮通传,外院的那位,肚子疼痛难忍。

急需江从文去看看。

我们刚举起的酒杯也缓缓放下,他一脸歉意看向我:

「柳禾小时候救过我一命,我不能不管她。」

话音落下后,他急忙跑开了。

第二天婆母便知晓了此事,大发雷霆。

当即让下人直接把别院封锁,让她闭门思过。

不料她竟用绝食来反抗,夫君听闻此事也很是心疼她。

他向婆母求情,婆母当即拒绝了。

江从文和往日一样,来我房中陪我享用午膳,

他夹起菜,递到我碗里说道:

「清意,我知晓你最为和善了。柳禾小孩子心性,想必你不会多计较吧。我也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我早已立誓,此生必护她无忧。」

我搅动着燕窝,笑意莹莹:

「夫君你我本是一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相信我去求情,婆母一定会放她出来。」

柳氏出来后,江从文直接训斥了她一番。

随后她不情不愿来到我房中,端起一杯茶水,

「柳禾给夫人敬茶,谢过夫人求情之事。」

眼神越过茶盏,我无意间瞥到了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瞬间我就全都明白了,

原来候府提前调整婚期,是因为江从文他们无媒苟合,外室的肚子快藏不住了。

他们怕走漏风声,毕竟他江从文未娶妻,就在外养了外室,还有了孩子。

如果这个事情外传,那么我断不可能嫁与他为妻,所以将婚期提前了。

听到她说的话,我并未应答,沉默良久后,刚将茶水喝下,门外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

原来是江从文回来了。

江从文见柳氏跪着,直接上前把她扶起来。

他也没过多言语,语气带着几分怒意说,

「我找柳氏还有其他事情就带她先离开了。」

临走前,柳氏还望向我,用嘲讽的眼神挑衅我。

我也不在意,倒是身旁的丫头秋竹看到他们离去后,愤愤不平道:

「小姐 你就让那个妾室独占侯爷的恩宠呀?」

我抿了一口茶,轻蔑一笑,

「她毕竟是小门小户出身,只能仰仗男人。而我就不同了 即便没有夫君的宠爱,他也不敢轻视于我。」

3

近来中州有水患,江从文天天忙着处理朝政大事。

也没空去看望柳禾,柳禾也安分了许多。天天请安完后就安静待着她屋中。

这日江从文刚下完午朝,

近日的政务搞的他疲惫不堪,眼下都一片青黑。

我刚要扶着他回房歇息一下。

柳禾就像蜜蜂闻着味似的,派来了她房中的丫头玉珠。

禀告江从文说:

「近来天气燥热,夫人肚子腹疼难忍。不晓得是不是吃坏啥了,侯爷赶紧去瞧瞧姨娘吧!」

听完这番话,江从文揉了揉疲惫的眼角,就想往外院赶去。

我拉住他的衣袖,温柔将他按下:

「夫君,我们都是一家人。你最近这么操劳,应早些歇下。照顾柳氏的责任就由我替你代劳了。」

他也深受感动,立马激动抱住我:

「夫人能这么说,为夫真是太欣慰了。」

我整理好衣裳,直接朝后院走去。

打开房门看到,柳氏面色略显疲惫的样子。

她看到我进门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接着询问道:

「姐姐怎么来了,侯爷呢?」

我顺势接话:

「侯爷近来公务繁忙,回来后我就让他先歇下了。」

话毕柳氏突然情绪激动了起来:

「姐姐你是不是,怕我和你争宠,所以才不让侯爷来看我的?」

我轻声安抚她,不承想她竟然大叫起来,说肚子疼。

于是我吩咐身边的丫鬟,去叫太医帮柳氏瞧瞧。

熬好汤药后,便让柳氏服下。

当晚,因不舒服柳氏辗转难眠,我便在她房中照看了一晚。

此事过后,京中谁人不说我良善。

天气也渐渐冷了下来,江从文愈发忙碌过去了。

去柳氏房中也次数逐渐减少。

柳氏也因此闹过多次。大多时候我都打发走了。

今日更是打听道江从文已回府,她还是之前一样借肚子疼,叫江从文去看她。

江从文听闻这样的话 其实有些略微烦躁。

毕竟他最近那么忙了,柳氏也不体谅他,还借着肚子争宠,

我直接轻声安慰江从文道:

「毕竟女子有孕也属实不易,夫君理应多体谅才是。」

江从文听闻后,也是惊叹不已:

「还是夫人善解人意。」

江从文放下茶盏,往柳氏屋内走去。

半晌过后,江从文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我房中。

据说是柳氏多日未见江从文,仗着肚子,在江从文面前满腹牢骚,抱怨他的不是。

也不管江从文神情是否疲惫,江从文到柳氏房中更是连杯热水都没喝上。

气的江从文直接甩袖子来到了我房中。

我直接端起了一碗燕窝拿给江从文:

「喝点燕窝,养养神。」

江从文喝完后,我给他捏捏肩,给他放松一下。

江从文也因此在我房中比往日,呆了更久点。

柳氏闻讯后,在屋内大发脾气,把屋内好多摆件摔了个稀巴烂。

我听完小厮汇报后,放下了手中的汤勺,并未理会此事。

我在房中拨弄着算盘,打理家中诸多事宜。

不料这日坊间就流传出来了,我与江从文并未圆房之事。

我听着手下丫鬟说起此事,嗤笑一声:

「这个柳氏当真蠢笨至极」

第二日婆母耳闻此事,怒不可遏。

直接把江从文叫到房中说了一通。

江从文从婆母房中走出时面色平静,并没有任何不悦。

对于江从文有此神情,我也没有任何意外。

我和往常一样,在房中核算着账目。

未曾想,当晚江从文竟在深夜敲响了我的房门。

4

翌日我醒来的也比往常晚了些。

我到婆母那请安也稍微比往常迟了点,她意味深长看向我的肚子。

我低头微微羞涩一笑,

等我回到房中歇息片刻后,柳氏挺着肚子来我房中向我请安。

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是很快平静了下来。

昨晚我有点劳累,也没有心情应对她。随即让她赶紧回到了她房内。

我的母亲也从丫鬟口中悉知此事来龙去脉。

我母亲便直接来到侯府看望我。

母亲身后还跟着一个长相普通,眼神坚毅,身上带着一股药香的女子。

母亲拉住我的手告知我:

「这是母亲特意为你寻来懂的医术的医女,她会给你调理好身体,帮助你尽快有孕的。」

「只要你顺利生下嫡子,你以后才是在候府真正的稳了下来。」

我低声应下。

自从江从文和我同房后,去柳氏房中的时间也没有往常那么频繁。

更是多日都是留宿在我房中。

柳氏也观察到这点了,最近也安分多了。

本以为日子会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去,谁不曾想,那天意外发生了。

我和婢女在花园赏花来着,柳氏迎面挺着孕肚朝我走来。

我手扶着牡丹和她交谈着,

「妹妹现在身子太笨重,还是少出门为好。」

柳氏笑盈盈的和我说着话,眼神中时不时闪过一丝恶意。

随后手搭在我身上,俯身在我耳边轻轻说:

「姐姐,你说要是我出事了,侯爷会不会怪罪于你?」

闻言,我甩开她的搭在我肩上的手,侧身准备离她远点。

正准备开口,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

她竟直接借着我侧身躲开的那一瞬间 佯装我推了她一把。

跌坐在地上哀嚎了起来。

江从文听到声响后:

「柳禾你怎么了?」

她坐在地上捂着肚子,用淬了毒的眼神看着我,同时手还指向我,

「是姐姐……」

话音未落,柳氏突然羊水破了,要生产了。

江从文马上把柳氏抱起,跑向外院。

我也有条不紊的,叫来了稳婆给她接生。

江从文也待在外院,等着她生产。

经过一天一夜,她生了个男孩。

江从文把男孩抱在怀中,走到我面前神情平静道:

「妻妾有度,这孩子就抱在你名下养着吧。」

我微微一笑,体贴说道:

「妹妹生子不易,就留在她房中抚养吧。」

我抬头看向江从文,发现他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我便知晓江从文其实还是很在乎柳氏的,只是因为近来柳氏的行为,让他稍微失望了点。

丫鬟和嬷嬷替柳氏收拾好室内后,我便和江从文一同走入她的房中看望她。

推门而入,柳氏一看我和江从文入她房中。

柳氏脸色惨白道:

「侯爷,妾室今天摔倒都是姐姐……」

她话还没说完,我就咳嗽了一下,随后我俯身靠在她耳边意味深长道:

「今日我们俩的对话,侯爷其实站在不远处看到了哦!」

柳氏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然后马上镇定了下来。随即岔开话题:

「姐姐我生产不易,想请你允许我把孩子留在房中。」

我摸了摸小孩的脸蛋:

「既然妹妹都开口了,我哪能不答应呢。」

身旁的江从文也用欣慰的眼光看向我。

5

清明节将至,江从文政务也没有那么繁忙了。

这日我吃着点心,和往常一样等着江从文一起共进午膳。

不料小厮通传:

「侯爷今日要在柳氏那用膳,就不来了。」

一连多次江从文都没来我房中,我身边的陪嫁丫鬟跳脚说:

「小姐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呀,侯爷因为柳氏的缘故,这么多天都没来你房中了。」

我把茶盏放下神色含深,

「我并不指望和她能和和气气在一个后院。只要我大体上不走错,男人该尊着敬着正室的时候,绝对不会头脑发热,宠妾灭妻的。须知多少大家的覆灭,都是从根子里烂掉的。」

「侯爷以后会知道我的好的。」

江从文近日都是留宿在柳氏房中,婆母也有点看不下去了,找来江从文谈话:

「清意是懂事,体谅你,你也要心疼一下她,多陪陪她呀。」

江从文也很是听话,当日便来到我房中过夜。

丑时江从文竟然开始大呼小叫:

「祖父你也是受苦了!」

一声大叫后,江从文直接惊醒了。

江从文起身告诉我他梦到祖父了。

梦中祖父身穿破烂棉袄,向江从文哭诉说清明烧的纸钱和宅子,被路过的鬼差给昧下来了,身上这件露出黑黑黄黄的棉絮都还是祖父捡来的。

而且江从文还发现祖父没穿鞋子,脚后跟都快磨了出来,就在江从文想继续询问时,鸡打鸣了,祖父也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了。

起初江从文没在意,一连多日都梦到这样的场景。

江从文连忙告诉婆母,没想到婆母也梦到这样的梦。

江从文和婆母合计了一下,准备回乡祭祖。

第二日江从文下朝,我正和婆母核算祭祖需要准备的东西,还有南下后府中各项事宜,需要安排好。

江从文看我们忙碌,开口道:

「柳禾也曾是官家小姐,候府事忙,清意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不如让她在旁帮衬一二。」

婆母直接将筷子甩落:

「成何体统,你是疯了吗?」

江从文皱眉:

「母亲,柳禾也是我江家的人啊。」

婆母原本就只有一点生气,闻言后怒不可遏:

「她只是一个妾室,也配给主母帮衬?让她进府,已是对她莫大的恩典了。」

江从文起身欲离开,我出言拦下:

「夫君既然想要柳禾妹妹帮衬我,那就让妹妹准备一下,刚好我要陪夫君南下祭祖个月有余,府中的一些杂事就交给妹妹来办了。」

江从文也坐了回去:

「你能这样想就对了,才是一个正室该有点气量。」

「是呢,我作为正室理应体贴夫君。夫君作为嫡子,公公常年不在家,婆母操劳家中良多,养育你长大,你理应体恤婆母。」

婆母哽咽了起来,目光含泪:「清意还是你懂我。」

随后甩门而去。

婆母走后,江从文脸色黝黑,柳氏院中来人请他,他头一回动怒:

「赶紧给我滚。」

只余我和江从文两人,江从文脸色面含愧疚道:

「我欠柳禾一条命,她曾为救我,险些丧命。」

又是同样的话。

我淡淡的回答:

「我知道的,夫君。」

第四日我和江从文离府祭祖后,柳氏一改往日低俯作小的做派,腰杆都挺直了:

「这段时间,我会掌握付府中馈的各种事宜。届时夫人回来就好好享福就好了,也不必再如此操劳。」

「祝你如愿以偿。」

要知道这不是快到月底了,月底可不是发发下人月钱这么简单,小到老夫人和老爷子房里的针头线脑,大到节气礼节上各府的人情往来等等,都需要操持清楚的。

管家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柳氏若第一次就出错了,那么江从文以后再也不能开口提及此事,婆母也会因为她出错而厌恶她。

她也将永远无法再提掌家这一事。

盲目自信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6

自从柳氏掌权后,婆母本就抱恙的身体,愈发的不好了起来。

柳氏掌权的第一件事就是抓住机会清除异己,将侯府的人情往来都忘在了脑后。

在我离开第三日,与侯府交好的礼部尚书送来他嫡孙的百日宴请柬。

她只是收下来请柬,却连尚书家百日之喜的礼品都没有准备。

还是婆母要好的闺中好友来看望说起这件事情,婆母拖着病重的身体准备好礼品。

当日婆母就训斥起了柳氏:

「你怎么掌家的,连礼品都没准备?」

柳氏懒懒的回答:

「婆母,都怪小厮欺负我脸嫩,没把请柬的事情告诉我,我这就把当日送信的下人,杖责二十大板,然后发卖走。」

婆母叹了口气,拖着病弱的身体力不从心道:

「清意还没回来,你先管好家,实在有不懂的来询问我。」

柳氏也乖巧应答,但是她上位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革了厨房掌家李嬷嬷的职。

直接安排她的贴身丫头玉珠担任。

我也是多番打听才知道,原来李嬷嬷和柳氏早有旧仇。

当初她有孕时,嘴馋吃完一份龙须糕,还想要一份。

但是当日做的份额并不多,各房都只有一份。

当时还有额外的一份赏给了李嬷嬷。

柳氏就跟李嬷嬷说她自己有孕不易,好不容易碰见一份比较喜欢的吃食。

想让李嬷嬷让与她,李嬷嬷也没说不让她,只是这样回答她:

「主子想吃自然没啥问题了,但您已有身孕不易过多吃甜食,避免胎儿过大难以生产。」

李嬷嬷作为家生子,自然也是很关心江从文子嗣的,所以就多嘴提醒了一下。

谁知柳氏并不领情,还和李嬷嬷吵起来了:

「我说我平时想吃多点,吩咐身边人去拿,多次都说没有多余份额,原来是你在作祟呀!」

李嬷嬷立马辩解道:

「我只是按照老夫人的吩咐。」

柳氏气的胸腔上下起伏起来,但是也不敢反驳了。

于是她们两个的梁子也因此结下来了。

如今她一朝得势,自然要报仇了。

可惜她不知道厨房的管事,哪有那么好做呢。

毕竟厨房的还涉及到采买,这可是个肥差事。

听着身边贴身婢女汇报此事,我不禁冷哼一声:

「真当自己是主子了。」

我抬头望向屋檐外,风声凛冽,微微呢喃道:

「看来这候府的天也要变一变了。」

「那朵带刺的月季,也要趁机修剪一下……」

柳氏收拾完李嬷嬷后,府中厨房就出现了大纰漏。

下人吃完厨房安排的饭菜,竟然很多下人出现了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等症状。

最后竟然死了三五个下人。

虽然下人身卑命贱,但是打狗也得看主人。

这些下人好歹是候府中的下人,死了好几个也是不得了的事情。

于是府中有管事的上报了此事。

引的京兆尹都来府中查看究竟是何缘故导致如此的。

一时间候府死了好几个人,这事在京中闹大了。

坊间流言越传越离谱,竟传出了侯府仰仗权势草菅人命,简直目无王法这样的传言。

候府管事发觉事态严重,立马飞鸽传书给已祭祖完的我们。

江从文拆下书信,得知事态紧迫。先我一步走水路回到了京中。

7

侯爷刚到京中,就赶忙去了京兆尹赵远的府中询问此事。

赵远是我的表弟,所以江从文追问时,他也如实告知了:

「你府中下人的死,我已查明清楚,是你府中采买的小管事贪污了银两,把下人需要食用的食材换成快要坏掉的食材,才导致出了这样的事。」

赵远给江从文倒了杯茶:

「我表姐虽外表柔弱,但是在家中也是持家的一把手,从未出现这样的纰漏,她一离家就出现这么大岔子。」

江从文扯动了嘴角,面带歉意:

「你表姐因陪我祭祖,现还在返程中。」

赵远哦了一声,继而语气微冷道:

「回京路途遥远,你就不关心我表姐的安危吗?」

江从文沉默良久并没有说话。

江从文不关心我,自然也不会在意我的安危。

而我的好表弟并没有放过他:

「我表姐在闺中,也是万人求娶的好女。她既是国公府家的嫡亲孙女,又是太傅之女,嫁于你本就是下嫁,难道她没有其他选择吗?她嫁给你还不是因为她仰慕你良久。」

江从文喃喃自语:

「她怎么会喜欢我呢?」

赵远顺势接话:

「你还记得有一次狩猎,你拔得了头筹,而我表姐也是参加狩猎众多女眷之一。」

赵远眸光晦暗道:

「虽然下人之死的事已平息,但是坊间都传出了你宠妾灭妻的传言,你将掌家的权力放在一个小妾的手中,你这样置我表姐于何地?」

赵远说到此处,言辞激动了起来:

「我表姐是个温柔贤淑的女人,你可得好好待她。若她心死与你和离,你作为国公府的前女婿,你觉得谁还敢嫁与你做续弦吗?」

我快步走进京兆府,下人也在房门外通传了一下。

听闻后他们交谈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我推开房门,快步走上前握住江从文的手道:

「夫君我担心家中发生了大事,你走后我也直接乘船迅速跟上来了。」

赵远也借机道:

「既然表姐已然安全回京,侯爷和你想必早已舟车劳顿多时,早点回去歇息吧。」

江从文点头表示回应,随后直接快步走出了京兆尹府中。

我紧随其后,但转过头,便看到赵远对我挤眉弄眼小声开口道:

「表姐,你看我做的好吧!」

我点头微笑以对,然后脚步微快,跟上江从文都步伐。

返回候府途中,我乘坐在马车上,还能时不时听到外头传来流言。

诸如:

「国公一生为民,他的孙女竟然碰到一个宠妾灭妻之人,可惜了。」

我观看江从文脸色铁青,一言不发的坐在马车上。

吁的一声,马车到侯府了。

迎面走来的就是柳氏,她紧紧抓住江从文的衣袖,小心的看向江从文。

柳氏紧随我们入府,候府门一关,气氛瞬间凝滞了起来。

柳氏扑通一下,跪到地上,抱住江从文大腿哭诉起来:

「侯爷你和主母都离家,府中老夫人有抱病在身。府里的下人还不想稍微松快松快,门口吃酒的都不服我。我进门也不过一年,那些婆子都十几年了的老人了。我当了家却立不了规矩,还望侯爷和主母赎罪!」

我观察到江从文眉头紧锁,神情略带疲惫。

我立刻上前给他按了按眉心,给他缓解一下。

柳氏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声音越发的尖锐了:

「侯爷你也别怪我没用!」

让人忍不住的烦躁了起来,江从文一甩衣袖:

「收回你的掌家之权,责令你在院中禁闭三月。」

我紧跟着江从文的脚步,随即吩咐下人端来洗脚水。

我端过洗脚水放在江从文脚边,帮他脱掉鞋袜,给他按摩了起来。

「之前我偏疼柳禾一个妾室,让她帮你管家这件事,是我做的欠妥。没有考虑到她门第不高,怎么有能力掌管家中事宜呢。让你受委屈了,以后家中一切事宜都由你做主,不用再过问其他人。」

我帮他擦拭着脚上的水,异常温柔:

「能为夫君分担压力,也是我作为主母应该做的。」

江从文起身朝我屋内走去,我喝完婢女递过来的汤药。也往房中走去。

一晚的颠鸾倒凤,寅时江从文起床准备上早朝,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准备伺候他更衣。

他按住我的肩膀轻声细语:

「以后都不用这么早起来,往日你辛苦了,这些都由婢女做就行。你再多歇会吧。」

多日来江从文都是宿在我房中,有些人就坐不住了。

8

我搅动着碗中的燕窝,迎面走来的竟然是已经在禁闭中的柳氏。

她怒气冲冲手指着我,

「之前府中出的事,是不是你设计我的?你管家时没发生啥事,怎么我管家时就发生这些糟心的事。」

我舀起一口燕窝,吃了起来,并没有作答。

身旁的贴身婢女秋竹愤愤不平:

「你这个外室,怎么敢用这种语气对主母讲话!」

柳氏闻言,直接把秋竹推倒在地:

「你这个丫鬟少管闲事,我是在跟你主子说话呢!」

我放下汤勺,语气不带一丝温度:

「你私自出院,你可以知这样的后果。」

柳氏得意洋洋:

「侯爷宠爱我良久,绝对不会怪罪于我的。」

门外传来江从文的呵斥声:

「大胆,你平日里就是这样跟主母说话的吗?一点分寸都没有!」

江从文对着身边的小厮吩咐了一下,随即一个嬷嬷走向柳氏:

「柳小娘,侯爷吩咐掌嘴十下。」

柳氏神情也慌张了起来:

「侯爷你不记得,妾身小时候……」

柳氏话还没说完,江从文立马打断了:

「还不来人,把柳氏拖走!」

柳氏真的是愚蠢至极,携恩相逼是大忌。

经此一事江从文也越发的宠爱于我,皇上赏赐的琉璃等名贵之物都悉数给了我。

江从文照例和我一起用午膳,我夹起来一块鱼肉,一股浓烈的鱼腥味扑面而来 我整个人都要吐死了。

请来大夫一瞧,竟然是有孕在身了。

已经有孕一月了。

怪不得之前葵水推迟了好几天,还以为是身体近来受寒了呢。

有孕后江从文把我当成了掌中宝,出门必要叫上个下人搀扶我。

房中的珍贵补品血燕不断,上供的水果也不断的往我房中送。

外院的柳氏听闻我有孕此事,大发了一顿脾气,把房中的花瓶瓷器都摔碎了。

小腹也随着时间推移日益隆起,走路也越发吃力了起来。

婢女搀扶着我在花园行走着,迎面就瞧见,柳氏的儿子在花园追着蝴蝶。

柳氏也瞧见了我,她抱着孩子,微微行礼,眼神晦暗不明:

「姐姐真的是好福气,看着尖尖的肚子,恐怕是个男孩了。」

我轻轻抚摸着肚子,并没有和柳氏有过多纠缠,直接回到了房中。

我站在鱼塘前撒着饵料,不曾想柳氏的孩子,直接冲撞而来。

嘴里还叫嚣着:

「撞死你肚中的孩子,姨娘说了只要你肚中的孩子不在了,父亲以后肯定会独宠我一人的!」

就在我快要倒进鱼塘时,一道身影闪电般出现了。

直接抱起我,迅速的离开了鱼塘边。

我大口的喘气着,肚子也疼的发紧,脸色瞬间惨白着。

江从文见状后立马斥责柳氏:

「你就是如此教导孩子的?从今以后这孩子就不用你管了,直接放在我母亲名下养着。」

江从文怒气冲冲拉住身边的小厮吩咐道:

「给我把柳氏送到城外的庄子,以后就在那好好反省自己吧。」

经过这件事情我越发的小心了起来。

怀胎十月一朝分娩,终于诞下一名男婴。

江从文抱着孩子神情温柔道:

「候府终于后继有人了。」

我也欣慰一笑。

9

自从孩子出生后,江从文每天都要来我房中。

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

「夫人辛苦了,能娶到夫人是我荣幸。」

坐在妆台前时绾发,他还会亲自给我插上发簪。

我和平日一样待在房中看看账本,逗逗孩子。

满怀期待地坐在房中等待着江从文下朝,和我们一起用膳。

不料江从文今日下朝的格外早。

江从文直接推开了房门,把儿子伯顺抱起来:

「最近边塞流寇作祟严重,百姓流离失所,皇上吩咐我出兵边塞剿灭敌寇。你也不用担心,我军士兵个个兵强马壮,我不日便能归来。」

听到这样的话,我心里没来由的一紧。

但是我也没有任何办法不能阻止此事,毕竟皇命难违。

只能在江从文出征前给他备好护心内甲。

临别时,江从文还是看出了我的不安,他亲吻上了我的额头:

「我保证会平安归来!」

等待日子很是漫长,三月后我接到来信说江从文大获全胜。

已在赶往京中的途中,闻讯我长呼一口气。

我坐在房中喝着茶,突然小厮的一声通传,吓的我都打碎了手中的茶盏。

小厮急报:「侯爷在归来途中,风邪入体,已昏迷多日。」

闻讯此事,我的眸光含泪,吩咐下人赶紧找来京中有名太医。

让他随我一同前往江从文目前的落脚之处。

我们走着水路,三日后,便来到了江从文房中,我拉着太医来到江从文跟前。

太医几针下去江从文竟然醒了,我面露惊喜。正要询问太医情况如何。

不料太医把完脉后:

「侯爷的病耽误太久了,之前的大夫并没有完成根除。多日的积累,导致侯爷病情加重。老朽只能帮侯爷续命二年有余。」

我愣愣地呆住了,抹去了眼中的泪水。吩咐太医先给江从文治疗。

经过多日的治疗,江从文身体也稍微有点好转。

七日后我们直接回到了京中候府。

我母亲也得知此事摸着我头安慰道:

「既然事已至此,你也只能接受了」

江从文养病的这两年,整个人越发的柔和了起来。

我还为他生了个娇俏可爱的女儿。

因生产我落下了病根,平日里总是腰疼,他都会主动上前替我揉揉。

夜晚就寝时还会放下侯爷的架子给我端来洗脚水。

对伯顺也宠爱有加,还会手把手的教导他识字,出门也会带上伯顺一起。

窗外的日光弹指而过,江从文过世了。

他死在了最爱我的那一年。

……

无妨,我会照顾好我们的孩子的。

后来孩子也逐渐长大,儿子也逐渐在混出了名堂,中了榜眼。

人人都羡慕我,有个这样优秀的好儿郎。

我的女儿也出落的如我当年一般。

我扮演着母亲的角色,

「傻孩子,夫君的喜欢并不重要,流水的恩宠,铁打的权势。」

我为她挑选了一个家世稍低,但对她千宠万娇的儿郎。

女儿婚后过的也是琴瑟和鸣。

过了几年,儿子也娶妻生子了。

没过多久我就成为了候府的老太君,过上了含饴弄孙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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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4-06-27 22:39

    格局啊,真牛

圆月说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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