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赛季初,巴黎圣日耳曼的马尔科·阿森西奥大概期待着能够在欧冠后期阶段在王子公园球场亮相。
本周他几乎可以实现这一愿望。不过,变化在于他将身穿阿斯顿维拉的球衣与巴黎圣日耳曼对阵,而不是代表他们出战,因为他在一月份租借到了这家英超俱乐部。
阿森西奥将成为最新一位在对阵母队时为租借球队出场的球员。换句话说,他将尝试淘汰自己的老板,结束他们在欧冠联赛中的征程。
这种情况可能会让球员处于尴尬境地,并让租借俱乐部显得非常愚蠢。

不过,这种情况在欧洲赛场上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从2004年费尔南多·莫伦特斯代表摩纳哥对阵皇家马德里取得进球,到2020年菲利佩·库蒂尼奥为拜仁慕尼黑8比2大胜巴塞罗那的比赛画上羞耻的句号,多年来租借球员一直在让技术上雇佣他们的人尴尬。
这种奇特的情况不仅在欧冠中被允许,另一种情况甚至被明确禁止:欧足联规则规定,一个俱乐部不能“直接或间接……对参与欧足联俱乐部比赛的其他俱乐部的管理、行政和/或体育表现拥有任何权力。”这包括在租借协议中加入任何限制球员对阵他们的条款,甚至是激励条款。
后者在2014年被凸显出来,当时切尔西将蒂博·库尔图瓦租借给马德里竞技,却在欧冠半决赛中抽签与对方相遇。
切尔西确实预见到了这一问题,并在租借协议中加入了一项条款,规定马德里竞技若派库尔图瓦对阵他们则需支付每场比赛250万英镑。然而,欧足联宣布任何此类条款“无效、不可执行”,因此不仅切尔西输掉了比赛,首回合库尔图瓦保持零封,他们也没有得到相应的经济补偿减轻打击。
在英格兰,则恰恰相反。英超对租借球员直接面对母队有着全面的禁令,这项规定已经实施了二十多年,并从一个意想不到的来源获得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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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马纳·卢阿卢阿在问题提到一半时开始大笑。
当记者询问他是否知道,2004年2月从纽卡斯尔联租借到朴茨茅斯时可能在赛季晚些时候面对喜鹊队时,他笑着说:“我没有签那份文件。”
“我从来没有签过他们想让我签的那张纸,声明我不能对阵他们。我真的很想与纽卡斯尔比赛。”
那个赛季卢阿卢阿在纽卡斯尔的比赛机会不多,他开始变得不耐烦。于是,在结束了非洲国家杯代表刚果比赛后,他想要改变现状。更重要的是,他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
“我只是想要比赛,尽管教练博比·罗布森爵士像父亲或祖父一样照顾我,但有时孩子并不总是同意父亲的决定。”
“我对某些事情感到后悔,但这一切都必须发生。我必须为自己发声。当你年轻的时候,你是天真的,不一定意识到教练在试图教给你什么。但那时候,我只是想着‘我要给他们看看’。我租借出去的主要原因就是向他们证明自己。”
当得知卢阿卢阿有资格与纽卡斯尔比赛时,一些人的不满显露出来。“我记得纽卡斯尔的球员,比如加里·斯皮德,他们气得发疯,问‘他们怎么能让他对阵我们?’当看到我的名字出现在球队名单上时,他们简直不敢相信。”
在弗拉顿公园的比赛中,纽卡斯尔本有机会以1比0获胜,从而提高他们晋级欧冠的机会,结果卢阿卢阿在第89分钟突然出现,并打入扳平比分的进球。卢阿卢阿在面对纽卡斯尔球迷的不少谩骂中,用他标志性的空翻动作庆祝进球,这并没有让场面平静下来。

这并没有就此结束。到四月底,朴茨茅斯已经确保保级,部分得益于卢阿卢阿在10场比赛中打入的四球,因此遭遇伤病困扰的纽卡斯尔试图召回他,以帮助他们冲击欧冠席位并在对阵马赛的欧洲联盟杯半决赛中有所作为。
“我本该去见他们,但我没有出现,”他说。“俱乐部主席因此大发雷霆。他给我留了条信息,讲了很多。我至今对此感到后悔。”
当夏天纽卡斯尔的季前训练开始时,他也没有出现,最终永久转会到了朴茨茅斯。不过,当双方在次年12月的圣詹姆斯公园交手时,他并未能完全摆脱这段往事。“上帝啊,”他说起看台上传来的大量辱骂声,“每次我碰到球……我的腿都在发抖。”
纽卡斯尔应为这次管理失误负责,但公平地说,他们不是唯一一个对租借球员采取放任态度的俱乐部。在2003年之前,英超俱乐部之间的球员租借是不允许的,因此当该禁令解除后,一系列此类交易出现了。虽然一些俱乐部确保他们的球员不能对阵他们,但另一些则没有:例如,阿森纳在那个赛季将三名球员租借出去,所有这些球员都曾与他们对阵。
但在卢阿卢阿事件后,英超修改了规则以防止此类情况再度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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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逻辑显而易见。一个由俱乐部A雇佣但被借给俱乐部B的球员,然后对阵俱乐部A,会引发关于竞争诚信的问题。
或许该球员在对阵其他对手时并不会努力比赛,或者如果他们出现导致失球的重大失误,或者被罚下场,质疑就会随之而来。
你可能会怀疑,该规则的真正动机只是俱乐部不想显得愚蠢。有什么能比他们认为不够优秀的球员近距离地证明他们错误更令他们感到尴尬呢?
但在大多数地方,这并不被视为问题。在欧足联的比赛中,或是西班牙、意大利、法国、德国、土耳其、荷兰或比利时的国内比赛中,都没有这样的禁令。在欧洲前十大联赛中,唯一禁止租借球员对阵母队的国家是葡萄牙。
在许多情况下,可以通过个别安排,在租借合同中加入防止这种情况的条款。事实上,这常常是谈判的一部分:俱乐部可能会评估防止条款是否比更高的租借费更有价值。
在西班牙,这被称为“恐惧条款”,当马德里竞技上赛季将若昂·菲利克斯租借给巴塞罗那后,这一条款的缺失就显得尤为尴尬。
“让你的球员能对阵自己是没有逻辑的,”时任巴萨主帅的哈维说道,指的是这位葡萄牙前锋在与马竞的两场联赛中均为巴萨进球。“他们自己的球员坑了他们。”
还有很多这样的例子。上赛季,约西普·斯坦尼希奇在被租借至勒沃库森期间攻破了拜仁慕尼黑的球门,而勒沃库森击败他们赢得了德甲冠军,令拜仁时任教练托马斯·图赫尔非常不满。“在英格兰,有一个不错的规则,当你将球员租借出去时,他们不能对阵你,”他告诉媒体。“对我而言,这更有意义。”

罗马在本赛季开始时将塔米·亚伯拉罕租借到AC米兰,而他立即在意大利杯中淘汰了罗马,在球队3比1的胜利中打入两球。这种情况即使是最坚定的“反对庆祝”人群也可能会原谅球员稍稍收敛一下庆祝的场面。亚伯拉罕坚称:“我想他们以为我在庆祝,但我没有,我只是在感谢上帝。”
一个惊人的例子发生在2009年10月英冠联赛。普利茅斯的荷兰后卫马塞尔·塞普与主教练保罗·斯图罗克关系不和,于是租借到布莱克浦,而你无论如何也不会猜到他的正式首秀竟然是对阵谁。
正如剧情发展般,塞普为布莱克浦打入首球,以2比0的胜利毫不留情地对待了他最终的雇主。“我很高兴能进球,”他告诉媒体,沉浸在对斯图罗克的反击之中。“我在普利茅斯是独自训练的。我再也不会为那个男人效力,他也永远不会再选我。”
事情还有点小复杂,因为他在那年早些时候与露西结婚,而露西正是普利茅斯主席保罗·斯台普尔顿的女儿。想必那一年的圣诞晚宴一定有些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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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情况下的“零号病人”永远是莫里恩特斯,这是俱乐部被技术上属于自己的球员反击最显著的例子。
自从皇马在2002年签下巴西球星罗纳尔多以来,莫里恩特斯一直与俱乐部冲突,这在一定程度上让他在五年稳定的进球表现后被边缘化。在2002年的欧洲超级杯中被弃用后,他的密友劳尔在自己的球衣下穿上了莫里恩特斯的球衣以示团结。
经过一个夏天的反复磋商,他最终在2003年离开,在夏季转会窗口的最后一天租借加盟摩纳哥一个赛季。那时的规则不同,可以在租借合同中加入禁止他对阵他们的条款。

然而,他们没有这样做。根据当时马德里体育总监豪尔赫·巴尔达诺的说法,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交易的最后一分钟性质。
“我们在大多数租借合同中都有‘恐惧’条款,但那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时刻,”他告诉记者。“我们需要为莫里恩特斯找到去处,可以说合同的所有分支都没有被考虑到。而且很难预见我们会被摩纳哥淘汰。”
“该条款主要适用于在西班牙境内租借的球员。但是的,这是一个标志性案例,因为‘埃尔·莫罗’在伯纳乌打入了最后一分钟的进球,影响了整个比赛。”
那粒进球出现在欧冠1/4决赛,尽管即便没有条款在场,也不确定莫里恩特斯会参赛。首先,在意识到他们的错误或即将面临的潜在尴尬后,皇马向欧足联提出上诉,但被告知无能为力。其次,球员本人起初也不太愿意。
“几个月前,我从未想象过摩纳哥能进入欧冠的这个阶段,”莫里恩特斯当时告诉欧足联网站。“我其实告诉教练,如果我们必须对阵皇家马德里,我不想参赛。”
“但是现在时刻到来了,情况感觉不同。出于对摩纳哥支持者、俱乐部主席和迪迪埃·德尚的责任,我认为我必须参赛。他们对我寄予厚望,我想感谢他们的支持。”
最终,莫里恩特斯在两回合中都取得了进球:在皇家马德里以4比2获胜时,他没有在伯纳乌庆祝,但在路易斯二世体育场的回归比赛中,他以极大的热情庆祝,因为摩纳哥逆转淘汰了他的母队。
当时,马德里的行政失误被描绘成傲慢的表现,但正如巴尔达诺解释的,这是一种特定情况下的特殊情况,不是他们惯常的做法:例如,当他们在几季后将年轻前锋哈维尔·波尔蒂略租借到布鲁日俱乐部时,他们确保加入了必要的文件。
自那以后,欧冠还出现了不少这样的情况。在2015-2016欧冠1/4决赛中,拜仁慕尼黑在对阵尤文图斯的比赛中以0比2落后,直到尤文租借球员金斯利·科曼上场,正如剧情要求的那样,他助攻托马斯·穆勒在第91分钟扳平比分,然后在加时赛中得分帮助拜仁以4比2获胜。
同样地,两年后的半决赛中,皇马租借给拜仁的哈梅斯·罗德里格斯为拜仁打入扳平比分的进球,尽管那次他们没有晋级。
然后是库蒂尼奥,这位巴塞罗那花费高达1.42亿英镑买下的球员,却在18个月后将他租借给拜仁。

他为拜仁打入了两球并助攻了一球,拜仁在2020年欧冠半决赛中以8比2狂胜巴塞罗那。库蒂尼奥之后对《世界足球》表示:“我当时为拜仁效力,你只能做到专业。”
这些例子将在本周让巴黎圣日耳曼的集体意识感到不安,因为阿森西奥排队准备对阵他们。一场失败已经够糟糕了,而带着尴尬的失败则会更糟糕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