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赵春梅，今年48岁，初中毕业，家住在一个小县城里。我娘家在附近的农村，家里兄妹四个，我是家里唯一的女儿。

因为家里条件不好，父母早早让我辍学，16岁便进了镇上的纺织厂打工。20岁那年，经人介绍，我嫁给了刘建国，他比我大三岁，家境普通，但人老实本分，在县城的供电局做临时工。

结婚后，我辞掉了纺织厂的工作，在家做起了全职主妇，专心照顾家庭。公婆住在一起，公公身体一直不好，婆婆是个强势的人，家里大事小事都由她做主。

我生下儿子刘浩后，婆婆对我态度稍微好了一些，但依旧挑剔，总觉得我这个农村儿媳妇配不上她儿子。

日子虽然清苦，但一家人也算过得去。公公在我儿子五岁那年去世，婆婆的身体也大不如从前，开始有些风湿病，时常腰腿疼。

我和丈夫的感情算不上甜蜜，但也没什么大矛盾，他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家里的大小事情都由我操持。

真正的变故发生在十年前。那年冬天，婆婆突发脑梗，抢救过来后，半身瘫痪，再也站不起来了。从那天起，我的生活彻底变了。

我成了婆婆的主要照顾者，端屎端尿、翻身按摩、喂饭擦身，每天围着她转。刘建国偶尔会帮忙，但大多数时候，他觉得这些是女人的事，渐渐地把责任推给了我。

那时候，儿子刚上高中，家里经济压力大，刘建国的工资不高，我只能靠接一些零工补贴家用。

可即便如此，我从未怠慢过婆婆，一日三餐变着花样，生怕她吃不好，天冷了给她焐热被子，天热了给她扇扇子。

即便她偶尔脾气暴躁，对我颐指气使，我也忍了，想着她毕竟是我丈夫的母亲，我要尽孝。

我以为，自己这么多年尽心尽力，换来的至少是丈夫的理解与感激。直到那天，我无意间看到了他的聊天记录，才明白，自己这些年的付出，竟然是个笑话……

那天是个普通的下午，我刚喂婆婆吃完饭，收拾好碗筷，就听见手机叮的一声。

我随手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以为是我的，结果发现是丈夫刘建国的。他的手机屏幕亮着，消息弹窗赫然显示着一个备注为“小玲”的名字。

我怔了一下，心里莫名有些不安。刘建国平时话不多，手机也不常玩，除了工作上的同事和几个老朋友，他几乎没什么社交。这个“小玲”是谁？我心里犯嘀咕。

我原本不想偷看他的隐私，可当我看到屏幕上的那句话时，心脏猛地一缩——

“你什么时候离婚？你老婆天天围着你妈转，哪有一点女人味？”

我的手指颤抖着点开了聊天框，里面的内容刺得我眼睛发红。

“再等等，她一个农村女人，没文化没本事，离了我，她能去哪儿？”

“可她照顾你妈十年了，你真舍得？”

“舍不得也没办法，我妈瘫痪了，她不照顾谁照顾？这是她的本分。”

“那我呢？难道我就只能偷偷摸摸地等？”

“再忍忍吧，等儿子大学毕业，日子好过点，我就找机会跟她摊牌。”

我只觉得脑子里“嗡”地一声，差点拿不住手机。泪水瞬间涌了出来，滴在屏幕上，模糊了那些刺眼的字。

这么多年，我为了这个家，为了婆婆，辛辛苦苦操持一切，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他却在外面有人了，还嫌弃我没女人味？更可笑的是，他竟然觉得我照顾婆婆是“我的本分”！我以为的夫妻同心，不过是一场笑话。

我咬着牙，手机握得紧紧的，心中翻腾着愤怒和委屈。可我没有立刻去质问他，而是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机放回原处，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我需要冷静，我要想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办。

晚上，刘建国下班回来，和往常一样吃完饭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我看着他，心里一阵酸楚和愤怒交织在一起。

“建国，你最近怎么总是加班？”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他低头扒拉着饭，头也不抬地回道：“单位最近忙，没办法。”

撒谎。

我心里冷笑，眼神变得凌厉。可我没有揭穿他，只是继续默默地收拾碗筷，像往常一样给婆婆擦身、按摩、喂药……这一切，我已经做了十年，早已成了习惯。

可现在想来，我不过是个免费的保姆，连丈夫的尊重都得不到。

婆婆瘫痪后，我的生活彻底变了。从最初的手忙脚乱，到后来的熟练，我几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她身上。每天早晨，我要先给她换尿布、擦洗身体，再熬好软烂的粥喂她吃。中午和晚上也是一样，一天三顿饭，变着法子做她爱吃的，生怕她吃不好。

最难熬的是冬天，婆婆大小便失禁，晚上要起来好几次给她换尿布，有时候换得慢了，她就会发脾气，冲我大吼大叫：“你怎么这么磨蹭？嫌我脏你就别伺候！”

可我有嫌弃过吗？

每次听到她这么说，我心里就像被刀割一样疼。我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却比她亲儿子还上心。可她从来没有一句感谢，甚至有时候还会在刘建国面前说我“手脚不麻利”“饭做得不好吃”。

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了，委屈地对丈夫说：“你妈对我那么凶，你也不管管？”

刘建国只是皱了皱眉，不耐烦地说：“她年纪大了，脾气不好，你就忍忍吧。”

忍忍？

我已经忍了十年了！

可我还是忍了，因为我告诉自己，他是我的丈夫，这里是我的家，婆婆是我的长辈，我不能不管她。

可是，刘建国呢？他除了偶尔过来喂两口饭、装模作样地表现一下，其他时间都在外面，要么加班，要么应酬，要么跟那个女人鬼混！

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我努力回忆，也许是三年前，也许是五年前，甚至更早……是我太过忙碌，忙到忽略了他的变化，还是他早就变了，只是我一直不愿意去面对？

我不想再忍了。

夜里，躺在床上，我彻夜未眠。看着身边的男人熟睡的脸，我心里一阵冰冷。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我就起床了。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去给婆婆擦身、喂饭，而是坐在客厅里，等着刘建国起床。

他看到我坐在那里，愣了一下：“你怎么不去给妈弄早饭？”

我盯着他，语气平静却带着寒意：“刘建国，我昨天看了你的手机。”

他脸色瞬间变了，手里的筷子啪地一声掉在桌上，声音有些发颤：“你……你看了什么？”

“你说呢？”我冷笑，“你跟那个‘小玲’的事，我都知道了。”

他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解释，可我根本不给他机会：“这十年，我为你妈付出了一切，你呢？在外面找别的女人，还嫌弃我没女人味？”

刘建国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站起身，眼神坚定地看着他：“从今天开始，我不伺候你妈了，你自己想办法。”

说完这句话，我走进卧室，拿出早就收拾好的行李。

“你要干什么？”他惊慌地问。

“我要回娘家。”我冷冷地说，“这些年，我把所有的时间都给了你们母子，可你们有没有把我当回事？我累了，我不想再继续了。”

他急了，伸手想拦我：“春梅，你别冲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我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这一刻，我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重新开始，但我知道，我不想再委屈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