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幼海与施丹苹:灵堂办婚礼,因外遇离婚20年后,她为照顾他嫁老头

斜烟风起 2024-12-24 17:12:03

右二为周幼海,右三为施丹苹

“你当真愿意嫁给我?”

“是的,只要你能答应每月给我一些钱,让我可以去看望一位……故人。”

“没问题,我答应你。”

听着男人毫不迟疑地肯定答复,施丹苹有些说不清自己究竟是高兴多一些,还是难过多一些。

她清楚,她并不爱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上十一岁的六旬老人。可同样的,他也不见得有多爱她,不过是看她年轻些,漂亮些罢了。

这样也好,大家各取所需,彼此也算得上公平。施丹苹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试图抚平心中的“波澜”。

拿着到手的钱,施丹苹坐车横跨了半个城区。摸了摸怀中的饭盒,尚且是温热的。

她有些放心般地笑了笑,心中越发期待着能赶快见到她那位“故人”。

“新人虽言好,未若故人姝。”

是故人,亦是故夫。施丹苹看着车窗外闪过的景色,与周幼海相识的一点一滴也随之“闪现”。

忍不住感叹岁月匆匆如流水,她与他竟已相识三十年。

施丹苹和周幼海

那是1944年,施丹苹第一次见到周幼海的时候,断定自己绝对不会喜欢上这个男人。

她陪同好姐妹夏丹维参加应酬,她虽然是上海有名的“交际花”,却也清楚今天是夏丹维的主场,所以并不打算“喧宾夺主”。

她有些安静地跟在夏丹维身后,让自己尽量显得不那么“突出”。偏偏她生的美貌,不说话时又多了几分冷淡的疏离感。落在那些花花公子眼里,只会令他们更加好奇。

周幼海便是其中之一。

“不知这位美丽的小姐,该如何称呼?”

施丹苹被拦住,不得不抬眼对上身前的年轻男子。只见他衣着光鲜,打扮时髦,一看便是豪门富户家的公子。

而他脸上那抹略显轻浮的调笑,更是印证了施丹苹的猜测。眼前这位,是个十足十的花花公子。

施丹苹和周幼海

她心中不禁感到烦躁,对于这种三心二意,纨绔且跋扈的花花公子她素来没有好感。

“对不起,请让一让。”施丹苹压住心里的厌恶,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至于十分僵硬。

殊不知周幼海是情场上的老手了,如何看不出她对他的鄙夷和避之不及。这下子,周幼海对她更多了几分势在必得的征服欲。

他的父亲周佛海是彼时伪上海市的市长。他一声令下,即便乐队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也不得不继续演奏。施丹苹只能跟着被“困在”夜总会里,无法脱身。

上世纪的街道

一直到凌晨时分,乐队才停止演奏。身心俱疲的施丹苹趁机,偷偷溜回了住所。

还没来得及窃喜,周幼海便又跟了上来,声称要护送她回家。

一路上,施丹苹提心吊胆,唯恐身旁的人有什么不轨的举动。可只要她一回头,便能对上他既玩味又暧昧的视线,这让她很不舒服,不自觉便加快了脚步。

“周公子,我到家了,谢谢你送我回来,你先回去吧。”

看着站在自己家中,没有丝毫离开意思的周幼海,施丹苹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撵人”。

“别装了,多少钱一晚,开价吧!”

说着,周幼海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沓厚厚的钞票。

他的举动无异于巨大的羞辱,施丹苹顿时火冒三丈。直接跟他“撕破了脸”,让眼前这个人离开她的家。

施丹苹(右)

周幼海却将她的反应看成了“欲擒故纵”,满以为施丹苹假装矜持一会后,便会乖乖就范。

没想到她抵抗不过,干脆直接躲进了卫生间。

“出来——”

听着剧烈的拍门声,施丹苹既生气,又害怕。死死握住门把手,不敢有片刻的松懈。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咆哮声”终于停了下来。接着又是一阵东西摔打破碎的声音。

施丹苹贴在门上,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好在这之后,就听见了摔门而去的声音。

确定周幼海真的离开以后,施丹苹才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只见她的梳妆台被乱砸一通,地上一片狼藉。

周幼海

施丹苹有些后怕地舒了口气,对周幼海的印象差到了极点。然而又忍不住担心他不会就此罢休,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再次高高悬起。

幸运的是,这之后,施丹苹没有再见到周幼海,也没受到什么威胁和报复。

生活再次回归平静,周幼海这个人也随着时间淡出了施丹苹的记忆。以至于三年后,他们再次见面时,施丹苹都愣了半晌。

“对不起,施小姐,三年前的事情,我欠你一句道歉。”

她是美丽摩登的交际花,他是衣冠楚楚的公子哥。比起三年前的初见,似乎没什么变化。可施丹苹却清楚地感受到了差别,周幼海他……变了。

虽然依旧是富家公子精致不苟的装扮,眉眼间却没了往年的轻浮和浪荡。

就连同她道歉的语气,都是那样的诚恳。就像是一个浪子,突然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一般。

施丹苹不清楚他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才让他性情大改。可面对他这般庄重而虔诚的道歉,虽然心中依旧有怨,但碍于场合也只能作罢。

晚年时期的周幼海

她有些敷衍地点了点头,并不想同他多聊。

可在舞会结束之后,施丹苹就收到了来自周幼海的鲜花和巧克力,甚至还有一封封情书。

施丹苹不得不接受一个颇为荒诞的事实:周幼海在追求她!

她为此百思不得其解,深怕这是他另类的“报复手段”。可看着一封封炙热而真诚的情书,她的心发生了动摇。

“我愿与你一起进步,追求美好而光明的未来……”字里行间,再没有昔日的轻挑,只有鼓舞人心的励志之语。

这不是施丹苹收到的第一封情书,却是最特殊的。在此之前,追求者在乎的都是她的美丽与风情,保证的都是财富与不知真假的情意。

只有周幼海同她说,要与她一起进步,一同努力……这让她感受到了尊重。这一刻,她不再只是一个供人“赏玩”的交际花,而是一个处于平等位置上的被追求者。

施丹苹对周幼海生出了几分好奇,而爱情的萌芽,往往都是从好奇开始的。

她答应和周幼海出去吃饭。

一顿饭下来,两个人交谈得颇为愉快。周幼海结账回来,施丹苹顺口问了一句多少钱。

施丹苹

只见周幼海拿着账单,颇为感叹地说道:“你猜多少?真是太贵了,太贵了。”

施丹苹是见识过当初他挥金如土的模样的,如今见他抱怨饭菜贵。只是觉得他很反常,忍不住盯着他看。

“怎么了?”周幼海察觉她的目光,有些一本正经地发问。

施丹苹急忙移开眼,摇头说没什么。心里却忍不住生出几分异样的情愫:他似乎有些可爱。

看似平常的一顿饭,却让施丹苹对周幼海的态度发生了“命运般”的转变,也让他们越走越近。

久而久之,施丹苹习惯了周幼海“死缠烂打式”的追求,也默认了他的接送和陪同。

又是一次应酬,施丹苹喝了不少酒,从舞会上出来,整个人感到头昏脑涨。

一抬头,她就看到了周幼海。他面带关切地大步走来,抱怨了两句,便将她拖上自己的车。很快便到了施丹苹的寓所,周幼海将她送回了房间。

晚年时期的周幼海

施丹苹躺下休息,却发现周幼海还没走。

她人喝醉了,神智也有些不清醒:“你怎么还没走。”他没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眼底似有“火光”跳跃。

施丹苹被他看的有些脸热,正打算推他出门,谁料他突然单膝跪了下来。

“你嫁给我吧。”

手被握住,热意透过掌心传过来。施丹苹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本能地觉得他在嘲弄她。

舞会

她气极了,直接扇了他一巴掌。

她以为会看到周幼海恼羞成怒的样子,可他却并未生气,也没有放弃。就连被她轰出门时,也依旧坚称要娶她。

施丹苹彻底酒醒了,周幼海的所作所为让她隐约意识到,他对她的感情好像当真了。

施丹苹幼年经历过家道中落,父亲吸食鸦片败光了家产,后将她卖给了一个“老烟鬼”。

她逃到上海,穿梭在灯红酒绿,声乐场上。不是自暴自弃,更不是贪图风花雪月,是想寻求一份自由,一份属于她的“光明”!

如今周幼海说要娶她,她相信他此刻的真心,却也记得他当年的“劣迹”。她不敢压上一生,去赌一个“浪子回头”的可能。

关于周幼海的人物传记

“我以后不能经常跟你出来了,你也别缠着我了,我在做面纱生意,要去弄几根金条。”

施丹苹冷硬着心肠,决定彻底终结和周幼海的“暧昧”。

这只是她“分道扬镳”的托词,没想到第二天,周幼海居然真的捧来了二十两黄金。

“你想要的金条,我给你弄来了。”

施丹苹被震惊得久久无言,她有些听不清周幼海说了什么,只感觉怀里的东西似乎有“千金重”。

沉甸甸的,就像他对她的一片情意。

施丹苹见过太多逢场作戏,虚与委蛇。一直“提醒”自己不要轻易相信一个男人的花言巧语,傻乎乎地交付出自己的真心。

可这一刻,身份好像发生了颠倒。眼前的男人将他的“真心”捧到了她面前,她无法漠视,更无法拒绝。

1947年,施丹苹正式爱上了周幼海,那个昔年被她嗤之以鼻的“坏男人”。

两人陷入了热恋,并决定步入婚姻,施丹苹也真正了解到周幼海的家庭。

周幼海(左二)

原来1944年的时候,周幼海的父亲周佛海就已经是恶名远扬的“大汉奸”。身为“汉奸之子”的周幼海既享受者父亲罪恶之下的利益,又深陷情理冲突的苦闷之中。

所以他习惯了沉迷于酒色来麻痹自己,成了一个活脱脱的风流浪子。可以说,他是在最“坏”的时候认识了施丹苹。

他们给彼此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之后,周幼海因为父亲的缘故经历了七个月的“囚禁生活”。迷茫挣扎过后,终于投身于革命。

所以他与施丹苹第二次重逢的时候,周幼海可以说是洗心革面,脱胎换骨。

他们的故事,也才有了继续的可能。可施丹苹不清楚这些,她知道的只有外界对周幼海父亲的骂名,以及婚事因此遭受到的阻碍。

可无论常州的老家人如何反对,施丹苹都打定主意要和周幼海结婚。

她跟着周幼海去了老虎桥监狱,看望未来的公公。

施丹苹怀着忐忑的心情见到了那位不算太过年迈的长者。对方听说她是周幼海的结婚对象,便仔细地端详了她许久。

周幼海的父亲周佛海

施丹苹想象过他或反对,或赞同的景象。却没想到他只是沉默着点点头,既欣慰又语重心长地望着她。

“丹苹,幼海以后就交给你了,我希望你们走好你们的路,过好你们的生活。”

身边的周幼海早已经泣不成声,施丹苹心疼不已。她觉得周佛海或许是个坏人,却不是个太坏的父亲。

施丹苹和周幼海

而她愿意成全这个父亲最后的遗愿,陪周幼海一直走下去。而后来的种种,证明了施丹苹的确说到做到了。

1948年2月28日,周佛海在监狱病逝。周幼海的母亲找到了儿子和准儿媳。

“你们的婚礼怎么办?等三年孝期?还是直接在灵堂前披麻戴孝办?”

在灵堂上办婚礼的确惊世骇俗,可两位相爱的年轻人已经做好了携手一生的准备,不愿意再耽搁三年。

周幼海的母亲杨淑慧

“那就在灵堂前结婚吧,父亲估计也愿意看着我成亲。”

“好。”

施丹苹想也不想便点头应好。

直到几十年后,施丹苹依旧忘不了那场“另类”的婚礼。她身穿麻衣,头戴白花,对着棺材行了三跪九叩之礼。

那时候的施丹苹和周幼海应该是爱惨了彼此,也真心幻想过天长地久,携手一生。

只是开局有多美好,结局就有多潦倒。

施丹苹因为做过舞女的原因,始终不孕,周幼海的母亲为此颇多抱怨。夫妻两个的感情也多少因此有了“裂痕”。

1954年,施丹苹撞上了丈夫和别的女人有私情。

“我并不是想要背叛你,只是需要一个儿子。”

“我无法生育,所以不能怪你,可也不会原谅你。”

周幼海的父亲周佛海

至此,他们的婚姻走到尽头。

回忆戛然而止,施丹苹想到她与周幼海离婚后再重逢,已经有整整二十年了。

她这些年过得不算幸福,他过得更是辛苦。因为种种事件,常年生活在监狱之中。

周幼海出狱的那天,托人辗转找到了施丹苹。他年纪不算太大,却已经老得不成样子。

“二十年了,还能见到你,真好啊!”他说。

施丹苹看着昔日的爱人,也忍不住哭了:“你要好好活下去。”

周幼海的父亲周佛海

之后,彼此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施丹苹抱着饭盒,心情由阴转晴。这一刻,过往那些恩怨仇恨全部烟消云散。

施丹苹想到了结婚前,她在监狱允诺过周佛海的事情。无论如何,她会照顾好周幼海,陪他度过人生最后的时光。

只是他们不能,也不可能再复婚了。

1985年7月24日,周幼海去世。施丹苹送走了他,也履行了自己的誓言。

他们这对不顾世俗,灵堂前结婚的爱侣,最终还是“走散了”。好在最后的最后,他们以另一种方式,实现了“厮守”。

0 阅读: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