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军阀、土皇帝、狼种猪:盛世才从科长到新疆王的传奇历程

浪里沙民国史 2024-05-19 09:37:58
编者按

关于盛世才,原中共驻新疆代表邓发曾有精辟的评价:“盛世才,就其出身来说,是个野心军阀;就其思想来说,是个土皇帝;就其行为来说,是个狼种猪。”

其野心,可从他不满首都的科长职位,而奔赴新疆谋出路谈起;其思想,无论是加入苏共自称是“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或是创建“六大政策”理论,还是皈依三民主义,核心是:有用就好;其行为,是学了老大哥斯大林那一套,捏造“阴谋暴动”排除异己,据说在监狱被迫害人达十万多。本文从心理、时势、政治手段等方面入手分析盛世才成“王”路,是一篇难得的好文章!

赶上了倒金的机会

盛世才是日本士官学校的学生,回国后曾在北伐时作过总司令部的作战科长。可是他的个人英雄思想使他对这个屈居人下的地位并不满意,想到一个没有人注意的地方去碰一碰运气,那时恰好有他的一个旧同学鲁效祖,在新疆省主席金树仁处做事,于是他琢磨请鲁效祖把它推荐给金树仁。

金树仁是一个嫉才的角色,他因为这盛世才是东北籍的军人,同时又是留学生,深恐一旦引狼入室,对他不利,当时便拒绝了。鲁效祖因为友谊的关系,又一再向金树仁劝说,这样金树仁才勉强答应,允许在督办公署里给他一个参谋的名义。于是鲁效祖才满了意,觉得对得起他的老朋友。然而,他却不知道,这个老朋友后来使他坐了8年监狱来报酬他。

盛世才到了新疆以后,依然是个郁郁不得意。幸而不久马仲英领了青海回教徒的子弟兵想到新疆来开辟一个局面,于是局部的内战爆发。新疆本来是没有多少军队的,而且武器又十分落后,于是不得不引用军事人才。当时作为对抗马仲英的力量有两个:一个是白俄的所谓归化军,一个是从东北退出、经过西伯利亚到新疆的东北义勇军。

因为新疆的回教徒占了人口的X%,所以马仲英在新疆颇有号召的力量,于是一时遍地烽烟,全省糜烂。这样,盛世才才风云际会的做了金树仁的东路剿匪总指挥。

穿传统衣服、抽旱烟的金树仁主席,1932

金树仁是一个庸才,他保守、自私、昏聩、颠倒。因此,当马仲英进攻得正激烈时,一些在迪化不满意他的东北义勇军将领就酝酿着一个推倒他的政变。不久,这阴谋爆发了,金树仁仓促逃走,迪化成了一个蛇无头而不可行的状态。这时盛世才正在迪化附近指挥剿匪的军事,听到这个消息以后,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于是星夜(连夜)赶回迪化。

在一个紧急会议上,一些首事的东北义勇军高级将领因为始终不愿意抛弃家乡、抛弃未完成的抗日事业,大家都表示不愿意担负起收拾新疆残局的责任,于是这件事意外的落在盛世才的头上,他是一个“老新疆”,他又是个东北人,这是再合适没有的了,因此他坐享其成的作了新疆临时边防督办。

盛世才督办(着民族服饰)和李溶主席

开始他仅是一个边防督办的名义,他弄出一个省政府主席来作他的傀儡。这傀儡先是刘文龙,不久就被盛世才送到监狱里去了,一直到盛世才塌台以后才重睹天日。其后是李溶,这位老先生以他做作的颟顸(mān hān,糊涂而马虎)和过分的恭维来应付盛世才,这样才勉强的落了个寿终正寝。

李溶逝世以后,中央为了应付新疆的特殊局面,才把省政府主席也送给盛世才,从此以后,盛世才就成了“督办兼主席”(新疆人对他们“伟大的领袖”的称呼)。

和邻居的勾结

盛世才作了督办以后,第一件工作就是“清君侧”。他因为他一跃而成督办,其经过是不甚“英雄”的,一者他恐怕知道内幕的人终究会泄露秘密,二者他恐怕这些人如法炮制,把它当作金树仁第二,至少这些人也可以拿他的短处来要挟他,成为他终身之患。

于是他先拿这些人开刀,诬称他们有颠覆政府、破坏新疆的阴谋,一起收到监狱里秘密处死,东北义勇军的一个郑旅长是拥护他作督办最出力的人,到这时却成为第1个祭刀者。此后凡是知道他底细的人,一个一个都被送到监狱里去,他的老朋友和推荐他到新疆去的 “恩公”鲁效祖也没有逃过这命运,他的罪名和以后千千万万的人一样,是“阴谋暴动”。鲁效祖被捕以后,盛世才也觉得无颜见他,就用直线电话来审问他。

“你知道你的错误吗?”

“我知道。我的第1个错误就是把你推荐到新疆来。”

那真是一幕精彩的喜剧。

开始,盛世才并没有背叛中央的意思,他只是想牢牢的保持他的地位一直到永久。不久,抗战爆发,那局面很恶劣,平津沦陷了,上海沦陷了,南京沦陷了,武汉沦陷了,一年以后,国府就迁到了重庆。盛世才过敏的神经告诉他“中国是危险的”,因此他想另外寻觅一个后台,来作他“铁桶江山”的保障。于是他开始向新疆的邻居(苏联)抛媚眼,同时和那邻居的干儿子拜了把兄弟。

1939年,朱德曾到新疆去了一次,并且经过那里到了外国。那件事是绝对是秘密的,除去盛世才之外,知道的不过盛世才亲信干部的三四个人。朱德在新疆运了不少的医疗用具和药品到陕北去,同时又转运了不少邻居的军用物资。

1940年,正在为了加强他和邻居的关系,亲自到邻居去朝谒。从那时起,他参加了一个国际的组织。我们应当诚挚的说,他并不是对任何思想有坚定的信仰,正如他对三民主义一样,他是一个国民党员,但是他对三民主义丝毫没有信仰。他信仰这,信仰那,或是参加了什么,都是权宜之计,主要的目的不外乎是保持他的地位而已。

从那时起,他发明了他的“六大政策”,那六大政策就是“反帝、亲苏、民平(民族平等)、清廉、和平、建设”。六大政策是从“三大任务”“八大宣言”演化来的,意思很简单,他是想在三民主义之外,再创造出一套理论来。他不但要作“新疆王”,而且更想作“中国王”。

知道新疆内幕的人都知道,他曾想以新疆为第一个根据地,以西北四省(陕甘宁青)为第2个根据地,进而问鼎中原。不过他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他的理论都是东抄西袭的一些杂乱而琐碎的枝节,他没有方法把他们缀成一套,因为他的脑筋和精力都耗费在 “人”的研究上了。

他是一个伟大的 “人”的玩弄者,当他用一个人时,他会使人死心塌地的受他用,当他不用时,他会把人收到监狱里去休息。当时新疆监狱之多,可以说为天下之冠。在迪化,各式各样的监狱总计不下15个,有些机关,看招牌是什么工厂、什么学校之类,实际上都是变项的监狱,至于各区各县的监狱更不可胜数。在新疆号称400万人中,坐过监狱的至少有1/4。处死或因坐监狱而致死的,10年中至少有20万人。

在新疆,犯罪的称作“受法”,坐监狱的谐义叫作“巴黎大学留学”。有时一些坐过监狱的在一起说笑谈到,要把这批巴黎大学同学组织起来,要成为世界上最庞大的一个同学会。

张君弱《新闻天地》 1947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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