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为数不多想不通的灵异事件。前两个月正巧是中元节,在天津西青区,一个朋友遇到了邪祟索命。事情是小郴跟我讲的,也就是之前遇到《夜半哭声》怪事的人,小彬的这个朋友姓吕,下面称呼为小吕。小吕是小彬的大学同学,今年刚刚从学校毕业,都说工作一年比一年难找这可不是玩笑,小吕没小彬那么好的运气找到正经公司,家里也没钱养闲人,于是小吕毕业后注册了多家平台送货,最后全职干了美团的驻店骑士。农历七月天不冷不热,大学生毕业送外卖虽然难看但是能挣够日常开销,小吕虽然是本地人,但是从小就能吃苦,一直也没觉得这活儿辛苦,直到七月半。准确地说是中元节的前六天,下午四点多一点,小吕接到了一个送过桥米线的大单,配送距离大约十公里,配送费到手十几块钱,加上顺路单大概这一趟能赚三十块钱。这两年可能是经济形势不好,很多外地人都从京津撤回了老家,西青区乃至整个天津,工厂的上工率都达不到40%,这也直接导致了外卖生意不好做,配送员接不到单,能接到的也都是小单。当时接单的时候,美食城附件周边十几个骑士都嫉妒的要死,有个相熟的骑手阴阳怪气的说:“这么高配送费还有人点单?鬼点的吧!”没想到这句话一语成谶。小吕看了路线,从美食城到送餐点一直往南,且送单时间50分钟,时间上可以说很富裕了。途中要经过两个美食城,运气好的话还能多挂两单,小吕没多想,就按往常一样出发了。七月的天气已经有点凉了,送完顺路单,最后送这大单的时候,小吕隐隐觉得有点冷。事后小吕反应说,那个温度根本就不是下午四五点的温度,更像是天黑后的冷风割肉皮的那种冷。骑着骑着,小吕觉得路线有点不对,穿过一条杂乱的巷子,路两旁变成了杂草丛生的荒地,这种地方能有人点外卖?小吕将信将疑看了眼手机导航软件,导航指示这条路一直走,送餐点在路的尽头。眼睛的前方是纵横交错的立交桥,桥后又一片密林,太阳被厚厚的云层遮住,此刻似乎有雾气升腾,眼前影影绰绰有些看不真切。小吕并不头铁,主要是刚刚步入社会,还没能体会一些事情,心里想着不送到会被平台扣钱扣信用分。虽然打定主意一路向前,但是右手的油门不由自主的慢慢收紧。穿过立交桥,在接近林地的一刻,小吕心头一紧,他看到了一片坟地,坟头上杂草丛生,很多墓碑都歪七扭八的插在地上,像是很久都没人搭理过。
小吕急忙停下看导航,送餐点的位置是一栋老楼,小吕以前送过餐,但是没走过这条路,记忆中应该在进巷子前的路口左转直行过桥后就能到。难道这是高德用户新开发的一条线路?心里这么想,看着越来越紧迫的时间,小吕还是选择硬着头皮往前骑。穿过坟地和林地,远处出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建筑,这时小吕的眼睛像是进了沙子,不疼但是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开始以为是眼镜起雾,擦了擦眼镜还是不管用。近视眼的人都有散光,尤其在傍晚光线黯淡的时刻,眼前就是雾蒙蒙看不清的感觉,小吕心想马上要完成任务,啥也不想加快了速度。等骑到建筑跟前,不详的预感从头顶向下灌满了小吕全身。那是一栋三层的板楼,是非常规矩的正方形,门窗也都是正方形的结构,墙壁外面刷着红黑色的漆,一楼大门入口处延伸出一个3米见方的前沿,上面铺着暗红色的瓷砖,造型模仿了铺瓦片的斜面,走进了看上去像是一个牌坊,但是不像正经的牌坊大气,反而暮气森森。让小吕感到害怕的是牌坊上面的用黑色的漆刻着六个大字——“某某某殡仪馆”。这个殡仪馆也像是废弃了一样,所有的门窗都紧闭着,没有一点人气。风吹过墙面,墙上窗户上的爬山虎跟着抖动,在近视眼的小吕看来,像是密密麻麻绿色的手。小吕立刻反应到两件事,第一自己走错路了,第二要镇静。为了给自己壮胆,小吕骂了句国粹,很脏很脏的那种,然后把导航屏幕一关,按自己记忆力的路往回走。小吕感觉自己身后有什么东西紧盯着自己,左耳后的皮都是紧的。起到坟地的时候,手机导航突然在耳机里炸响,提示路线错误,请立即调头。小吕此刻心里骂了一万句,完全不敢回头,把油门拧到底,一路冲出了小巷,回到了大路。送完这一单,当天晚上,小吕觉得不舒服,说不出来哪里不舒服,就感觉不自在,做什么都像是被人死死盯着一样。因为七月半,小吕的妈妈就说让小吕在家休息几天,不要送外卖了,怕冲撞到过路的东西。然后小吕就把自己的经历给妈妈说了。小吕的妈妈是贵州人,贵州那边有一种习俗叫泼水饭,其实不单单是西南地区,南方很多地方的人都会这种民间法术。泼水饭就是施粥给三界十方的孤魂野鬼吃,用饭碗盛一碗冷水,装上米饭后,泼在十字路口、荒郊野外或者是土地庙前。有一个规矩小吕的妈妈提前跟小吕讲,泼水饭必须要在晚上,泼后碗要扣在原地立马走人,听到或者感受到什么都不能回头看。
这里我多说一嘴,在我收集的故事里,泼水饭只对轻微的外感症状管用,要是它们要的多,或者惦记的是其他东西,又或者它们是溺亡或者与水有关的灵,这种方法反而容易弄巧成拙。泼过水饭后,小吕身上的紧张感减弱了很多,为了让妈妈安心,小吕谎称自己没事了。但是晚上洗澡的时候,小吕会把卫生间的门偷偷拉开一条缝,尽量不一个人呆在密闭的环境里。小吕的父母睡觉时没有关门的习惯,卧室正好对着客厅,小吕就在客厅睡了五天。中元节那天,家里来了很多亲戚朋友,晚上吃过饭,一家人围着客厅喝茶抽烟。聊着聊着,小吕靠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时脸火辣辣的疼,表哥作势要扇自己耳光。家里人说,小吕正说着话突然间眼神发直,眼睛直勾勾盯着前面不动,嘴里嘟嘟囔囔,家里人开始没注意到,后来舅妈喊了小吕名字,小吕没反应,大家才反应过来。凑近听,表哥说小吕在不断重复:过桥面线、过桥面线、过桥面线……。舅妈问你是不是刚刚没吃饱,小吕说是,然后突然抓起桌子上的一次性茶杯往嘴里塞,表哥抢过之后,小吕有抓起烟灰缸里的烟头塞进了嘴里,整个过程用了不到三秒。直到表哥给了小吕两个耳刮子,小吕才恢复正常。小吕肯定是不相信,等家人说完,小吕自己从嘴里吐出烟头的时候,一时间也蒙了。二舅妈说不要紧,自己认识一个南方的师傅,绝对可以解决这事。当场拿手机拨通了电话,外地师傅在电话里说,小吕的生辰不好,并不适合做骑手,中元节后必须要换个职业,并且让小吕今天晚上老实在家呆着,自己会拨兵马前来解救。小吕心里是害怕的,但是这一晚无事发生,小吕又在家呆了四天,整天打游戏吃外卖,日子过得好不快活。中元节后,二舅妈打电话过来说,师傅已经解决完问题了,小吕这才敢出门。师傅说要换职业,可现实哪有那么容易。小吕并不知道整个七月都不太平,心里想着反正七月半都过了,应该不会有怪力乱神的事情,又重新穿上骑手服送起了外卖。小吕误入殡仪馆后的第七天,同样在下午四点半的时间,被一辆横穿路口的面包车撞飞,好在司机救人及时,小吕左手手骨骨折,脑部轻微脑震荡,没有出现生命危险。司机一看就是个老实人,不断向小吕爸妈道歉,三天两头到医院探望。司机说出事那天自己主驾驶位置上方的遮阳板突然坏掉了,总是掉下来遮住视线,司机过路口时走的中间车道,看到路口没有行人也没有红绿灯,一时大意踩了油门,然后就被落下的遮阳板吸引了注意,没有及时刹车,这才导致了意外。汽车前遮阳板的卡轴虽然是塑料的,但是很少有人会用,一般很少松动或者坏掉,除非是暴力拉扯,司机并不明白为什么当天遮阳板突然坏掉,但是小吕妈妈记在了心里。小吕的伤势并不严重,在医院躺了一周做完全身检查后就出院了。
出院第一件事,小吕被妈妈带到了乡下,在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先生那里求了一张符。妈妈只说这个先生是仙家,多余的话一点也不愿透露,听完小吕的叙述,先生皱了皱眉头说:“那地方我知道,那个东西没死呢。”预期不是反问,更像是自言自语。说完,先生从柜子里拿出黄纸现场画了一张符,折成三角递给了小吕。先生说这件事跟中元节无关,跟小吕的生辰、职业也无关,小吕以后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不要胡思乱想。小吕把符放在手机壳里面,事后果然再没有出现其他问题。二舅妈找的师傅很大概率是个骗子,或者能力不够。我想不通小吕这次究竟遇到了什么,先生说的“那东西没死”又是什么意思。可惜我并不知道小吕妈妈从哪找的高人,如果有缘,再给大家解释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