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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波？请立即来趟局里配合调查。"

"警察同志，我做错什么了？"我喉咙发紧。

"林月流产了，她丈夫要你承担责任。"

我僵在原地，现在才明白，善良有时候真是一种祸害...

1、

我叫刘波，26岁，小日子过得还算舒坦。

新婚燕尔，郊区有房，胸前还挂着刚提的车钥匙。

要不是那天心软，这平静的生活该一直这么过下去的。

那是个周四。

林月来公司的第一天，我就知道她会惹事。

与其说她是来上班，不如说是来当网红：樱桃小嘴，琼鼻杏眼，腰身纤细得像杨柳。走路生风，连最简单的职业套裙都被她穿出了时装秀的味道。

但最厉害的不是她的脸，是她的手腕。

才来一周，用几杯奶茶就搞定了整层楼的人脉。

男人被她迷得团团转，女人被她哄得找不着北。

我呢，躲都来不及。

家里那位就够我操心了，可不敢招惹这种一看就是麻烦精的女人。

变故就发生在那个下午。

林月站在茶水间，手捧着奶茶，嘴角噙着甜腻的笑："各位，猜我要宣布什么？我怀孕啦！"

办公室一片哗然。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她话锋一转："对了，我老公出差了，谁顺路能捎我回家吗？"

空气突然凝固。

那几个平时围着她转的男同事，突然对手机屏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在角落偷笑，这帮人，色胆包天的时候一个赛一个，真遇到事儿，跑得比兔子还快。

"刘哥～"

一个软糯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

抬头一看，林月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桌前，歪着头，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听说我们是顺路的？"

我心里警铃大作。

刚要张嘴拒绝，两边就冒出来帮腔的声音："对啊对啊，刘波你就帮帮忙吧，这大热天的，让孕妇挤公交多危险啊。"

我看得明白，这群人是想把烫手山芋扔给我这个平时最不爱管闲事的。

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看着林月那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我的拒绝硬是卡在了喉咙里。

鬼使神差地，我点了头。

林月手中的奶茶杯轻轻晃动，几滴奶茶溅在了我的桌面上。

2、

"夏末的傍晚，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映着火烧云。

我站在电梯间，盯着数字一点点跳动。

身后，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水味。

"刘哥～"林月的声音像棉花糖一样柔软，"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我侧过身，给她让出半个位置，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

她却像没察觉似的，香水味又凑近了几分。

那天的客套，是这场闹剧的序幕。

一周后，她的撒娇变成了理所当然："刘哥，今天先把车开到一楼好不好？我这高跟鞋走地下车库好累的。"

半月后，甜腻变成了命令："空调开28度，别太冷。对了，能不能放点轻音乐？"

一个月后，她已经俨然把自己当成了我的专职乘客："刘哥，5:30在楼下等我，我约了产检。"

两个月后的那个下午，她直接在工作群里发了条消息：

"@刘波 今天先去车库等着，我这妆还得20分钟。"

我盯着手机屏幕，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抬头环顾四周，几个同事立刻埋头敲键盘，生怕对上我的眼神。

"不好意思，"我用最平静的声音回复，"今天一起下楼吧。"

"啊？"林月站起来，手扶着微凸的腹部，"你让一个孕妇站在车库等？万一..."

"要不你打车？"

"刘波！"她声音陡然拔高，眼圈瞬间就红了，"你怎么能这样？我可是有着身孕的人！"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键盘声停了，咖啡杯放下了，所有人都在偷偷竖起耳朵。

"刘波，这样不太好吧..."隔壁小张怯生生地开口。

我转头看他："张经理，你也是要回龙华那边的吧？"

小张脸色一变，抱着保温杯躲进了茶水间。

林月却不依不饶，两步上前抓住我的袖子："你都送了这么久了，现在..."

"我车最近出问题了，"我抽回袖子，"这阵子都打算坐公交。"

"你撒谎！"她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我早上明明看见你开车来的！"

我没再说话，收拾东西下班。

从那天起，我真的改坐公交。

为了躲她，我宁愿站在摇晃的车厢里，闻着别人的汗味。

那个雨天的傍晚，公交车经过公司楼下。

透过起雾的玻璃，我看见林月站在大门口，一手扶着腰，一手举着电话。

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顺着脸颊流下来，分不清是泪还是雨。

公交车继续向前，雨刷有节奏地摆动着。

我盯着窗上流动的水痕，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一句话：善良这东西，总是让人付出比想象更大的代价。"

3、

"坐公交确实比开车累一些，但内心却前所未有的轻松。不用看人眼色，不用听使唤，整个人都舒坦了。

林月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挤公交对一个孕妇来说确实不容易，尤其是早晚高峰，人挨着人的时候。

但说实话，这是她丈夫该操心的事，轮不到我一个同事费心。

直到那个下午。

林月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大概怀孕五个月的样子。

她站在我桌前，眼神里带着委屈："刘哥，你车修好了吗？这么热的天，挤公交真的好难受..."

我装作苦恼地挠挠头："还得等几天，这车型比较特殊，配件不好找。"

这种拙劣的借口，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能听出来。

林月咬着嘴唇看了我一会儿："你是铁了心不想送我了？"

"真不是，"我低头收拾东西，"我现在也是坐公交，你看..."

没等我说完，她转身走了。

那天晚上，我刚到家，手机就响了。

是派出所打来的。

"您好，这里是城西派出所。林月小姐在医院，她流产了。她丈夫说这事和您有关，请您来一趟配合调查。"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骚动。

十分钟后，我站在派出所门口。

还没走进去，一个男人就冲了出来。

我只觉得眼前一花，脸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拳。

"就是你！害我老婆流产的人渣！"男人的声音像野兽一样嘶吼。

警察赶紧把他拉开。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怒火一下子冲上了头顶："你他妈是谁？你凭什么打人？"

"我是林月的老公！"他指着我的鼻子，"就是因为你不送她，她才会流产的！你得负全责！"

我简直要气炸了，闷在心里憋了两个月的恼怒终于引爆了。

这里是付费点

送她的时候，她把我当司机使唤。

现在出事了，反倒成了我的错？

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施恩反倒结仇人？

"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一字一句地说，"就是因为你这个当丈夫的不负责任，才让你老婆天天缠着同事！现在出了事，你倒打一耙？"

我转向警察："警察同志，这事必须说个明白。那些仗着自己是孕妇就为所欲为的，那些视别人的善良为理所当然的，都该好好清醒清醒！"

4、

"警察把我们带进了问询室。

林月的丈夫还在喋喋不休："我老婆怀着孕，你连车都不愿意让她坐，你还是人吗？"

"放屁！"我一拍桌子，"我送了她整整两个月！她把我当什么了？专职司机？她一个电话我就得随叫随到？你是她老公，你干什么去了？"

"我、我那不是工作忙吗..."他的气焰一下子弱了下来。

"工作忙？"我冷笑一声，"你老婆怀孕了，你就这么放心让她每天挤公交？让她去求同事？你知不知道这两个月她是怎么对我的？发号施令，使唤我，好像我欠她似的！现在出事了，你倒想起来兴师问罪了？"

警察敲了敲桌子："大家先冷静。小刘，你把事情经过说一下。"

我深吸一口气，把这两个月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从最开始的好心帮忙，到后来变了质的得寸进尺，再到实在受不了只好坐公交。

"我问你，"我看着林月丈夫，"你老婆是什么时候流产的？"

"今、今天下午..."

"那你总该知道为什么流产吧？"

他支支吾吾起来："她说是在公交车上被挤了一下..."

"那你凭什么说是我的责任？"我的声音提高了，"你自己不负责任，让一个孕妇天天挤公交，出了事反而怪别人？我问你，这两个月你在哪儿？你怎么不送她？"

警察听完点点头："这事不能怪小刘。帮人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再说，照顾孕妇本来就是丈夫的责任，怎么能要求同事承担？"

'再说，'我盯着林月老公，'你凭什么打人？就因为你老婆会哭会闹，你就觉得打人有理了？'

这下轮到他慌了：'对不起，我真的太着急了...要不这样，医药费...'

'着急就能打人？'我冷着脸，'你以为道个歉，赔点钱就完事了？'

警察劝我："小刘，他已经认识到错误了..."

"认错？"我冷笑，"是怕我告他故意伤人吧？刚才那一拳头可不轻啊。"

林月老公更慌了："刘哥，真的对不起，我除了赔偿医药费，还赔偿营养费，再外加精神损失费..."

看着他气焰突然弱下来的样子，我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也许他也是个可怜人，被妻子蒙在鼓里，以为有人欠她什么似的。

但更可悲的是，他连自己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

我摆摆手："钱就不必了。但我请你转告你老婆，她要是再回公司上班，离我远点。做人做事都得有个度，别以为孕妇就了不起。"

走出派出所的时候，夜风吹在脸上生疼。

我回头看了一眼。

林月丈夫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掩面。

忽然觉得，这里的每个人都是受害者，只不过我选择了及时抽身。

后来林月回来上班，看见我就低着头说对不起。

呵，我连个眼神都懒得给。

这种把别人善良当傻子，把同事当佣人的人，就该尝尝代价。

有人说我太绝情，但我觉得，对这种人，就该让他们明白：善良不是理所当然，好心不是任人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