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妮见事情不妙,快里长派的人一步给春雪报信。春雪正在家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林三婶也跟着叹气伤心。谁不伤心呢,春雪年幼失去父母,好不容易一个人生活,熬过了多少苦,就等着卢秀才来娶了,现在又被人泼脏水,让她以后怎么做人呢。
"春雪,春雪。里长和族长让你过去。"二妮跑的气喘吁吁,"刘狗蛋他们污蔑你给卢驴子送过手帕。"
"什么?"春雪心里大惊,继而放声痛哭。
"二妮,你没听错?"林三婶也吓得赶紧问道。
"没听错,里长派的人这会就来了。"春雪满头大汗,着急的回答,"三婶,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这怎么办。"三婶急的团团转。
"三婶,二妮,我没有,我没有。"春雪哭着摇头,失声否认。二妮也急哭了,"春雪是什么样的人,他们还不知道吗,何苦这样编排,这不是要人命吗。"
"好了,别哭了。逃也逃不过去。咱没有做就是没有做,谁还能真的害了咱不成。"三婶也心里慌着安慰。

正说话间,院里就来人了,是几个眼熟的婆子,"春雪在吗?"几个人抻着脖子往屋里看,边看边走,正好迎上刚出门的三婶。
"几个嫂子呀。"三婶脸上堆上了笑。
"这个嫂子,您也别怪,实在是里正和族长要来叫人。"这几个嫂子还算良善之人,所以说话客客气气。
"诶诶,我这就叫春雪。"三婶子连忙叫了春雪,一行人来到里正家。
只见里正家院里院外聚满了人,就跟那天卢秀才回家时候一样,他们见春雪来了,自发的让出一条路来,好让春雪走到前头院里。
"春雪,你说,你有没有做对不起我家卢生的事情。"卢大娘先声夺人,这一问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人群的窃窃私语声又起来了。
"卢大娘,我没有。"春雪眼含热泪否认。
"春雪,叫你来,是跟这几个人对质,有些事情还是当众说清楚比较好,免得让人误会了去。"林族长实在看不惯卢大娘的样子,里正和各个族长也在,哪里有她说话的地儿。
林三婶也在春雪旁边小声说"别怕啊。"
春雪走到了院前中央,正对着台阶上坐着的里正和几个族长。旁边的卢驴子见人来了,立马假惺惺的说道:"春雪,你可不能过后就忘害了哥哥啊,那手帕可是你亲手给我的。"
春雪听了这话,忍住眼泪,死盯着卢驴子问:"我何时给你的?在哪里给你的?谁能作证?"
"就是几天前你给我的,在村口,你说是你亲手绣了,特意送给我。"卢驴子含糊其辞。
卢家族长早就知道这个卢驴子好事不做,偷鸡摸狗,正是恨铁不成钢,没想到他又做出这么下作的事,还闹得这样大,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算了,春雪是什么样的人,哪里就看上了他。"什么几天前,在村口。把事情说明白了,少给我装蒜。"
"就是,就是,就是两天前,离大槐树不远,上午的时候。"卢驴子越说越没有了最开始污蔑人的本事,跪在地上埋着头。
"两天前我确实去过那边,也就去了一会。倒是碰见了砍柴回村的冬子,还碰见了花婆子和朱婆子,倒是没碰见过你。"春雪也没了刚来时的恐惧,心思沉静,逻辑谨慎。
"我是在你碰见他们之前。"卢驴子狡辩。
"我在碰见他们之前,是要去翠儿家,只是到了她家门口想起了其他的事情就没有进去。"春雪回到。
"是呢,我说呀。原来两天前是你啊。"说话的是翠儿的婆婆,大庆的娘,"我说那天我看着谁在我家门口站了好一会,原来是你呀。"
"是啊,大娘。我本来是想找翠儿嫂子,问问这一段时间秀坊有没有什么新鲜的花样好学一学。不过到门口了,想起别的事就没有进去,还想着哪天再去您家拜访。"春雪客客气气的给人回话。
"那就对了。里正、各位族长,那天确实是春雪在我家门口呆着。"大华娘对上面的里正说道。
"她说是就是,我还说是我呢。"刘狗蛋很容易抓住话里的漏洞,谁叫没人看清那天的人是谁呢。
"可是那天我明明记得,卢驴子和林赖子在村北大平家玩了一天骨牌。"说话的是宋寡妇,宋寡妇最爱玩两把,天天混在男人堆里玩骨牌。那天就是她跟卢驴子玩,"卢驴子还输了我一吊钱,可是画了押、签了字的。"这话一出,得到了好几个人的应和,均可作证那天卢驴子一直在大平家玩牌。大屏娘还作证说:"那天的午饭还是在她家吃的,吃的咸菜疙瘩就馒头,软乎乎的打满投诉卢驴子吃了四个,就给了两文钱的饭钱。"这个事,大平娘一直在念叨。

话已至此,事情再明白不了了,只是那个手帕却不知道是怎么落到卢驴子手里的,卢族长发话:"卢驴子,老实交代,那手帕你哪里拿的。"
"是,是,是我捡的。我去镇上,在路边捡的。"卢驴子老实交代,跪着的三个赖子,神情萎靡,默不作声。
"好了,事已至此,各位族长你看怎么处罚他们。"里正虽说是个小官,可是这宗族的事情,还是要交给宗族的族长来管,于是征询他们的意见。
"就按刚开始的办吧。"林族长黑着脸说道,其他族长也同意。
于是当场,里正选了几个年轻力壮的男子,对这三个赖子执行鞭打。褪去他们的上衣,光着脊背,鞭子打在背上"啪啪"响亮,抽的他们鬼哭狼嚎。直到打完三十鞭,他们也就剩出的气,没进的气了。
你要说为什么这几个赖子怎么没有家里人来求情。有什么可求情的呢,本来品行就有目共睹,再加上没人管束,可不是随着坏脾气长。卢驴子爹娘、大哥嫌他丢人根本不管他;林赖子只有个奶奶,天天摊在床上饥一顿饱一顿,刘狗子是一个人要饭要到村里的,根本没人管他。
春雪洗净了冤屈,可是她想要推掉这门亲事的心思更强烈了。这还没有过门就出了这么丢人的事情,那以后儿子这秀才公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她得再想想办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