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出现狼群。
许寡妇被狼叼走,我妈却活着逃回来了。
可回家没几天,她的肚子突然大了起来。
村里人都说,这是山神显灵,我要有弟弟了。
只是随着我妈的肚子一天天变大,村里的男人开始一个个消失。
直到我妈临盆那天,
消失了半年的许寡妇,回来了。
……
1
我家隔壁的许寡妇死了。
听村里人说她是被卖到村子里给许大冲喜的,
许大是独苗,许大死后不久许寡妇想跑,被村里人抓回来打的嗷嗷哭喊。
许寡妇有个儿子是许大死后才生的,整个村子都知道,但不知道是谁的种,听村头人说那孩子一岁就被抱走卖掉了。
许大死后不久,村里人就把她关在了院子里。
我经常看到村里的男人往她家里跑,有时候一个人在外面一个人进去。
他们好像都有钥匙。
半夜还经常听到隔壁传来凄厉的声响,我妈总嫌弃的朝对面院子吐唾沫骂她婊子。
最近几年她有些疯癫了,门上的那把大锁才开了。
她倒是也不跑了,只是疯疯癫癫地四处晃荡,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我妈总不让我待家里,尤其是在他们吃肉的时候,
所以我有时候蹲在院子外的柳树下,看见许寡妇在,会给她点吃馒头饼什么的。
她也不说话,只知道冲我傻笑。
她都傻了,能懂什么呢?
她看到我出来,就跟着出来晃晃。
但一有其他人路过,她就马上跑回去了,
她好像很怕人。
我妈听到我嘟囔着什么,扭头眼里露出凶狠的光:
“小蹄子,话这么多,她死了关你什么事?”
我吓得往后缩了缩,拿着扫帚跑到了院子里
我那天在家提了一嘴这事,我妈就给了我个大嘴巴子,我也不敢问。
大概是命数到了吧,她那样,死了也是一种解脱。
许寡妇家的大门又被锁了。
听说人死了没人祭拜到了阴曹地府也是不顺的。
于是我偷偷从家里拿了几炷香和两个馒头,翻墙进了她家。
结果一进院,我就愣住了,每个门窗上都有符交叉封着,看着分外诡异。
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时,房间里不知道什么东西掉落下来了,铛啷一声响。
吓得我一激灵,腿却定在了原地动弹不了。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我妈尖利的声音:
“小贱蹄子,又跑哪里去了,就知道乱跑,老娘打断你的狗腿。”
现在出去肯定挨揍,还是等会吧。
我把旁边的松土捧过来,在许寡妇住的屋门口堆成小土堆,再把馒头摆在前面,跪下用火柴点燃我偷拿出来的三支香,对着门磕了三个头。
许寡妇啊,下辈子千万投胎来村里了,一定要去大城市,听说那里的女人地位高的很。
我心里叽叽咕咕说了一堆,把香插到了土堆里。
刚插上去,一阵风就吹了过来,门竟然嘎吱嘎吱地打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凉意涌上心头。
我手心不停地冒汗,抬头看到门正中央挂着只桃木剑。
我知道,那是镇邪的。
2
门正对面的炕上放的事许寡妇常穿的衣服和鞋,上面绑着红绳,红绳上还串着铜板。
地上有一枚转动的铜板,刚刚就是它掉下来发出的声音吧。
我冷汗直冒,起身就想赶快离开。
这时绑在红线上的又一枚铜钱从炕上掉了下来,我眼睁睁看着它滚到面前的小土堆上。
我把手缩进袖子里,有点后悔进来了。
不知为何,我忽然怎么也站不起来,只觉一阵阴风扑面而来。
我头脑一片空白,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飞速冲过去手忙脚乱地关上门,还按了按门上的符。
我一溜烟跑到墙边踩着木头往上爬,爬上墙头的时候,听到屋子里像是重物落地的哐当一声。
我什么也来不及想,整个人快吓尿了,从墙头摔下来,一股脑跑回了家。
我妈正撑着肚子坐在锅台前,看到我怒火中烧:
“你跑哪儿去了不着家。”
我撒了谎:“我去沟里了。”
“野东西,皮痒了,这个点不死回来烧饭,想累死你妈啊?”
说完起身,用力我拽到灶台前,
她拽肩膀衣服时掐到了我的肉,我嘶了一声,往旁边躲了躲。
看我妈满脸怒气,我识趣地坐在灶台前,开始点火。
我妈白了我一眼,从框里拿了两个鸡蛋出来。
我两眼放光:“妈,今天晚上要吃鸡蛋吗?”
我妈不耐烦:“你吃什么鸡蛋,这都是给你弟弟吃的。”
弟弟?我看了看我妈的肚子,
好吧,有了弟弟他们就不会每天骂我赔钱货了吧,
不过许寡妇要没死,她肚子也是这么大了。
我爸扛着锄头回来,进屋直奔水缸,喝了好一会儿水才停下来。
我妈着急地走到他身边:“处理干净没?”
我爸摆摆手,抹了一把汗:“没问题。”
我妈摸着肚子露出诡异的笑:“这下头七过了可就安稳了。”
我爸摸摸她的肚子:“安稳了,咱儿子也安稳了。”
我有点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看到他们眼神扫过隔壁,我隐约觉得和许寡妇有关系。
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我突然全身发冷。
算了算了不想了,有点害怕。
晚上睡觉,迷迷糊糊听到我妈的叫声。
跑过去时,我妈捂着肚子在炕上打滚,额头上冒的全都是汗。
她一股劲地喊着肚子疼,说我弟弟在踢她。
但她这肚子,孩子顶多刚成型,怎么会踢她呢?
我爸着急的手足无措,让我去叫村医。
我刚转身往门口走,余光突然看到半开的窗户缝里有双眼睛,死死盯着屋里,在我看过去的瞬间,它直直对上我的视线。
“啊!!!”
我尖叫一声,往我爸身边躲,哆哆嗦嗦指着窗外。
“爸,外面,外面有人!”
我爸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不耐烦道。
“有个屁?你赶快去!”
我哭喊着:“我真的看见了”
我爸一心系在在炕上痛苦万分的我妈身上,踢了我一脚,朝我吼道:
“快去,你想疼死你妈啊?”
3
我不敢反驳,脸上挂着眼泪,只能扶着炕沿慢慢走。
我爸那一脚踢到了我的小腹,密密麻麻的痛感传来,我也只能忍着。
我心里害怕极了,哆嗦着一步一步往外挪。
见我磨磨蹭蹭,我妈破口大骂:“你是不是想害死你弟弟,还不快去!”
鸡毛掸子重重地落在我背上,我回头看看我难受的我妈,只能胡乱地抹着眼泪往外走。
走出去时,我看到大院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
但我记得很清楚,晚上肯定锁门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今天的夜格外黑,通往外面的路也格外阴森。
听着屋子里的咒骂,我流着泪咬紧牙关跑了出去。
我一路小跑,一步也不敢停,到了村医家门口,我着急地拍打着大门。
“赵叔,赵叔,开门啊,我妈她肚子疼的不行了,赵叔!”
大概是我的叫声太激烈,附近的几条狗都汪汪汪的叫了起来,一时间声音嘈杂不堪。
我把手都拍红了,赵叔才披着衣服打开了门。
“楠楠?这是怎么了。”
我红着眼眶,大概也有些被吓到的原因:“我弟弟在我妈肚子里踢她,我妈疼的不行了。”
赵叔有些吃惊:“你弟弟?”
我点点头。
“我上月底才给你妈把过脉,她没喜啊?”
我哭嚷着:“我不知道,您快去看看我妈吧,她真疼的不行了。”
赵叔拍了拍安抚我,回去把药箱拿上递给了我,骑着摩托带我回去。
本来天就黑,摩托灯只能照亮前面的路。
快到家时,我看到院子大门处站的一个长发白衣的人。
我吓得用力捏了赵叔一把,尖叫起来:
“慢点慢点……啊!!!”
眼看着就要撞上去了,门口的身影却忽然消失了。
我吓得浑身冒冷汗,
赵叔还纳闷,你这孩子一路上叫什么呢,一惊一乍的?
他刚才好像什么也没看见。
因为我感觉一直有人在背后盯着我,只能下来紧紧抓着赵叔的胳膊,跟在他身边进了屋。
我爸看到赵叔来了,连忙把凳子搬到炕边,让他坐。
“这是怎么了?”
“凤英的肚子不舒服,她说我儿子一直在踢她,这都疼了一个多小时不见好。”
赵叔疑惑地看向我妈的肚子:“你儿子?”
我爸点点头。
“这怎么可能?就算我上个月把错脉了,一个多月孩子长这么大?这该不会是吃错什么东西生病了吧。”
我妈双眼猩红地盯着赵叔:“你放屁,这就是我儿子!”
赵叔无奈,只好仔细地把起脉来。
他嘴里念念有词,怎么可能呢?四个月了?这也太奇怪了。
又看向我爸:
“最近还有什么身体不适吗?”
我爸摇摇头,说就是今天晚上突然疼开了。
赵叔的眉头越皱越紧,查来查去什么也查不出来,他说一切正常,
我爸实在没办法了,说不然赶紧送镇上的医院看一看吧。
我默默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看着他们。
谁知就在这时,我忽然又感觉后脑勺传来一股凉意。
4
我身后对着窗户和门,这次我不敢再转头了,定定地坐着一动不动,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手心不停冒汗。
谁知赵叔刚说完没两分钟,我妈突然奇迹般的好了,
她揉着肚子,说一点都不疼了。
时间已经很晚,确认我妈没什么事,赵叔让我爸明天带着我妈去镇上的医院查一查,又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
我默默地站在原地,低着头不敢乱看。
赵叔走后,我回屋躺下,用被子把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
但那股凉意还是挥散不去。
我紧紧闭着眼睛,不知挨了多久,才终于睡着。
大概凌晨天快亮了,我忽然听到,有人在拍我家的门。
“老赵,老赵?”
听声音像是赵婶子。
我爸妈也被吵醒了,大声叫着我的名字。
我缩在被窝里应了一声。
“赶快去开门。”
我披着被子,去院里快步跑到门口,打开门。
天已经隐隐约约有了些光亮。
果然是赵婶子。
“你赵叔呢?”
这个故事很不错 算是非常理想的平账世界了。 而村子里估计背负了不少阴德 后续要积德行善化解业力 主角是善良的人 让离开村子是为了不被村子拖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