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周年纪念日那天,老公说要给我个惊喜。
于是我在暴雨中的湖心亭等了他整夜,差点淹死在那里。
狼狈回到家,我红着眼眶质问他为什么失约。
老公却皱眉说:“浅浅那边有点急事,你冲我发什么火?分不清轻重缓急吗?纪念日而已,以后还会有的。”
紧接着,我看见了季浅浅的朋友圈:
【看恐怖片吓得睡不着,还好有人专程来陪了我一整晚~】
配图是她靠在男人裸着的胸膛,几道红色的痕迹显而易见。
我彻底心灰意冷,告诉他:“以后纪念日都不用过了,咱们离婚吧!”
1
“宋韵你又在闹什么?我跟你说我现在很累,没那个精力哄你。”
看着陆修远眼底的疲惫和乌青,显然是一整夜没睡。
至于他昨晚在哪里,又做了什么。
我将手机屏幕朝向他,声音淡淡的,“所以你的精力都花在她身上了对吗?”
陆修远定睛一看,哪怕是再厚的脸皮此刻也有些尴尬。
他张了张嘴,大概是想否认。
可刚才也是他亲口承认的,说季浅浅那边有急事,所以他才去找她了。
“这就是你所谓的急事?”
我目光讽刺。
陆修远心虚的一把推开我的手机,连带着我也被他这股力道推倒在地,手心摩擦出血丝。
他试图用提高音量的方式来增加自己的底气。
“是啊!浅浅本来从小胆子就小,昨晚下那么大雨,还打雷,小姑娘害怕了我去陪陪她又怎么了?”
“我和她认识那么多年,不就是睡一张床而已,以前也不是没睡过,她爸妈都不说什么。”
“反倒是你,自己心思龌龊才会想歪!”
按理说我该愤怒的。
我攥紧手心,好似感觉不到了疼痛。
心底只剩下麻木,悲哀,还有空茫。
这就是我爱了十年的男人,七年长跑,三年婚姻。
他的小青梅一回国,我就输的彻彻底底。
陆修远说的没错,昨晚的雨是很大,还电闪雷鸣的。
可他好像忘了,当时我还在外面,在和他约好的湖心亭里,一直等他来赴约。
刚刚下起毛毛雨时,我就和他打了个电话,嗓音温软:
“修远,你什么时候才过来呀?外面下雨了,你记得带伞,还有多添一件衣服,别着凉了。”
陆修远连连应道:“知道了我的好老婆,马上就到!”
可是这个马上,直到第二天我也没等来。
回到家的时候,陆修远正好也刚回来。
我看见他身上穿的外套,和手里提着的伞,突然觉得好荒唐。
我对他的关心,换来的却是背叛。
“你昨天去哪里了?”
一开口,我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的不像话。
陆修远没有注意到我的异常,把湿淋淋的伞丢向我,张口就是吩咐:
“把伞收一下,顺便给我煮碗姜汤,哦对了记得多煮一点,我等等还要带去给别人……”
他的语气自然极了。
换做从前,我一定会乖乖扮演好贤惠温柔的妻子角色,替他妥善准备好一切。
可是现在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漠然问他:“别人是谁,是季浅浅吗。”
陆修远敷衍的应道:“嗯,浅浅身子骨不好,给她也驱驱寒。怎么了老婆,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我只觉得一股火气从胸口窜到天灵盖。
伴随着的还有无穷的委屈。
“陆修远,你到底记不记得昨天是什么日子?知不知道昨晚我都经历了什么?!”
2
陆修远终于不耐烦的抬了抬眼。
像是才发现我全身从里到外都湿透了,头发上还沾着脏兮兮的落叶。
脸色惨白,浑身散发着淡淡的水腥味。
“老婆?你怎么了,昨晚出什么事了?”
陆修远烦躁的目光一下子转变成关心,他上前一步想要帮我摘掉头上的脏叶子。
我嫌恶的偏头躲开。
他靠近的时候,我闻到一股馥郁的玫瑰香气。
那是季浅浅最常用的香水味。
我又想起了朋友圈照片里,几乎是肌肤相贴的两个人。
空荡荡的胃里一阵翻涌,却只能干呕。
“老婆你别任性了,我承认,昨晚没去找你是我不对,但我那不是事出有因嘛。”
“咱们都好了十年了,你干嘛跟一个小姑娘计较?”
我越听越觉得讽刺。
在陆修远眼里,季浅浅比我们年轻几岁,是需要疼爱呵护的小姑娘。
那我算什么?他的糟糠之妻吗?
确实,我今年已经三十岁了,可当初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也只有二十岁,如花似玉的年纪。
他承诺过要一辈子对我好,绝对不会让我输的。
昨晚的雷怎么不干脆劈死他。
陆修远强制打横抱起我,又叹了口气。
仿佛自己是言情小说里的霸总,无奈又宠溺的对我说:
“好了老婆,看你这张脸妆花的跟鬼一样,头发还这么臭,赶紧去洗个澡吧。”
“一把年纪了还像个小迷糊蛋,下雨了也不知道往家跑。我没去找你,你自己先回来不就好了,非要在那等一晚上,笨死了。”
我起初挣扎了几下,哑声让他滚开,放我下来。
可陆修远的力道太大了,他根本不管我疼不疼,难不难受,只顾着展现自己的霸道。
我渐渐放弃了挣扎,闭上眼麻木的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事。
因为是纪念日约会,我专门化了漂亮的妆,穿上了平时很少穿的白色吊带裙。
冷雨斜风,我蜷缩着单薄的身子,在湖心亭里瑟瑟发抖。
给陆修远打完那通电话后,我大脑昏昏沉沉的可能是感冒了,竟然不知不觉的晕了过去。
等我再次睁眼,湖水已经漫到了我的小腿。
我心里顿时一个咯噔。
周围一片黑漆漆的,应该是路灯电线被雨淋坏。
我低头抹黑寻找着手机,不出意外的也已经进水开不了机了。
恐慌的情绪随着湖水一同大肆漫延。
我只能大声的朝岸边呼救,每次有车经过,我都会期待是陆修远来找我了。
我不记得自己在水里泡了多久,到后来水位上涨,已经淹没了我的脖子,我的口鼻……
天知道那时候的我有多么绝望和无助。
同时也清醒的明白过来。
陆修远不会来了。
濒临窒息的时候,我的脑子走马灯般的闪过这十年来的点点滴滴。
不论我能否活下来,我和陆修远之间,到此为止了。
3
陆修远一把将我丢进浴缸里。
我疼的直抽气。
陆修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太过鲁莽,面露几分歉意。
他蹲下来,开始伸手脱我的裙子。
我双手死死捂着胸口,眼眶通红的瞪着他,低吼:“别碰我!”
瞬间,陆修远脸色阴沉下去,我知道他这是开始不高兴没耐心了。
“宋韵,我劝你不要作过头了,我都已经这么低声下气的哄着你了,你到底还要怎样?”
我咬牙切齿的重复,“别碰我,我嫌你脏。”
这句话让陆修远暴怒了。
他又一把抓着我的头发将我拎起,把我按在浴室的镜子前。
“宋韵你看清楚现在到底是谁脏?”
“你身上臭的跟从下水道里爬出来似的,老子都不嫌弃你,你还敢嫌我脏?”
“也不知道淋个雨怎么能淋成你这样,你在泥巴地里打滚了是吧,就为了回来博得我的同情?”
头皮传来阵阵刺痛。
我被迫仰着头,隔着镜子和身后的男人对视。
看着他由于愤怒都变得扭曲的面容,这就是我爱了十年的人啊。
我自嘲的笑了一下,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注意到我哭了,陆修远一下子松开手,目光有些慌乱。
“老婆,对不起……我是不是弄疼你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过来给我揉脑袋。
我没躲,实在是没那个力气再去反抗他,咬着唇,无声的掉着眼泪。
我真不想在他面前哭的,可是泪水这种东西,一旦开闸,怎么也止不住。
“陆修远,你能不能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好好,那你先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
陆修远神色复杂的出去了。
我给自己泡了个热水澡,整理好情绪,换上干净的衣服后,我正准备和陆修远认真谈一谈离婚的事。
他却不由分说的拉着我出门。
“陆修远你干什么?!”
“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昨晚雨那么大,万一给你留下什么后遗症就不好了。”
显得他多关心在乎我似的。
车门打开,只见副驾驶上贴着的“浅浅专属座驾”六个大字。
明目张胆的挑衅。
陆修远尴尬的咳嗽一声,“小女孩嘛闹着玩的,你要是不喜欢,我改天撕下来就是了。”
他甚至都不愿意敷衍一下,说以后换成我的。
我强忍着恶心,“不用那么麻烦,留着吧。”
闻言,陆修远满意道:“老婆,我就喜欢你这懂事体贴的样子!以后咱别闹了好吗?”
以后?他竟然觉得,我们还有以后吗?
我一句话不想跟他多说,任由他开车带着我去医院。
头还在疼,寒意像是从骨头里渗出来的,即便我对陆修远有再大的不满和怨恨,也不想拿自己的身体赌气。
大概是觉得气氛沉默得有些压抑,陆修远伸手拨动了一下某个按键。
“老婆你想听什么歌,我放给你听。”
然而车里第一时间跳出来的,却是女孩子甜美欢快的嗓音。
“浅浅导航为您保驾护航,请问修远哥哥这次的目的地,是通往浅浅的心吗?”
陆修远更尴尬了,看向我着急的想要解释。
我面不改色看着窗外,没和他对视。
“嗯,小姑娘录着玩的,我知道,没关系。”
“不用放歌,我不想听。”
陆修远抿着唇切断季浅浅的语音导航,转而打开了电台广播。
“昨夜我市突降暴雨,导致多方路段被淹,包括被称作约会圣地的湖心亭……”
4
“老婆你听见了吧!”陆修远忽然开口。
“昨天晚上我没回家,是因为很多路都被淹了,浅浅担心我开车回来不安全,这才留了我一宿。”
“我跟她什么也没有,你不关心我就算了,怎么还乱吃飞醋呢?”
他好像根本没听见广播的后半句,只听见了前半段。
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跟我证明,他昨晚留宿在别的女人家里,和对方同床共枕的行为是正确的。
而我生气质问,就是我无理取闹。
正好季浅浅的电话这时候也打了过来。
备注是“浅浅公主”。
她的声音回荡在整个车内空间。
“修远哥哥,你不是说要给人家带姜汤吗,怎么还没来呀?”
陆修远迟疑了片刻,温柔的哄她,“抱歉浅浅,姜汤没有了,你还有别的什么想吃的吗,我现在就去买来送给你。”
电话那头的季浅浅带着撒娇的腔调:
“啊,可是我就想喝嫂子亲手做的姜汤。”
“修远哥哥你不是说嫂子的手艺很好吗,她为什么不愿意给我做,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陆修远看我一眼,“等着浅浅,我现在就带她来亲自给你做姜汤!”
我眼睁睁看着他扶着方向盘,不顾交规地强行调转车头。
从去医院的方向,改成了去季浅浅的家。
“陆修远,放我下去!”
“你聋了吗,到底听没听见,我不去她那里!”
陆修远充耳不闻,车开到季浅浅家楼下,强行把我从车里拽下来。
“老婆你就当给我的面子,做个姜汤很快的,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一进门,季浅浅就给陆修远拿了双男士拖鞋。
和她脚上那双是情侣的。
动作熟练的像是不知道做过多少遍。
“嫂子,我这没别的拖鞋了,可能得委屈你光脚了。”
季浅浅的目光带着挑衅。
我当看不见,鞋也不脱的就准备直接进去。
“宋韵你有没有素质,去人家家里做客不知道脱鞋的吗?”
陆修远一边呵斥我,一边把他脚上那双拖鞋让给我,“给你穿行了吧,真是娇气!”
我还是嫌弃的踢开了,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他们两人。
季浅浅一脸委屈。
陆修远深吸一口气,死死拽着我的胳膊往厨房走。
“你别给脸不要脸。”
经过客厅,我看见桌子上有一盒包装熟悉的东西,还是拆开的。
垃圾桶里也有用过的套。
一想到他们昨晚在这里做了什么,那股恶心的劲儿再也抑制不住。
一天一夜没吃饭了,我只能吐出胃里的酸水。
可陆修远,他没有丝毫对我的担忧,眸中染着愠色。
“宋韵你太过分了,你有什么不满就冲着我来,至于这样羞辱浅浅吗?!”
“我看我平时真是太过纵容你,才让你现在变得这么无法无天!”
“不就是让你做个姜汤,做完了浅浅能喝你也能喝,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吗,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
“只不过淋了点雨就装出一副病得不轻的样子,当自己是林黛玉吗?”
他咄咄逼人的声音灌入我的耳中。
我无暇理会,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天旋地转。
“宋韵,快点跟浅浅道歉!”
陆修远扯过我的衣领,满脸怒火。
话音刚落,我就一头栽进他的怀里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