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黑龙江七台河万宝水库成了全网焦点。4月13日网上疯传的视频里，堤坝角落漂着密密麻麻的死鱼，有的都泡得发白发胀了，隔着屏幕好像都能闻到腥臭味。附近居民老张头直拍大腿："开春破冰那会儿我就说不对劲，冰面下咕嘟咕嘟冒泡，敢情底下鱼都憋死了！"

水库管理处倒是不慌不忙，拿着大喇叭解释：这得怪去年冬天雪下得太厚，冰面上盖着三四十厘米的积雪，跟蒙了层厚棉被似的。水底水草晒不着太阳造不了氧气，鱼群活活憋死。还特意强调："咱这水库早就承包给养殖户养鱼了，2019年签的合同，每年交3万4，跟自来水厂不沾边。"

可网友不买账，抖音评论区炸开了锅。"要真是自然缺氧，死鱼应该满湖漂啊，为啥全堆在堤坝拐角？"这话问得在理。翻翻旧新闻，河北平山县前年就出过类似事，说是缺氧死了百万斤鱼，结果后来查出来是上游偷偷排污。更别说去年滁河危化品泄漏，整条河鱼虾死绝的惨样。

镇政府这会儿也坐不住了，拉着农业局的人在水库边忙活。穿白大褂的拎着取样瓶，沿着堤坝每隔二十米取次水样。打捞队开着三条小船，拿长柄网兜捞死鱼，岸边塑料筐堆成小山。养殖户老王蹲在码头抽烟，眉头皱成疙瘩："开春正要放鱼苗，这茬损失少说二十万。"

专家们开始扒老黄历。河北下观水库去年夏天就栽过跟头，鱼养得太密，加上天旱水浅，百万斤鱼翻肚皮。福建龙岩万安水库更邪乎，说是细菌感染，可周边养鸭场排污管就插在水库里。眼瞧着万宝水库承包七年，周边村民都说："往年捞鱼用网兜，现在得开拖网船，鱼多得能踩着过河。"

水库管理处办公室电话响个不停，工作人员接得嘴皮子冒火："真没污染！冰层化开死鱼上浮，北风吹着全聚到东南角了。"这话刚说完，又有新视频曝光——上游支流漂着可疑的白色泡沫。镇政府赶紧派人顺着河道查，结果在五公里外发现个废弃矿坑，里面积水泛着铁锈色。

养殖户们集体噤声，承包公司大门紧锁。附近小卖部老板娘透露："开春那会天天有卡车来送饲料，一车车往水库倒。"农科院老教授戴着草帽现场勘查，扒拉着岸边淤泥直摇头："这黑得发亮的底泥，得沉积多少饲料残渣？"

现在全镇人都盯着检测报告。环保局小年轻抱着仪器满头汗："溶解氧、氨氮、重金属二十多项指标，最快也得三天出结果。"水库边的死鱼堆开始招苍蝇，镇政府紧急调来三吨生石灰消毒。抖音直播间里，主播举着自拍杆喊家人们看："政府开始撒石灰了，这要真是污染，敢这么处理？"

河对岸种地的老李头叼着烟袋嘀咕："早些年这水库清得能看见鱼，现在夏天泛绿藻，跟菠菜汤似的。"他家菜地用的就是水库支流浇灌，这两天愣是没敢开闸。这场"天灾"与"人祸"的争论，就像水库里漂的死鱼，在春日的阳光下继续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