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为什么过去的地主和乡绅,都喜欢大灾年?

元昊说历史 2025-02-07 09:03:10

为什么过去的地主和乡绅,都喜欢大灾年?

在中国古代,只有官府才最担忧大灾年和饥荒。而权贵、乡绅和地主们,则是举起五条腿欢迎灾荒的。

当灾荒发生的时候,乡间的豪绅们就纷纷出动,架设粥棚,施粥给穷人吃。

这种行为带有极大的欺骗性,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趁机兼并土地,接纳家奴,吸收依附人口。

少量的粥,会让饥饿的农户不至于饿死,但会让挨饿的人失去意志。

现在很多人都没挨过饿,人在挨饿的时候会丧失理智的,会疯狂的收集食物,如果最后什么吃的都没有了,也会用手头任何财产去交换粮食糊口。

这些灾民有什么?只有土地。

用土地换粮,这正中“善良”乡绅的下怀。

乡绅们的粮食,是绝对不卖的,除非你出高价,那么高的价格,灾民的钱能吃几顿呢,没钱了怎么办,只能拿土地去换粮食。

在丰年,乡绅利用免税的身份,收取投效的土地。到了灾年,再利用手里的粮食兼并土地,这是权贵和乡绅发家的秘诀。

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资治通鉴》里写黄巾之乱,开篇就是“苍天已死”四个字。

但苍天不是病死的,它是被东汉豪强们一刀刀凌迟的。

01

汉灵帝光和六年,冀州大旱。

涿郡卢氏的粮仓堆得比城墙还高,门口却挂着“施粥济民”的牌匾。饥民捧着豁口陶碗喝掺沙的稀粥时,管家在屏风后拨算盘:一碗粥换一亩地,喝得越多,地契越厚。

这哪是赈灾?分明是土地吃人的流水线。

司马光在《资治通鉴》里冷冰冰记下一笔:“是岁大饥,人相食。”但没说清楚——最先吃人的不是饥民,而是那些穿着丝绸的“善人”。

02

颍川荀氏祠堂供着御赐金匾:“四世三公,与国休戚。”

翻译成人话就是:我家的田永不纳税,你家的祖坟得给我腾地方。后来黄巾军里挥镰刀的,多是荀家账本上被“合法兼并”的农户。

刀锋沾着麦锈,割过官军喉咙时,倒有几分像在割秋收的稗草。

张角懂点传播学。

他说“苍天已死”,不如说“你的穷是被人吸了血”。

这话搁现在能当爆款短视频标题,在东汉就是造反的号角。

官府说太平道是邪教,可乱世里的信仰,本就是穷人买的期货保险——现世活得不如阴间体面,造反就成了年化300%的理财产品。

03

任何一个朝代覆灭的先兆,往往都是经济出了大问题。

东汉末年的朝廷财政体系已然崩溃,桓帝时期全国的垦田面积是七亿亩,但登记在册的仅仅四亿三千万亩。

黄巾起义前,中央财政年收入不及和帝时期的四分之一。

崔寔《政论》记载:“豪人之室,连栋数百,膏田满野,而贫者无立锥之地。”

这种反差直接催生了“岁饥则起为盗贼”的恶性循环。

下面的钱收不上来,朝廷的各项开支都要花钱,皇帝只能自己想办法,灵帝西园卖官明码标价:四百石官职两百万钱,附带免税额度。

买官的人前脚交钱,后脚就发明“空气税”。冀州刺史王芬到任三天,愣说百姓呼吸了王家祖坟的风水,得交“龙脉使用费”。

这些钱最终变成公孙瓒的银甲白马。

《资治通鉴》说“白马义从”威震塞北,却不说每副铠甲值百亩良田。甲胄越亮,农人越饿,饿到眼冒绿光时,索性扯块黄布裹头——原来乱民和贵胄的区别,不过是同一匹布染了不同颜色。

04

幽州刘虞劝降黄巾军的话最黑色幽默:“回来种地吧,朝廷减税三成。”

笑死,田垄里埋着饿死的爹娘,种出来的粟米又要被豪强拿走七成。这不是选择题,是死循环。

张角的符水治不好痢疾,但能治心绞痛——当土地变成绞索时,挥刀砍断绞架成了唯一的止疼药。

今人看黄巾之乱,总觉得是农民活不下去才造反。

但真相更诛心。

当沉默积累成炸药,引信往往是最后那碗掺沙的粥。

05

二十年前我在南阳汉墓见过一方陶灶。

灶台上刻着鱼纹,灶膛里塞满焦黑的简牍。考古学家说这是地契,我说这是吃人社会的骨头渣。那些被荀家、卢家、袁家吞掉的土地,终于在黄巾军的怒火里烧成了灰。

灰烬飘到洛阳城头时,汉灵帝正数着卖官钱说“天下太平”。

多像现在某些人看着GDP报表,假装看不见外卖骑手在暴雨里摔断的腿。

青州博物馆有件黄巾军残旗,标签写着“东汉麻布”。

我盯着那片褐黄,突然想起纽约交易所的电子屏。当年豪强用粮价收割土地,如今资本用K线收割中产。直播间里抢9.9元临期面包的人,和跪在卢氏粥棚前的饥民,瞳孔里映着同样的饥饿。

张角们的符水早干了,但符咒还在流转:

当规则变成吃人的刀叉,餐桌边的每个人都是待切的肉。区别只是东汉的刀叉姓刘,今天的刀叉戴着领带。

终南山的老道说得妙:“看历史得倒着看。”

倒转《资治通鉴》,黄巾军的血渍洇成四个字——

不过轮回

1 阅读: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