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7月2日,天津站的汽笛声刺耳地响着,我,苏玉媛,一个17岁的丫头片子,就这么傻乎乎地上了去新疆的火车。
车厢里全是和我一样愣头青,我们要去支援边疆建设,说是建设,其实心里更像是去冒险,对未来一无所知,却满怀憧憬。
可我哪知道,这一走,竟让二伯哭得像个泪人似的。
现在回想起来,二伯对我的好,真是没话说。
我爸妈工作忙,顾不上我,我从小就爱往二伯家跑。
他家在塘沽,夏天我和堂弟一起去抓蛐蛐,周末二伯带我们去小河沟摸螃蟹,过年还能放一千响的鞭炮,那日子,甭提多美了!
我上高中那会儿,正赶上三年自然灾害,家里揭不开锅,二伯还让我带着粮票去他家吃饭,就怕我饿着。
现在想想,那段日子虽然苦,却也是我童年最美好的回忆。
二伯知道我要去新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拉着我的手,说:“玉媛啊,新疆那么远,你一个女孩子,去那儿干嘛?在家找个工作不好吗?二伯养着你!”他越说越激动,眼眶都红了。
我当时年轻气盛,觉得二伯不理解我,一心想着为祖国做贡献,哪听得进去他的话。
“二伯,国家需要我们,这是我的理想!”我倔强地回答。
“理想?理想能当饭吃吗?新疆那地方,荒无人烟的,你去了能干嘛?再说,你爸妈咋办?他们能放心吗?”
二伯苦口婆心地劝我,可我就是不听。
他急了,甚至想把我绑起来,不让我走。
我看到他眼中的泪水,心里也难受,可我就是不肯改变主意。
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真是太不懂事了。
二伯是真心疼我,怕我吃苦。
可我却为了所谓的理想,伤了他的心。
到了新疆,我才真正体会到生活的艰辛。
我们住在破旧的土屋里,条件比二伯家差远了。
每天吃的都是窝窝头,咸菜,连口热乎的都吃不上。
冬天冷得要命,我们穿着厚厚的棉衣,还是冻得瑟瑟发抖。
干活更是累得够呛。
我们得挖排碱渠,改良盐碱地。
那活儿,又脏又累,手上磨出了血泡,腿也冻得麻木了。
我这才明白,二伯说的都是对的,新疆这地方,真的不适合我。
我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后悔没有听二伯的话。
我给他写信,告诉他我在新疆的经历,也向他道歉。
二伯回信说,只要我平安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还给我寄来了家乡的特产,让我在新疆也能尝到家乡的味道。
在新疆的那些年,我经历了很多,也成长了很多。
我学会了吃苦耐劳,学会了独立自主,也学会了珍惜亲情。
我明白了,理想固然重要,但亲情更是无价之宝。
后来,我回到了天津,回到了二伯身边。
我们就像从前一样,一起聊天,一起回忆过去。
二伯看到我成熟了,也欣慰地笑了。
这段经历,就像一根风筝线,把我与二伯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虽然我曾经飞得很远,但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
我知道,无论我走到哪里,二伯的爱都会一直陪伴着我。
想想那个年代,很多人都像我一样,为了理想背井离乡,去到陌生的地方。
就像俄罗斯的十二月党人,为了国家的未来,放弃了优渥的生活,被流放到西伯利亚。
他们的选择和我的选择一样,都是为了心中的理想,为了心中的那份执着。
虽然环境不同,时代不同,但那种为理想奋斗的精神,却是相通的。
这段经历也让我思考,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关系。
理想很美好,但现实却很残酷。
我们应该如何在追求理想的同时,兼顾现实?
这是一个值得我们每个人思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