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飞雪

1.

我这几天都因为公公的无理要求失眠。

67岁的老头了，非折腾着二婚，找个老伴互相照应，安度晚年也行，他偏偏找个年轻寡妇拖着个孩子。

老公张兴，看不惯，管不住，只能卷了铺盖去沈阳打工。一个烂摊子留给了我。

我随了公公的意，张兴回来肯定得埋怨我，不随公公的意吧，我又手短，因为我欠他的。

2.

我是方敏，山东人，当初之所以嫁给比我大8岁还是二婚的张兴，是因为当时我娘家急需用钱，而公公是十里八乡的生意人，他能帮我家堵上窟窿，他直接拿给我24万。

公公确实大方，我和张兴结婚时，他全款在市里给我们买了一套140平的大房子，还给我们买了一辆代步车。

婚后，我才知道，张兴之所以被离婚，是因为他受过伤，伤到了根本，这辈子都无法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哪个女人不想做妈妈呢！

一想到一辈子都不能有做母亲的权利，我也为这事纠结过。可是，张兴人是真的好，对我嘘寒问暖，啥事都考虑我，还特别孝顺我爸妈，我想不到的，他都能想到送过去。

我说要不我们领养个孩子，张兴也同意，只是公公一直阻拦，他说没有血缘的孩子，搭了功夫搭了钱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公公说到也有道理，但是，他是早有其他想法的。

3.

他是把秦小美带回家后，才通知我们的。那时，秦小美已经怀孕两个半月。

看着秦小美天天抚摸着肚子在客厅里晃来晃去，还有她的儿子满沙发蹦，张兴气得直抽闷烟，他使劲地捶着自己的头，哭丧着脸骂自己没用。他每捶自己一下，我的心就跟着疼一下。

生活哪能像人想象的那么美好，张兴有一个富裕的家庭，但是，他也有难以言说的痛苦。

公公冠冕堂皇地说，之所以娶年轻的秦小美，因为他也是想给张家留个后，之所以同意秦小美带着个儿子嫁来，因为没有哪个年轻的想给公公这老头生孩子，这理由让我和张兴都无法辩驳。

家里的平静随着秦小美的到来，都被打破了。

张兴外出打工，我家的宫斗剧正式开始。

4.

张兴前脚刚走，公公就对我说：“方敏，你秦姨有孕在身，不方便带她儿子，以后你就照顾他吧，给他洗澡洗衣服，送上幼儿园啥的。”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欠了公公那么多钱，公公提出的要求，我不好意思不答应。

只是，秦小妹的儿子淘气不说，真是没素质，小小年龄满嘴脏话，我去幼儿园时，其他家长都以为我是他妈，三五成群的过来跟我告状，说他欺负人家孩子，还骂人。我没法给人家解释，这是我弟弟，只好赔着笑脸道歉。

无论秦小美儿子要什么，秦小美从来不出钱，都是直接指使我去买，她也许看出我在公公面前低三下四的，她就特别有底气欺负我。

有时，她自己想吃葡萄，公公不在家，她也会指使我去买，俨然一副皇太后的姿态。

这些我都能忍受，可是她得寸进尺，她居然提出让公公收回我们市里的那套房子。我以为公公不会那么做，谁知公公开头就说：“你们又没孩子，住哪都一样，那是学区房，就让给你秦姨吧，将来她儿子好上学。”

我给张兴说时，他在电话那头，狠狠地说：“他要就给他，以后咱不欠他的了。”

当我把钥匙给公公时，秦小美嘴角一勾，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5.

我以为秦小美应该知足了，公公能把那么一套大房子划到她名下，她做梦都能笑醒。

没想到，她生了个女儿，还更是得寸进尺。

她生产时，公公给她找到月子中心，花了两万多块。出了月子，公公要给她请个保姆，她不同意，她说要好好调养身体，再给公公生个儿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她好好调养身体，不会把这丫头给我养吧。

没想到，很快我的想法被验证了。

那天晚上，我刚准备关灯，公公门都没敲，直接把娃娃直哭的女儿塞给我：“以后，这孩子你来带吧，正好给你做个伴。”

我气得要塞回去，公公带上门走了，那边传来秦小美咯咯的笑声。

我被孩子闹腾了一下，擦屎换尿布，冲奶粉。第二天，我要把孩子还给秦小美，公公说：“方敏，我给你娘家24万，请你帮我带个孩子都不行吗?”

公公的话噎得我说不出话来，只能抱着孩子回了房间。

6.

张兴知道了公公让我带孩子，他扛着行李回来了。他说：“你不能软弱，你越这样，他越欺负你，现在都让你带俩，他们再生个儿子，到时，我爸老了，秦小美撒手跑了，我们俩得帮我爸养俩孩子。”

张兴分析的对，以秦小美的品行，等公公老了，她不但会把孩子丢给我们，也会把公公的钱都捣腾走的。

张兴说，他得想法，和秦小美撇清。

等秦小美又怀孕时，我们还没提，秦小美先开口了，她让公公把家分了。

公公拢 了拢他的存款，还要86万，他为了讨好秦小美顺利生下儿子，他说这钱他给是四个孩子平分，也就是秦小美带来的儿子也有份。

张兴说他不在乎这些钱，他只要我们俩能清静过日子就行。

86万，我们可以分到21.5万，张兴没要那钱，又给了公公2.5万，说：“这24万是替方敏还你的，以后方敏再也不欠你了，你也没资格拿捏她了。”

公公脸一黑，秦小美爽快地替公公答应了。

7.

我和张兴从那个家搬了出来，租了个70平的两居室。

张兴说，我俩都去上班，好好攒钱，将来我们就去养老院。我说：“等存了钱，趁年轻，我们先去全国各地的旅游，别亏待了自己。”

我们搬出来后，很少回去，即使逢年过节，我们也不回去，去了倒是尴尬。听邻居说，公公真是自讨苦吃，秦小美生了个儿子，更觉得自己了不得，挥霍得不行，整天买买，把公公的脸都气绿了。

张兴说，以后等公公老了，生病了该尽的孝道，他一分不会少，但是，现在，他不想搅进那样的生活里。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怜的是，公公为了那传宗接代的执念，老了还把自己过得那么不堪，可恨的是，就因为他有恩于我，就处处拿捏我。

张兴说得对，人生苦短，别把自己陷进烂泥里，抽出来就是人生，搭进去就是生命。我们要好好挣钱，只有自己腰板直了，才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