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良临终前,为何不将巨额遗产送回国?1句话道出了他的本心

历史学馆 2023-12-04 21:55:11

1994年5月9日,沈阳的天空飘洒着细细的雨丝,一辆从北京启程的特快列车徐徐驶入沈阳南站。

站台上的辽宁省外办和台办负责人已经早早地等候在那里,他们焦急地向列车驶来的方向张望着,一次又一次地抻长脖子。

国务院外专局已向辽宁省相关部门发出文件,指示他们需按照一般外籍专家的待遇来接待这两位特殊的客人。

辽宁省的领导们专门为此召开了会议,尽管他们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但仍决定以最高规格来欢迎这两位贵宾。

他们租用了林肯车,还安排了警车在前后开道。在外专局的几番电话要求下,他们才勉强撤走了警车,但坚持保留了那辆林肯车。

此刻,贵宾终于抵达,站台等候的人们立刻忙碌起来。列车稳稳地停住后,首先从车内走出的是一位年约六旬的老人,他的面色红润,眼神慈祥,身形矫健,让人一见便觉得熟悉。

他看了看周围充满日式风格的老式建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口中喃喃自语道:“沈阳,我终于回来了。”

他是张学良和赵一荻的独子张闾琳,自十岁那年起,他已经暌别家乡54年。他甚至已经忘记了家乡的口音,无法用汉语和乡亲们进行交流。

已入暮年的张学良,由于种种原因,他一直无法实现回归故土的心愿,最后不得不悲痛地放弃。这位曾经的东北军少帅,将回国的希望寄托在了他的四个儿子身上,尤其是最小的儿子张闾琳……

张学良与出身名门的于凤至在1914年共结连理,共同度过了风雨人生。

他们共育有三子一女,分别是长女张闾瑛、长子张闾珣、次子张闾玗和三子张闾琪。他们的名字都源自《尔雅·释地》中的诗句,寄托了父母深厚的期望。然而,三个儿子都没能度过命运的波澜。

1914年,在张作霖的主持下,东北军少帅张学良与名门闺秀于凤至喜结连理,他们的结合在当时被传为佳话。

之后,于凤至为张学良生下一女三子,分别是长女张闾瑛、长子张闾珣、次子张闾玗和三子张闾琪。

然而,命运的安排总是让人无法预料。1927年,在北平的一场舞会上,张学良邂逅了人称赵四小姐的赵一荻,她的美丽和机智立刻吸引了张学良。

而赵一荻也被张学良的风采深深吸引,两人很快陷入了爱河。1930年,身为情人的赵一荻为张学良生下了他们的第四个儿子,取名为张闾琳。

张学良的四个孩子的名字中都含有美玉的意思,他希望他们能拥有美玉般的品德,过上如美玉般的生活。

但是,天意总是难以捉摸,张学良先后失去了三个儿子。最早离他而去的是他的三子张闾琪。

尽管张闾琪在兄弟中年纪最小,但他却是最懂事、最有礼貌的一个。

在大帅府这个等级森严的地方,他并没有因为出身而自高自大,反而对下人们关心备至,尽己所能帮助他们。加上他天资聪颖,无论是背诵还是算术都胜过两位兄长,因此张学良和于凤至都对这个三子疼爱有加。

然而,命运并没有眷顾这个家庭。1929年,张闾琪不幸患上肺结核,这在医疗条件匮乏的当时是无法治愈的绝症。

尽管张学良和于凤至为他请遍了名医,但他的病情仍日益恶化。同年7月,病重的张闾琪不幸离世,年仅10岁。张学良当时正在天津公办,听闻噩耗后,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悲痛欲绝。

在三个儿子中,张学良最疼爱的是长子张闾珣。然而,长子的离世却成为他心中永远的痛。

张闾珣自幼精神出现问题,常对着花草说话。看到这种情况,张学良对他更是疼爱有加,不仅时刻照顾在他身边,还请来了东北最好的老师指导他学习。

闾珣长大后,学习成绩优异,张学良甚至借出洋考察的机会,送他到牛津大学深造。

张闾珣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以优秀的成绩从牛津大学毕业,并成为了《泰晤士报》的主编。

然而,西安事变后,张学良身陷囹圄,母亲又远在美国,这样的家庭变故使得张闾珣的精神病症复发,被迫住进精神病医院治疗。

1942年,于凤至费尽周折将张闾珣送往美国,亲自照料,但病情并未出现明显好转。

1981年某天,正在走廊与人交谈的张闾珣突然面色青紫,一头栽倒,生命的火焰就此熄灭。

因为遭受父亲变故和儿子猝然离世的双重打击,张学良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长子离世后不久,1986年,张学良的次子张闾玗也因肺病离开了人世。

至此,张学良的存活儿子仅剩张闾琳一人。而这位张学良的幼子,命运也颇为波折。

1930年,张闾琳在天津出生,自幼便与母亲相依为命。1937年,赵一荻女士得知张学良被软禁的消息后,便打算带着年幼的张闾琳赴南京,与他共度艰难时刻。

然而,由于外部压力的阻碍,她未能成行。尽管如此,赵一荻女士倔强地决定要陪伴在张学良身边。经过在香港的两年时光,1940年,她得知张学良被转移到贵州修文阳明洞后,终于有机会去陪伴他。

然而,在做出决定后,赵一荻女士又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她和张学良的儿子张闾琳年仅十岁,如果自己去陪伴张学良,势必无法照顾他。面对丈夫和儿子,她陷入了难以抉择的两难境地。

最终,经过一番痛苦的思考,赵一荻女士决定去陪伴张学良,将不到十岁的张闾琳送往美国旧金山。因为那里有她信任的人。

作为张学良父亲张作霖的直系部下,伊雅格与张学良有着深厚的交情。在这种情况下,赵一荻女士将儿子交给伊雅格夫妇,感到非常放心。

在前往贵州陪伴张学良之前,赵一荻女士带着张闾琳来到美国,向伊雅格夫妇提出将儿子托付给他们照顾。热心的夫妇没有犹豫,立即答应了她的请求。

分别之际,母子俩依依不舍。自此,他们天各一方。临行时,面对紧紧抱住自己大腿不愿松手的儿子,赵一荻狠下心,含泪告别,登上了前往贵州的飞机。

她没有料到,这一别竟然长达15年。等到他们再次相见时,儿子张闾琳已从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成长为血气方刚的少年。

环境,这个无所不在、潜移默化的力量,是最能改变人的东西,它的影响深远而持久。尤其是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更是如此。张闾琳,这个年幼的孩子,在抵达美国后,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他在美国度过了漫长的岁月,甚至忘记了汉语,有了新的美国名字,交了新的美国朋友。他的生活,似乎已经完全美国化了。

为了确保张闾琳的安全,伊雅格夫妇又进行了搬家。他们如同古代的孟母,为了孩子的教育环境而三次搬家,他们为了张闾琳,也选择了第二次搬家。

他们不仅让张闾琳完全融入了美国的生活,更是让他称呼他们为爸爸妈妈,让他在所有外人眼中,成为他们夫妻俩的孩子。

他们的用心良苦,一方面说明了他们为人仗义,愿意为了朋友的孩子付出这么多;另一方面,也证明了赵一荻当年的选择没有错,她并没有把孩子托付给错误的人。

在张闾琳强大的适应能力下,他很快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的聪明才智,他的勤奋努力,他的机敏过人,使得他在中学毕业后,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加州大学,攻读航天专业。

在大学期间,他结识了粤系军阀陈济棠的侄女陈淑贞,两人情投意合,不久便结为夫妻。

尽管他的生活事业双丰收,但他始终知道,他并不是美国人,他身上流着我们中华民族的血。哪怕时间无情,父母的音容笑貌已然模糊,他也不曾改变过他的立场。

就这样,一直到了1955年,事情终于出现了转机。这一年,张学良的好友董显光夫妇赴美“任职”。在他们临行前,赵一荻将曾经托孤的事情告诉了他们,希望他们可以帮忙寻找自己的儿子。

董显光夫妇先是震惊,随后便冷静下来,向赵一荻女士索要了张闾琳的所在地。然而,失联了15年的赵一荻,根本不知道自己儿子的所在地,只能将十五年前的旧地址给了他们,希望他们能够尽力寻找。

果不其然,当董显光夫妇来到旧地址的时候,这里早已是人去楼空。他们多方求助,这才寻得一丝线索。

在洛杉矶,当他们见到已经长大成人的张闾琳后,一下子就认了出来。虽然是第一次见,但张闾琳遗传自父母的脸庞,让他们十分熟悉。

看着长大成人、事业有成的张闾琳,董显光夫妇心想,一定要让张闾琳与亲生父母相见,让张学良和赵一荻看看他们儿子现在有多优秀。

在董显光夫妇的帮助下,1956年,张闾琳终于有机会,能够见到仍被幽禁的亲生父母。相隔十五年之后再见,喜悦之情难于言表。但是15年的时间,让张闾琳已经几乎忘记了汉语,只会说英语。

此时的张闾琳已经和父母分离25年了,再见之时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刚刚一岁的张居信。张居信和弟弟张居仰的名字都是张学良亲自取的,两个小孙子的名字合起来就是"信仰"。

张闾琳一家在台北住了1个月,张学良每天抱着小孙子,似乎已经忘记了一切烦恼。从此以后,张闾琳每年都会带着妻儿去台北看望父母,也会常常写信。

1990年,久经磨难的张学良终于获得了相对的自由,得以和赵一荻一同离开台湾,飞往美国探望久违的亲友。

然而,他的心中最向往的,始终是那遥远的祖国大陆。然而,国民党当局的反对让他无法踏上大陆的土地,甚至去香港拜访亲友也成为了一种奢望。尽管他在美国的夏威夷享受着天伦之乐,但心中对家乡的挂念却成为了一种深深的遗憾。

1993年底,赵一荻决定将他们在台北的房产变卖,她与张学良商量,希望张闾琳能代替他们回一趟祖国大陆。当张闾琳接到母亲的电话时,他考虑了片刻,便答应了下来。

他与父母已经有15年未曾见面,但他对父母的孝顺却从未减少,常常带着妻子和孩子们从洛杉矶到夏威夷看望他们。特别是在父母的生日或者春节时,他总会出现在他们的身边。

自从张闾琳从美国航天署退休后,他看望父母的次数变得更加频繁。张学良非常喜欢这个小孙子张居信,他们经常一起玩耍,锻炼身体,留下了许多欢乐的时光。张学良也常常和儿子聊起故乡,张闾琳非常理解父母晚年对家乡的思念。

对于张学良来说,东北才是他的根,他多么希望能回到东北,与亲朋好友聊聊天,吃一口家乡菜。

1994年,北京将举办一场关于航天技术的重大会议,张闾琳也收到了邀请。他立刻联系了父母,他们对此感到非常振奋。

他们没有别的请求,只希望张闾琳能在会议结束后,代替他们前往东北故土祭拜祖父。于是,张闾琳带着妻子,怀着激动又忐忑的心情,登上了前往故乡的飞机。

“少小离家老大回”,对于那片他只生活了十年的土地,张闾琳心中充满了激动和忐忑。虽然他不会说汉语,对于中国的风俗人情也只是有所了解,但他还是感受到了来自家乡的温暖。在相关部门的安排下,他们得以低调行事,尽快完成了活动,前往东北。

在沈阳大南门附近的“大帅府”,张闾琳看到了那些古老却完好的建筑,心中充满了惊喜和感动。

接着他们去往了张作霖之墓,用相机捕捉下墓葬的每一个细微之处,带着这些记忆回到美国,呈现在张学良眼前。临行前,他凝视着墓碑,祖父和父亲的影像浮现在脑海,一幕幕往事如烟,泪水在眼眶打转,喉咙被哽咽感填满。

突然,他挺直腰杆,字正腔圆地喊道:“我代您儿子来看您!”

回到美国后,张闾琳与父亲分享了这次行程的点点滴滴。看着照片,听着儿子的叙述,这位刚毅的军人,也不禁热泪盈眶。

张学良曾对别人说道:

“我和我妻子(于凤至)共有三个儿子,但他们都过早离世,都在我前面走了。我的孩子们,没有从我的荣耀中得到什么好处,反而常常为我背负苦难,尤其是我的长子、次子,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原因,他们可能不会那么早离开。”

然而,令人欣慰的是,他的小儿子张闾琳,代替他完成了他的心愿。

在晚年,有人提及他是否渴望回到东北的家乡时,张学良的回答无比坚定,且充满感慨。他说他特别想回到东北,看看那些熟悉的面孔,感受那些熟悉的风景,他还说,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回到那个他称为家的地方。

“狐死首丘,代马依风”,这句话,真实地描绘了他的心情。

国内对张学良的回归也表达了高度的重视,多次邀请他回国参加重要的国家会议,甚至派出他当年的副官吕正操上将亲自前往美国迎接。东北大学的校长更是联合百人,联名写信邀请他回国,然而,他始终没有答应。

众人对张学良未归故乡的缘由猜测繁多,根据他的回忆录,可以归纳为以下几点:

首先,他在大陆已无亲朋好友,昔日的挚友和挚爱,如蒋士云等人,均已在美国定居。这使得他回乡的情感牵绊大大减少。

其次,张学良被释放时,台湾当局虽表面上承诺他可以返回大陆,然而实际上,双方关于他的未来必定有过私下约定。

一位曾任国民党副总司令的人,若重返大陆,或将其财产捐赠给大陆,对时局的影响必定不容小觑。

因此,张学良至死都未能重返他日夜思念的故土,也未将遗产捐给大陆。

在他临终前,他手中紧握中国地图,对亲人道:“我并非不愿回国,我只是无颜面对东北的父老乡亲,我愧对他们。”

这句话,终于揭示了他至死不愿归国的真正原因。他对当年将东北轻易让给敌人的行为,始终怀有一种深深的愧疚。

可以说,张学良如中国古代的“士”一般,无论他犯了多少错,都能坦诚面对,勇于承担。他从不像蒋介石那般,对自己的错误极力掩饰。

另外,张学良去世后,人们在他的捐赠中,发现了大量的历史资料,包括东北军和蒋介石的通信记录,以及一些高级将领、两党之间的重要秘密。

这些资料若捐赠给大陆和台湾,必定对双方产生重大影响,这并非他愿意看到的局面。

综观近代史,张学良历经沧桑,人生充满矛盾,却也活得如一部传奇。无论他做过什么,如今都已随风而逝。他的人生,就留给历史去评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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