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过年,大姑家揭不开锅,我爸背着爷爷悄悄给大姑送去10斤猪肉

晓美说故事 2025-01-08 18:41:22

“你大姑家今年怕是过不下这个年了。”这是爷爷在饭桌上说的话,语气平淡却刺人心窝。母亲低头摆弄着碗筷,手上动作明显僵了一下。我盯着爷爷,想从他平静的表情里看出点什么,却什么也看不到。

“她自己选的路,没啥好同情的。”爷爷说完,端起碗喝了口汤,仿佛刚才不过是随口提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父亲没吭声,筷子在碗里搅了半天,一块肉都没夹上来。他的神情让我有些不安,但那是我小时候很少见的复杂表情——像是愧疚,又像是无奈。

那年大姑刚离婚,带着两个孩子回了老家,租住在村头的一间小土房里。村里人都在背后议论,说她是“丢人现眼”,说她“没本事留住男人”,连女人们都不怎么搭理她。

可很少有人知道,大姑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爷爷年轻的时候是个铁面无私的老派农民,讲究“门当户对”,对孩子们的婚事向来有很高的要求。

他认为家境好、家风正的家庭才能把女儿托付出去,贫穷人家根本不在他的考虑之内。

大姑年轻时很漂亮,村里有不少人上门提亲,但她偏偏看上了隔壁村一个穷小子。

穷小子长得帅,嘴巴甜,年轻时很会哄人,大姑一颗心就这么被他拴住了。爷爷当时坚决反对,甚至把大姑关在家里不让她出门。

可大姑却是个认死理的人,越是被反对,越觉得那穷小子是她的真爱。她不止一次哭着对爷爷说:“爸,他虽然家里穷,可人好,对我好,再说他和我是真心的!”

爷爷气得拍桌子,“人好?穷得连饭都吃不起的人,能有什么出息?你嫁过去就是受苦!”可大姑一点也听不进去,甚至扬言如果不让她嫁,她就离家出走。

家里为这事闹得鸡飞狗跳。父亲当时刚成家不久,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他私下劝过大姑,告诉她爷爷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可大姑只回了一句:“三弟,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认定了他,这辈子就非他不嫁。”

父亲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他知道大姑倔得像块石头,谁也拉不回来。

最终,大姑还是不顾一切嫁了过去。婚礼当天,爷爷连门都没出,摆明了不承认这门婚事。大姑穿着一件借来的红棉袄,坐在破旧的小三轮车上,笑得很开心。她可能真的以为,自己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可婚后不久,现实就狠狠地给了她一记耳光。

穷小子不仅懒散,还脾气暴躁,婚前对她百般呵护,婚后却露出了真面目。家里的农活从来不插手不说,每次喝醉酒还对大姑又骂又打。大姑为了这个家忍了很多年,日子却越来越难。

最让她绝望的一次,是丈夫把家里唯一值钱的一头猪卖了换酒喝。那天晚上,她抱着两个孩子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可回家并没有让她的日子好过多少。

爷爷对她的选择一直耿耿于怀,觉得她离婚是自作自受,丢尽了家里的脸。

大姑带着两个孩子回来的时候,爷爷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从那以后,他对大姑几乎是视而不见,逢人提起她也只说一句:“她的路是她自己选的,我管不了。”

村里人更是议论纷纷,说大姑“没本事留住男人”,连女人们都不怎么搭理她。大姑带着两个孩子,租住在村头一间低矮破旧的小土房里,靠给人做零工勉强维持生活。

有几次我跟母亲去挑水,路过大姑家,那低矮破旧的屋子和门前萧条的院子让我印象深刻。大姑家的烟囱常年不冒烟,门口的柴堆也少得可怜。

那天晚上,父亲没有像平时那样早早睡觉。他在堂屋里来回踱步,手里提着个布袋,里面隐隐可以看到一块黑乎乎的东西。

我躲在门后偷偷看着,直到母亲从屋里走出来,低声问他:“你真的要去送?万一让爸知道了……”母亲没有说下去,但她的担忧写在脸上。

“她是我姐啊!”父亲斩钉截铁地回了一句,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父亲最终还是去了。他趁着夜色,背着爷爷,拎着那袋猪肉,悄悄走向村头的大姑家。我偷偷跟在后面,看着他在昏暗的月光下,穿过一片片田地,脚步匆匆却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什么人。

到了大姑家,父亲敲了敲门,屋里很久才传来拖鞋声。门开了,大姑探出头来,脸上的疲惫和惊讶同时出现。

“三弟?”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不确定。父亲没有多说话,只是把手里的袋子往她怀里一塞,“快藏起来,别让爸知道。”

大姑愣住了,低头看着那袋肉,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三弟,我……”她话没说完,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下来。

“别哭了,快拿进去,明天给孩子们改善改善伙食。”父亲拍了拍她的肩膀,又低声补了一句,“姐,你别太心苦了,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大姑点点头,抹了一把眼泪,把袋子抱得更紧了些。我站在不远处的树后,看到这一幕,心里突然涌上一种说不出的滋味。那是我第一次真正意识到,所谓的亲情,原来是这样的。

后来,父亲又偷偷送过几次东西。每次都是趁爷爷不在的时候,拎着米、面或者几斤肉,悄悄地送到村头。

大姑一开始还推辞,说什么也不肯收,但父亲总有办法让她心安。

他会说,“姐,这不是我一个人送的,是全家人的意思。”他还会编个理由,说自己家买多了吃不完,扔了浪费。

大姑再三推辞才接了过来,但每次都红着眼说:“三弟,我以后一定还你。我一定会让孩子们好好念书,不给你丢人。”

父亲总是笑笑,“姐,咱是一家人,哪儿来的还不还的?”

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姑家的两个孩子都已经长大成人。大表哥在城里当了老师,小表弟做着一份不错的工作,把大姑也接到了城里去住。

每年过年,大姑都要回来一趟,带着满满一车的年货,给爷爷磕头,给父母敬茶。她总会在饭桌上提起当年的事,说父亲是她这辈子最感激的人。

“要是没有三弟,我和孩子们早不知道熬成什么样了。”她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父亲摆摆手,笑着喝了一口酒,“都是过去的事了,姐,咱是一家人,说这个干嘛?”

“就是因为是一家人,我才记一辈子。”大姑认真地说,眼里满是感慨。

那年的场景我至今记得清楚。父亲穿着一件旧棉袄,拎着一袋猪肉,走在月光下的田埂上。他的背影并不伟岸,却在我的记忆里无比坚定。

有时候我会想,亲情到底是什么呢?是同甘共苦时的一句安慰,是雪中送炭时的一点温暖,还是面对困境时不离不弃的那份陪伴?也许都有吧。

如今我们一家人每年都会聚在一起,饭桌上的欢声笑语,是时间留给我们的最好礼物。大姑常说,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有这么一个弟弟。而我想说,我最大的幸运,是有这样一个懂得爱和责任的父亲。

亲情,是寒冬里最暖的一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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