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裴景琛隐婚的第五年,他和公司的实习生公开恋情。
同事们戏称:「莞莞类卿。」
只因那个女生长得像裴景琛早死的白月光。
我火速离婚,让他们锁死。
后来看到我和别的男人相视而笑。
他冲到我面前,眼尾猩红一片。「许幸,你的感情就那么经不起敲打?还是说,只要是个男人,你都可以?」
我眼底平静无波,「你懂什么是爱吗?」
裴景琛怔在原地。
曾经自诩情深的人,爱了一个又一个,却不懂爱为何物。
可笑至极。
1
公司酒会上,一个新人女孩深情告白,又借着酒意吻上裴景琛的唇。
现场众人都震惊了。
因为,她长得和裴景琛早死的白月光沈萱有七八分相似。
大厅里除了音乐声之外,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在猜,他会不会接受她。
我,也是其中一个。
下一刻,他却推开她,眼尾红得厉害。
视线透过她看向我,像在压抑埋藏在心底的情绪。
「我不会让感情和婚姻束缚住自己的手脚,懂吗?」
嗯,这句话,是说给我听的。
我哑然失笑。
那边,鼓足勇气的告白被当众泼了凉水,袁小雅抽了抽鼻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水灵灵的,叫人怜惜。
我抿了下唇,视线落到她身上朦胧起来,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袁小雅强压住哭音,哑着嗓子道:「我知道了,对不起裴总,今天的事让你困扰了,我以后……不会再骚扰你。」
扭头面对这么多人的注视,她再也控制不住,流着泪逃也似地跑了。
裴景琛面上没有多少波动,视线却随着袁小雅飘远,直到他那些兄弟过来打趣——
「哎哟,老裴啊,你的魅力真是一年比一年大,送情书和礼物也就算了,这次的小姑娘也真是勇,这么大场合告白,今晚有得哭一壶咯!」
「还别说,那个袁小雅长得和……咳咳,确实不错啊,裴哥真不动心?」
裴景琛没说话,一旁的高杰直接锤了下刚说话的那个人,低声将话头转到我身上。
「你小子开什么玩笑,那种毛丫头能和许幸比?大家心知肚明,许幸经常去裴哥的别墅,他俩的关系还用明说?」
我放下酒杯,捏了颗草莓放进嘴里,装作没听见。
下一刻,我听到了裴景琛再次重申:
「别开玩笑了,我目前的重心都在公司上。」
他走到我身边,面盖改色地揽住我的肩膀,「而且我和许幸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是校友,更是好友。」
嘴里的草莓被咬碎,酸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可到了深处是难言的苦涩。
我扯扯唇角。
好友么?
应该算是合作关系吧。
2
五年前我刚毕业,我爸却出了交通事故。
医生告知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肇事者家里有背景,故意在ICU病房外闹事,还叫嚣着要搞死我们家。
我在网上求助,可很快被压下热搜,无数的骚扰电话快把我和我妈逼疯了。
不仅如此,还有小混混半夜到我家泼油漆骂到天亮。
警察管过几次,但实在防不住人性之恶。
很快我妈也病倒了。
为攒他们两个人的住院治疗费,我接了四份工作连着做,最终因为睡眠严重不足晕倒。
醒来的时候,裴景琛坐在我旁边。
他和朋友应酬,碰巧到我做服务员的酒吧喝酒。
领班联系不上我家人,他就主动送我去医院,还一直守在床边等我醒过来。
我和裴景琛是大学校友,本来没什么交集,直到那次社团舞会上我抽中大冒险——
被要求当众跟他告白,否则就要在校庆表演鸭子舞。
我咬着牙告白,他却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因为这事室友笑话我很久,还把我跳鸭子舞的视频录下来,时不时鞭尸,搞得我之后一见到裴景琛就躲。
毕业到如今大半年,又是在这样的场合再见,我尴尬到无所适从。
挣扎两分钟后,我艰难开口:「谢谢你,医药费多少我还你。」
他双手交握,语气比起从前温和了许多,「你家的事我听说了,但作为新媒体艺术专业的尖子生,你不该在这里浪费光阴。」
我怔了怔,一时没想到他会记得我大学读的专业。
随即又苦笑起来。
就目前我家的情况,毕业生的工资根本解不了燃眉之急。
「别难过,许幸,我会帮你的。」
心头一跳,我猛然抬头,正好撞进一泓清泉之中,沉稳地,让人着迷。
那时的我身体和精神已经到了极限,他的出现,就像在海里漂泊时突然抓住了一根浮木,有了生的希望。
我没忍住哭了,尽情宣泄这段时间的压力。
裴景琛找到一位大律师帮我爸打官司,之后法院判肇事者全责赔偿,不仅如此,他还出钱给我爸妈最好的治疗。
我很感激,事后请他吃饭。
可他递给我一份隐婚的协议,「要报答很简单,跟我结婚。」
看着那份白纸黑字的文件,内心原本蠢蠢欲动的心思老实压下,甚至感觉自己是被利用的棋子。
裴景琛说他是裴氏老总的私生子,毕业后被家族接回,帮孱弱的大哥管理裴氏。
他们家族规定,每个裴氏子孙可以在婚后拿到百分之十的公司股份,裴景琛不想商业联姻,更忘不掉死去的初恋。
我知道他的初恋是谁,是和我们同届的系花沈萱。
因为那次告白失败,所有人都拿我和她比,这个名字就这样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可惜沈萱红颜薄命,一次潜水出了意外,死在了裴景琛最爱她的那一年。
他给我三天的时间考虑。
看着病床上的爸妈,我当晚就给他回了电话。
现实的残酷由不得我不屈服。
钱不是唯一的,但钱能买到我所需要的一切。
于是,我成了他的隐婚妻子。
互取所需。
思绪回笼,我抬起头看着他含笑的侧脸,同样浅笑回应:「裴总太抬举了,我们最多是普通校友关系,其实……也不太熟。」
3
我推开他的手,快速后退两步。
「不好意思,我对酒精过敏,闻多了……怕吐。」
这是不加掩饰的嫌弃。
他的面上闪过诧异,眼眸微眯,紧紧抿着的薄唇表示,他生气了。
气氛变得尴尬,几个主管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把高杰挤出来打圆场。
「哎呀说起来我和裴哥也是校友,就铁的很!走,裴哥,我们继续去喝酒吧,许幸是女生,哪里有兄弟们懂你的。」
裴景琛被他们拥着走了,只是最后那视线蕴藏着几分不满。
这次酒会结束的早,我独自去地下车库取车,就在拉开车门的瞬间被一股大力环住,推进了不远处的奔驰S级后座。
裴景琛紧跟着坐了进来,捏住我的手腕,身子贴近,温热的气息在耳畔撞击。
「因为袁小雅吻我,你生气了?」
他靠得很近,浓烈的葡萄酒味钻进鼻子,我捂住嘴干呕了几下。
司机透过后视镜瞄了一眼,随后识趣地将挡板拉上,启动车子朝出口开去。
我侧过头,不想和他说话。
在他没有拒绝别人献吻,之后又若无其事揽住我的那刻,我能确定曾经动过的任何一丝心思都已经消亡了。
一个不能明确自己的感情的垃圾,不配我去爱。
「许幸,我有点累。」
裴景琛似乎喝了很多酒,连声音里都有些醉意,车内暧昧压抑。「我们之前明明相处的很好,可这两天你变了,冷淡,疏离,我们之间到底怎么了……」
说着,他突然扯开我的衣领,将脸埋进去,带着惩罚性地啃咬。
我吃痛低哼。
再一次将他推开,拉上领子,往车门旁靠了靠。
「裴总,我有洁癖,吻过别人的嘴麻烦不要碰我。」
他怔了两秒,然后扯开领带,满脸不爽,「许幸,我是你的丈夫!」
「哦,协议夫妻而已。」
我扯了抹淡笑:「况且作为挡箭牌,我自认为很合格,你觉得呢?」
听到这句话,他恢复了神志,嗤笑一声:
「你又想拿这些话来试探我?你明明清楚在我心里,没有人比萱萱更重要。
「与其想这些没用的,不如担心一下协议到期后怎么负担你爸的巨额治疗费。」
这句话如同用一把铡刀狠狠将我的心撕裂。
真实又残忍。
隐婚后他带我入裴氏,让我有展现自己能力的机会,可我总有一种被圈养起来的耻辱感。
我们是合作关系,他可以不爱我,但不该老是做出那些让我误会的亲密举动,而后又将好不容易萌生的幻想狠狠撕碎。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事实上,男人的心思才更难猜测。
4
我闭了闭眼,觉得这样纠缠下去很没意思。
「离婚吧,你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而我,也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
裴景琛没有说话。
当初他和我协议结婚,为的就是股份,豪门富庭之中的内斗从来不讲亲情血缘,更何况他跟那个所谓的大哥一点感情都没有。
巅峰之上,只允许一人登顶。
这几年他蛰伏在公司发展自己的团队,而我的设计又为他的项目达到利益最大化,令裴老爷子终于将目光放在了这个顺手纳入家族的私生子身上。
可以说整个裴氏,他已经唾手可得。
这种情况之下,我的存在于他而言,可有可无。
有灵气的设计师嘛,只要有钱哪里请不到?
车内的气氛一下降至冰点。
突然,他敲了敲隔板,语气里有一丝的焦急:「老吴,停车。」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窗外,此刻车子已经驶出地下车库开到地面,袁小雅坐在酒店大楼的台阶上哭,旁边还有一个男人在安慰她。
那个人我认识,市场部的主管王勇,喜欢玩弄女孩的身心,是个人渣。
车子停下,裴景琛焦急走下去,隔着玻璃对我说:「我有事去处理,你先回家。」
刚才的醉意似乎散了。
看着他朝袁小雅那边跑去的背影,我反倒释怀了。
也更坚定了离开的决定。
5
这晚,裴景琛没有回来。
我在沙发上坐了一夜。
保姆刘妈劝过几次,但我都没有上楼去睡。
因为我要等他回来,把话说清楚。
凌晨五点十分,裴景琛终于回来了。
对上我疲惫的视线,他的眼神晃了晃,「一晚上不睡觉,在等我?」
我静默不语,他倒先不耐烦了。
「公事太多,我也一晚没睡,你闹够了就别再纠结,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他挑眉,又跟以前给了我「恩赐」一样随意。
我打量他整个人,高定西装挽在手腕,那条酒红色领带不见了,白色的衬衣领口微开,能看到脖颈间的草莓印记。
看来确实是「忙」了一夜。
「裴景琛……」我叫了他的名字,平静而淡漠地说:「我要和你离婚。」
他的动作停滞了片刻,仿佛是听到了个笑话,扯起唇角轻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嗯,没有一刻的我比现在更清醒,无关协议,是我觉得累了,放彼此自由吧,这样你和袁小雅也可以无顾虑了。」
「许幸,我真的很累,你能不能别闹了?」他揉了揉眉心,长叹一声:「我说过,谁也代替不了萱萱!」
我忍不住笑,「你破格提她做你的私人秘书,又亲自教她做业务合同,裴景琛,酒会上她之所以会告白,难道不是因为你给了太多暗示?」
男女之间,特别是在职场,如果没有点心思,怎么会有「特殊待遇」呢?
大概是被我戳中了心中所想,他有一瞬的失神,旋即又冷言讥讽:「行,反正这场隐婚游戏我也玩腻了,既然你想离,我成全你。」
说罢,自顾自上楼去了。
直到听不到脚步声,我才松开紧握的双手,上面早已湿漉漉的一片。
眼睛有点发酸,我仰靠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看着精致的水晶灯,重重松了口气。
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6
回房睡了两个小时后我走下楼,裴景琛正在吃早餐,他甩给我一份离婚合同,语气冰冷:
「签了它,杨律师会去办理,今晚之前从我家搬出去,至于你爸日后的费用,我只付三分之一,算是对你的离婚经济补偿。」
我点头,从包里拿出黑色水笔签上自己的名字,没有一点犹豫递了回去。
「多谢裴总以前的照顾,我爸的事现在我会自己处理,您不必费心。」
大概是没想到我是认真的,他怔了片刻,脸色阴沉得吓人,「你不求我?」
我别开视线,懒得说话。
他轻哼,扔下咬了一口的三明治起身,拿起椅背上披着的西装准备出门。
大概是觉得不解气,又走回到我面前,捏起我的下颌一字一句警告:「许幸,你会后悔的。」
裴景琛走后,我认认真真吃着早饭。
在厨房的刘妈小心翼翼走过来,安慰我:「夫人,我看裴总也只是赌气,您别当真,夫妻之间好好沟通,什么矛盾都会解决的。」。
我仰起头笑:「没事的刘妈,这也是我想要的结果。」
裴景琛在我最难的时候帮了我,而我付出了五年青春,也算好聚好散了。
我提前请了三天的假,首先就是收拾自己的东西。
这五年来,我在这栋别墅生活的痕迹不多,只有一些衣服和生活用品,一个行李箱和牛津布袋足够收纳。
刘妈帮我搬到货拉拉车里。
走之前,她拉住我的手,有些依依不舍。「夫人,往后不能再照顾你了,你要保重啊。」
人和人之间的真诚,往往不需要时间证明,一个眼神就足够了。
看着只相处了一年的刘妈,那毫不遮掩的关怀与心疼,我的眼睛不自觉红了。
「谢谢你刘妈,你也要注意身体。」
未来的日子还很长,我们的生活都得继续。
我把行李放在前两天就租好的公寓里,随后打车去了趟医院。
裴景琛不知道,其实我爸已经醒了。
虽然目前还不能说话,但医生说只要细心护理,有很大可能恢复健康。
他后续复建的费用我也已经攒齐了。
裴景琛一直以为我是依附他生长的菟丝花,可我也是要强的性子,不是我的缘份我不会死缠烂打,也不想陷进他那方看不见底的感情泥潭之中。
我妈边削苹果边感慨,「多亏了当初那位裴先生,如果不是他的帮忙和资助,我们一家人肯定再也见不着面了。」
我拍着她的背安抚,垂下眸子收敛情绪。
因为隐婚协议有规定,我妈并不知道我和裴景琛的事,她一直以为他是某个企业的大慈善家。
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女儿为了这份「资助」,做了那个「大善人」的隐婚妻子,恐怕会很难过吧。
7
陪我妈吃过午饭,我打车回到公寓。
这里大概是很久没人住了,灰尘蛛网有点多,看起来有点脏。
我整体清扫一遍,才把自己的东西在卧室摆放好,之后又走出去买了一些食材和日常用品回来。
在简单冲了个澡后,我躺在床上休息。
昨晚到现在没有好好的休息,此刻卸下所有重担,困意也随之来袭。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一道清脆的门锁转动声钻进耳朵,我陡然清醒。
窗外的天已经大黑,伸手不见五指。
外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沉重的脚步声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未知的恐惧爬满躯体,叫人心慌。
难道是小偷?
想摸手机,熟悉的铃声却在外面响起,我呼吸一滞,猛然想到刚才在厨房的时候,顺手把手机放在了餐桌上。
“嗯?”
在低沉略带疑惑的嗓音中,铃声被按灭了。
外面的,是个男人。
我压住恐慌,尽量不出声音地从床上下来,拿起挂在上面的网球拍,赤着脚贴到门口的墙面上。
可,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这个小区的安保系统很完善,走廊过道里都有监控,在夜间也会有保安实时巡查,一般的小偷不会选这里下手。
再说了我今天才搬进来,要是惯偷,应该提前几天踩点才对。
但如果不是小偷的话,这个人怎么会有房子的钥匙呢?房东阿姨明明说过租房的钥匙只有我手里的一把啊……
听着离我房间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我死死捏紧手里的网球拍,做好了殊死一搏。
结果只等来三下敲门声。
以及,男人清润有礼的声音:「不好意思,我怀疑我们遇到了一房两租,麻烦出来一起等房东过来,谢谢。」
8
我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敢小心翼翼拉开条缝看向客厅。
沙发上的男人低着头,身着白衬衫和黑色西装裤,笔记本电脑搁在他修长的腿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看样子是个白领。
他一直专注于电脑上,倒是没往我这边看。
我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是没放下警惕心,直到房东夫妇一起过来,才披上外套走出去。
房东阿姨一看到我,立刻迎了上来道歉,她说这几天和丈夫因为给儿子办订婚宴很劳累,所以不小心把这间公寓分别租给了我和那个男人,导致「一房两租」的问题发生。
「许小姐,真是非常抱歉,这是我们夫妻俩的失误,但绝对不会让你和傅先生吃亏。」
原来那个人姓傅……
我侧眸看过去,正巧男人也在看我。
此刻四目相对,男人眸似星海,鼻若悬胆,尤其是带着唇珠的唇瓣不点而朱,出色的五官此刻在暖色的灯光下更为惹眼。
裴景琛是我见过的人里长得最好看了,但眼前的人更胜一筹。
旁边的房东阿姨继续说:「这样吧,两位的房租各减掉百分之二十,对面的那间房还空着,可以给你们其中一位租住,不知……」
她语气诚恳,满脸歉意,我收回视线,点头同意。
「我没有问题,但是阿姨,今天我收拾了半天屋子,而且行李和生活用品都放好了,实在不太方便往对面挪了。」
话落,房东夫妇的目光就转向男人那边。
他合上笔记本,将这间公寓的钥匙放在茶几上,然后起身抽出行李箱的拉杆,说:「我也没问题。」
见到事情解决,房东夫妇终于松了口气,走之前,阿姨还塞给我一包喜糖,「不好意思啊许小姐,刚才有陌生男人闯进来,你一定吓坏了吧?」
我摇摇头,朝她笑了笑。
闹了一场乌龙,我的困意全无,去厨房煮了碗鸡蛋打卤面,准备吃的时候我顺势拿起桌角的手机,输入屏保密码。
除了我妈和同事的信息,其他什么都没有。
9
裴景琛大概在等我主动求饶,毕竟,他习惯了我先跟他道歉。
我给我妈报了平安,又和同事闲聊一会儿。
洗漱完毕后,我坐在笔记本前,在钉钉群里下载了离职申请书。
撇清关系最好的方式就是彻底远离。
填完资料,我发到了人事主管的邮箱,然后关灯睡觉。
接下来的两天,除了去医院帮忙照顾我爸,就是在找新的工作。
未来有太多不可预知,我不能指着存款坐吃山空。
有几家看好的公司,准备等离职申请通过就投简历。
请假的第三天晚上,我在冲澡,放在洗手台的手机却响个不停。
匆匆擦干身体,我套上浴袍拿起手机。
电话是裴景琛打来的,我没接,直接挂断。
还有一条未知号码的短信。
「许姐姐,今天裴总跟我提到你,说你太倔了终究比不上沈萱,他还说我就很像沈萱,一样的乖巧听话。嗯……我知道这几天你生气请假了,但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别玩脱了不好收场啊。」
句句挑衅,这一看就是袁小雅,
我捏着手机,看着上面的每一个字,只觉得可笑。
被人当成替身还沾沾自喜。
也是个蠢的。
这时门铃声响了。
我裹紧浴袍,走过去查看猫眼。
是对门的傅先生。
小心拉开一条门缝,我问:「傅先生,有事吗?」
他将一把钥匙递过来,「房东之前给的,说是卧室门的备用钥匙,刚刚想起来的,还是给你比较合适。」
我道了谢正要接,裴景琛又打电话来。
本来想直接挂断,但他和袁小雅恶心到我的这些事,我的心头闪过一丝报复欲。
当即接通了。
「裴总,我请了假,麻烦您不要在休息时间打扰我休息。」
电话对面的人沉默了几秒,只问:「你在哪?」
「我自然有自己的去处,就不劳您操心了。」
「许幸——」
他生气了,我充耳不闻,从傅先生的手里接过钥匙,「谢谢,作为新邻居,我们改天一起吃个饭吧。」
「好。」面前的男人抿唇,目光旋即落在我滴着水珠的发梢,眉头轻皱。「今天降温,洗完澡不吹干容易感冒。」
他说的话,在我意料之外。
电话那头的裴景琛短暂地沉默,而后是不可控制地质问我:「那个男人是谁?许幸,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也别想着随便找个下家,男人想的是什么你根本就不了解!快点回来,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