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时，同班的小胖骂我是野孩子，晚上被我用针线缝住了嘴。
别人害怕我，可姐姐会摸着我的头说:“我们家小鱼是个好孩子。”
后来，我成了乖巧文静的江小鱼。
直到姐姐被送进急救室抢救，我才知道她婚后一直被家暴。
家暴男李大海叫嚣着:“我打我老婆，天经地义！”
那我揍我姐夫，理所应当。
1
姐姐被邻居报警送进医院时，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额头上磕出了一个血口子，血染红了她的米白色长裙。
明明昨晚语音聊天她还说孩子生下来，小名让我来取的。
此刻却躺在急救床上被护士医生簇拥着，进了急救室。
“患者从楼梯间滚落大出血，需要马上进行抢救，请家属来签个字。”
我爸让我扶着早就泣不成声的妈妈，跟在医生身后进了办公室。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我爸拉着医生的袖子:“请您一定救救我的女儿！”
医生一脸严肃，“我们一定会尽力而为的，只是患者出血量很大，你们要有个心里准备。”
我爸听见医生的话，踉跄后退几步蹲在地上。
手术进行了四个小时，做完手术的医生满脸疲惫的走出来。
我和爸妈赶紧迎了上去，医生说道:“大人没事，只是胎儿没保住。另外病人出血过多，需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几天。”
姐姐盖着洁白的床单，脸上戴着氧气罩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妈妈再也控制不住哭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鸽子怎么会从楼梯上摔下来？孩子也没了，她该多难过呀！”
自始至终，姐夫李大海一家都没有露面。爸爸说当时是接到警察的电话匆匆赶来，后来打电话给李大海一直没人接听，姐姐婆婆的手机干脆直接关机。
忙完已经半夜了，我给爸妈在医院旁边的宾馆开了一间房安顿下来，我自己则在重症监护室外的长椅上躺了下来。
第二天上午，我们就从警察带来的报案人提供的视频里看到了姐姐被家暴的全过程。
视频里李大海揪着姐姐的衣服面色狰狞的问:“说，今天跟你说话的那个男的是谁？”
姐姐瑟缩着，结结巴巴的说:“他只是楼下的邻居，他只是……只是帮我把菜拿进电梯里。我跟他没什么的。”
李大海显然不信，一巴掌打过去:“你当老子是傻瓜呢，人家为什么不帮别人就帮你。你是不是跟他有一腿，给老子戴了绿帽子？”
姐姐嘴角被打出了血，还在解释:“大海，你相信我，我没有。他只是看到我怀孕了不方便才帮我的。”
李大海还是不依不饶，直接一把将姐姐推翻在地，骑在她身上左右开弓，一边打一边骂:“贱货，就知道勾引别人。上班时候勾引同事，现在怀着孕还不安分。你怎么这么贱，干脆去当鸡！”
姐姐哭着求饶，只能用手抵挡，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这时姐姐的婆婆从卧室走出来:“打的好，不守妇道，就该被浸猪笼。”
一边骂，还跑去抓住我姐的手不让她动弹“扇她的脸，看她还怎么到处勾引男人！”
打了一会，我姐估计是被打晕过去了，李大海也打累了，从姐姐身上爬起来。对着姐姐踢了一脚:“赶紧滚起来做饭！”转身就进了卫生间。
姐姐婆婆也骂骂咧咧的站起来:“少装死了！”姐姐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浑浑噩噩的就那么坐在地上一会，然后换了鞋就往门外走。
视频好像是偷拍的，后面的画面有些晃动。过了一会听见一声惨叫，视频戛然而止。
2
“这个视频是报警人提供的，他是李大海的邻居。听这人说，江鸽经常被李大海殴打，而且他还告诫邻居们，不许多管闲事。”
“以前也有人见江鸽被打，去劝过李大海。但是李大海的母亲对着人家破口大骂，后来就没人再管了。报案人怕惹上麻烦，也只敢偷偷录视频想替江鸽报案，谁知道江鸽刚出去就摔倒在楼梯间，是他报的案还直接打了120。”
“畜生，他怎么能这么对鸽子！她还怀着孕！”妈妈看着视频早就心疼的哭了起来，不敢相信李大海会这么对姐姐，可姐姐竟然只字未提。
爸爸攥紧拳头，“李大海这个畜生，我要起诉他，让他下半辈子都吃牢饭！”
警察满脸无奈，“我理解您的心情，可是根据报案人和医生的诊断，江鸽流产的主要原因是从楼梯滚落造成的。考虑到李大海殴打孕妇，已经对他进行了刑事拘留。”
“拘留？拘留有什么用？鸽子的孩子没了，她现在还躺在重症监护室。拘留能让我的外孙活过来吗？能让鸽子恢复健康吗？”
自己的女儿被家暴，流产，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而罪魁祸首只是被抓起来关几天，这让人如何能忍？
爸爸一辈子老实本分，这次亲眼看到姐姐被打，终于不想妥协了。
没过多久，我们就在派出所见到了久未露面的李大海和她妈。
李大海看到我们只是瞥了一眼，就自顾自的坐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李大海的妈妈看见我爸，一副不耐烦的口气:“夫妻之间打是亲来骂是爱，还告到派出所，你们不嫌丢脸我们还嫌丢脸呢！”
“识相的赶紧撤销立案，不然我们大海留了案底，你家闺女能讨着什么好？”
“你们家闺女整天勾引男人，怀着孩子也不老实。我们老李家没休了她就不错了，竟然还敢报警抓我儿子？真是个贱人！”
那里坐着的一个老警察看不下去，呵斥道:“你们以为这是哪里？少在这里撒泼！今天是协商江鸽的医疗费用，你们注意态度！”
李大海的妈妈见状也不吭声了，反倒是我爸爸从见到李大海母子到现在都很平静，一双眼睛盯着他们不知道在想什么。
姐姐在医院需要人照顾，今天就没让我妈过来。
因为有视频，李大海也没有否认家暴我姐的事实。
“是我打的，怎么了？她是我老婆，我想打就打。谁让她那么喜欢勾引男人！”
李大海一副混不吝的模样，吃定了警察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李大海刚开始追求姐姐的时候，姐姐不同意。后来他软磨硬泡，天天对姐姐嘘寒问暖。姐姐公司有一次组织团建，回来以后她就说要跟李大海交往，很快就结了婚。没想到才结婚半年，竟然对我姐姐拳脚相向，他怎么敢？
李大海的妈也连声附和:“是呀，她以前上班的时候就不老实，还坐男人的车回家。大海就是教教她怎么做人家老婆！”
姐姐曾经跟我说过有一次她搭了一个男同事的顺风车，李大海跟她吵了一架。还去姐姐公司警告那位同事不要觊觎别人的老婆。姐姐领导怕李大海再去闹事，就把姐姐劝退了。
后来姐姐怀孕，李大海就不让她去工作了。
听见警察说姐姐流产，李大海妈妈破口大骂:“江鸽那个蠢货，连个孩子都保不住，娶过来有什么用！”
“就是，不过孩子没了也好，谁知道是不是我的种。”
爸爸听见李大海母子都这么诋毁我姐姐，就要站起来。我按住他的手，自己跳了过去。
对着李大海妈妈的那张老脸，就势一脚踹在她脸上，下一刻她的假牙就从嘴里飞了出来。我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头发使劲往桌子上磕。这老货疼的吱哇乱叫，偏偏假牙掉了，说话跑风，也听不清说什么。
“我今天教教你怎么做人！”等把她磕懵了，我抡起巴掌左右开弓，一会她的脸就肿的跟发面馒头似的。
李大海看他妈被打，就要往这边过来，我爸直接一拳把他打翻在地，对着他的肚子就是几脚。他的腰弯的就像个虾子，哀嚎半天都没有爬起来。
李大海母子的叫喊声此起彼伏，警察也怕事情闹大，就过来拉我们。
“我和我妈在派出所被打成这样，你们警察不管的吗？”李大海吃了亏，被警察拽起来就开始嚷嚷。
警察也看不惯李大海母子嚣张的态度，加上都看过我姐姐被家暴的视频存心给他们一点教训，拉架的时候没用多大力气。
李大海母子被打的十分狼狈，还击的时候还被警察压着手。
在家想来就是李大海单方面殴打我姐，哪里吃过这么大亏。
“等着吧，我今天吃的亏，都会在江鸽身上找回来的！”李大海目眦欲裂，叫嚣道。
李大海妈妈到底年纪大些，装上假牙捂住脸，使劲拍了他一下“住嘴，还不跟你爸道歉！”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群警察偏帮我们。如果还不服个软，吃亏的是他们。
道个歉也不会少块肉，等江鸽回去。还不是任他们母子拿捏。
李大海不情愿的跟我爸道歉，我爸根本没看他。
李大海也不管我爸接不接受道歉，江鸽只要一天还是他老婆，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打别人可能会被追责索赔，他打老婆谁管得着，那个红本本可是他的免责书。
来之前我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只是想再给李大海一次机会，看来没这必要了！
4
道过歉李大海看我爸没有说什么，又恢复了那副小混混嘴脸。
嚷嚷着让我们赔医疗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还让警察抓我俩坐牢。
警察不理会他们，反而问李大海:“你打江鸽的时候，没想过也要坐牢吗？”
“笑话！我打我老婆，天经地义，坐什么牢？”
“是这样吗？那你们之间是亲戚，这算互殴，你要追究的话只能都拘留。”
李大海没想到警察会这么说，看来今天警察是偏帮到底了，顿时觉得很是泄气。
警察看他不吭声，就拿出一份保证书。保证书上写明，让李大海以后不许家暴我姐，还要负责这次我姐的医疗费用。
李大海一看，这下不干了:“不打她可以，但是要钱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