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国,酒文化可是由来已久了。古时候以诗会友的时候,大多都是先喝酒开场,一边喝一边聊,感情到了,诗兴也就来了,于是就有了那些流传千古的名篇。
东晋的时候有个大书法家叫王羲之,他在绍兴的兰亭那儿,跟好朋友谢安等人一块儿喝酒,喝得特别痛快。喝完之后啊,灵感就像泉水一样涌出来了,借着酒劲儿就开始写字,一下子就写出了流传千古的《兰亭序》。“竹林七贤”里有个刘伶,这人可真是够特别的,特别爱喝酒,都到了嗜酒如命的程度,而且他喝酒的时候还喜欢光着身子喝呢。就因为这事儿,还留下了一句挺有名的话:“我把天地当作房子,把屋子当作裤子,你们怎么跑到我裤子里来了?”
在我国的十大元帅里,陈毅是个大诗人,他也特别爱喝酒。有一回喝酒的时候,他还对秦基伟说:“我可不和你计较……你这司令怕是干不了啦。”
秦基伟被一句话弄得彻夜难眠,这是迁怒呢,还是嗔怪啊?
【久别重逢,相见甚欢】
1964年,陈毅和周恩来出国访问,回来的时候路过昆明。陈毅就想起了以前的好朋友秦基伟,他一是想跟秦基伟叙叙旧,二是要为外交工作找合适的人才。
秦基伟得知两位老总要来,特别高兴。当天晚上就安排了宴会,给大家接风,还在宴会开始前即兴说了些祝贺的话。
台下坐着二位老总还有十几位外交官,秦基伟在台上侃侃而谈。他神情特别自在,就像个学者似的。他思维很敏捷,逻辑也清晰,说话的语气呢,柔里带刚,让人听着又亲切又自然。
台下不停地响起阵阵掌声,陈毅的嘴巴张得大大的,还朝周恩来投去了满是疑惑的眼神。他虽然晓得秦基伟一直在坚持学习,可还是难以相信,以前是个大文盲的秦基伟,如今居然进步得这么快,变得这么优秀。
早期的革命战士里幸存下来的人,都在枪林弹雨、血雨腥风中摸爬滚打过。陈毅对他们特别熟悉,什么都知道。毕竟他们不但是开国功臣,更是建国的顶梁柱啊。
1914年,秦基伟生于湖北红安的一个小村子里,他家五口人日子过得虽苦,但也充满欢乐。
命运向来就这么不公平,10岁的时候,一场瘟疫让父亲没了命。接下来的一年里,哥哥和母亲也一个接一个地死了,仅有的姐姐也嫁到很远的地方去了,家里就只剩下年纪还小的秦基伟了。
秦基伟为了活下去,到处去做苦工。15岁的时候,他稀里糊涂地拿起梭镖,跟着大家一起闹革命,就是著名的黄麻起义。从这以后,秦基伟就把部队当成家,开始了军旅生涯。
秦基伟小时候经历过一段艰难的岁月,这让他有了吃苦耐劳、坚韧不拔的性格,所以在艰苦的对敌斗争中,他立场坚定,从不退缩。后来,每次想到童年,他唯一觉得后悔的就是没多读几年书,多认识几个字。
秦基伟知识上有不足,他就总趁着有空的时候读书认字,还老向旁人请教,一直坚持写日记,就想把这缺陷给补上。有本从战场上缴获的《孙子兵法》,他当成宝贝一样,都不知道翻看过多少回了。周恩来都这么评价他:“是文化人中的没文化人,没文化人中的文化人。”
革命生活能磨炼所有人,只有经受住考验,才能成为强者。
秦基伟经历了打土豪分土地、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以及抗美援朝这些时期,他走过草地、翻过雪山,经受了数不清的考验,也面临过无数次生死危机,这让他已然磨炼成为一名坚强的革命战士。尤其是在抗美援朝的时候,上甘岭战役里,他带领的15路军更是缔造了一段传奇。
在中国那177个中将里,秦基伟是最早当上大军区司令员的。在部队里,他早就特别出名了。可让陈毅没想到的是,他的文化素养居然提高得这么快。陈毅为他感到高兴,也为自己能碰到这样的“人才”而开心。
“可以啊,跟谁学的呀?真没想到进步能这么快,得对你刮目相看喽!”陈毅抑制不住内心的欣喜,朝着走过来的秦基伟竖起了大拇指。
“还不都是跟你学的嘛,大半辈子都因为没文化吃亏,要是再不好好学,就该被淘汰喽。”能得到陈毅的夸奖,秦基伟打心底里高兴。
这两人说得越来越高兴,聊得越来越兴奋,一边回忆过去,一边讲述现在。酒缓缓倒入杯中时,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陈毅不由自主地靠近酒杯,深吸一口气后,话题不知不觉就转到酒上了。
陈毅其实还有个爱好,那就是爱喝酒。他酒量虽然不怎么样,可就是喜欢喝。
“挺好,这酒真不错。秦基伟啊,上次怕你犯错,这次非得把你灌趴下不可。”一看到酒,陈毅就不禁想起上次那7毛钱的事儿。
秦基伟这人也挺爱说笑的,年纪轻,酒量也好,喝一斤茅台都不费劲。现在呢,老总这么看重他,他实在是不好拒绝,再说了,他还是“主人”呢。
于是他一口气喝了六杯,接着给陈毅倒满三杯,这是对老总表示谦让和礼貌。
陈毅觉着这样对自己有好处,于是就一点不客气地全收下了。
接着,两人就摆开阵势划起拳来,你喝一杯,我喝两杯,都睁大眼睛仔细数着数,酒多酒少互不相让,感情就在酒里一点点凝聚起来,友谊也在酒里得到升华,虽说没舞文弄墨,可这难道不也是一种“酒文化”吗?
瞧着这两人较上劲了,周总理也跟着凑趣儿,说陈毅是个纸老虎呢,让秦基伟小心他耍赖。
没一会儿,两斤茅台就喝光了。陈毅有点醉了,眼睛红红的,走路都摇摇晃晃的。
自己酒量不行,还挺有理地说:“得了得了,怕你再出错(上次吃饭秦基伟挨批了),今天不和你计较……看样子你这司令当不了喽。”
秦基伟晓得陈毅有点喝多了,心里没当回事儿,可最后那话却让他一下懵住了,那可不像是醉话。瞧着陈毅离开的背影,秦基伟满脸茫然,难道自己犯错了?
一整晚,秦基伟都在反省自己呢,就因为陈毅那句话,翻来覆去睡不着,前思后想,费尽了心思。
秦基伟心里七上八下的,早早就来上班等着陈毅他们了,他是真睡不着啊。
陈毅一见到秦基伟,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给你换个工作吧,到大使馆去,那儿更需要你呢。这可不是强迫你啊,你可以考虑考虑……我们还得上报,等上面做决定。”
陈毅这么一说,秦基伟那颗悬着的心可就彻底落了地,他长长地舒了口气,心情一下子就由阴转晴了,马上就表了态:“只要陈老总觉着我能干这事儿,我就全听组织安排。”
原本呢,陈毅听完秦基伟的祝贺词之后,就感觉眼前突然一亮。嘿,这不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人嘛,真可谓是找了好久都没找到,结果现在一下子就碰到了,太巧了。
当天晚上,陈毅就把自己的想法跟周恩来说了,周恩来也认为秦基伟说话有分量,是当外交官的料,他俩这么一商量就达成一致了。不过,最后拍板定下来的还是军委。
后来呢,秦基伟由于身体的缘故,最终没去大使馆,不过他俩斗酒的事儿倒成了一段佳话。
你别看他俩这么熟,实际上呢,在这之前,陈毅和秦基伟就见过两回。他俩性格差不多,所以一见面就很投缘,聊得可高兴了,再加上他们有一样的信仰,相同的追求。
【与秦基伟的第一次见面】
1947年的时候,秦基伟接到命令,中原军区的上层干部要到宝丰县去开会。秦基伟是第九纵的司令员,就在这次,他头一回见到了中原军区第一副司令员陈毅。
和大多数领导不一样,陈毅这人很随和、很豪爽,爱热闹。他趁着吃饭的空当儿跟大家说说笑笑的。他看似不经意这么做,实际上参会人员的情况他都摸得透透的了。尤其是秦基伟,这个从泥腿子干起的司令员,陈毅好像对他更在意些,可能这就是投缘吧!
饭后,陈毅这个爱热闹的人,找邓子恢下棋,还非得拉着秦基伟来当裁判不可。
两边军队对峙起来,谁也不让谁,楚汉的地盘各自守着。陈毅爱悔棋呢,瞅见马腿都已经落下了,邓子恢一炮就打过来了,这可把他给急坏了,拿手按着“马”就喊:“不行不行,刚才马跳错地儿了。”
邓子恢哪能就这么算了呢,非要把“马”给轰了。他说:“这可不行,明摆着你的‘马’已经稳稳落地了,不能悔棋啊。秦基伟,你来当裁判,说句公道话。”
就这么着,两人一个执意要拿走,一个紧紧摁着不撒手。这可把身为下级的秦基伟给难住了,他心里直叫苦,这裁判可真难当啊!
晚上没任务,大家就各干各的。秦基伟照老习惯写日记呢,一抬头瞅见陈毅,急忙起身让座。
陈毅一点也不客气,笑着就坐下了,说道:“又在学习呀,现在打仗这么艰难,能像你这样一直坚持的人可不多喽!”
“唉,都怪我小时候没好好读书,没文化可把我坑苦了。”秦基伟见陈毅夸自己,很是感慨地说道。
两人正聊着,突然,陈毅一转话题:“听闻你京剧唱得挺好,今天来唱一段,让我也过过耳瘾呗?”
陈老总也晓得,我就是瞎唱呢,随口哼哼解解闷儿。秦基伟没料到陈毅对他了解得这么细致,头一回见面就在上级跟前唱戏,他觉着有点难为情。
陈毅点上烟,又递给秦基伟一支,说:“让你唱你就唱呗,有啥不好意思的。”看样子,陈毅今天是有准备的,他想听戏。
秦基伟推辞不掉,于是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唱道:设坛台借东风助周郎,曹孟德占天时兵多将广……
《借东风》这曲子,他亮开嗓子就唱起来了。这曲子呢,平常他就爱听,自己唱起来也拿手。唱得高兴的时候,秦基伟还在场地里绕着圈儿,手势也加上了,那声调高低起伏,唱得特别带感情。
“行啊,行啊,没料到你这小子唱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陈毅拍着大腿,止不住地一个劲儿叫好。行军途中能听到这样的表演,可不容易,秦基伟在业余的里面算是很专业的了。
这么聊了一会儿,秦基伟就没那么拘束了,真有点“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觉。他俩越聊越对劲儿,越说越投缘,就见了这一回面,却都给对方留下了特别深的印象。
战事很紧张,大家就各走各的路了,能活下来那就是运气好,没成想过了一年,这俩人又碰上了。
【与秦基伟的第二次见面】
1948年10月郑州解放的时候,秦基伟是城防司令。他就守城的事儿向陈毅和陈赓汇报,一直汇报到夜深人静。
“秦基伟啊,都这么晚了还在忙工作呢。可不能让我们饿着肚子就去睡觉啊,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大城市里肯定有不少好吃的。”陈毅都一年没见这位老部下了,他说话直来直去,直接说到主题上,语气挺委婉的,但态度却很坚决,不容置疑。
秦基伟其实也有这想法,只是怕影响工作。老总都开口了,哪能不照做呢。他马上摸了摸衣兜说:“行,走呗,这次得让陈老总吃顿好的,你看,有六元大洋呢。”
陈赓一听说有“免费的午餐”,嘴也馋了起来:“走走,我去开车。”
三个人顿时来了兴致,坐在车上的时候还盘算着吃啥,怎么把这6元钱花得精光。结果吉普车在热闹的街上转了一圈,他们竟然一家营业着的高级饭店都没瞧见。没办法,他们只能到父女俩开的小餐馆去,就这儿也已经封火了。
今天有个阔佬来了,店老板,有啥好吃的就尽管往上端。陈毅刚一进门,就叫嚷着要吃好东西。
瞅着跟前这三个人,父女俩都懵了,哪是什么阔佬啊,明明就是当兵的嘛。既然有生意送上门来,哪有不做的道理呢。马上,当爹的就把煤火点着了,拿出手头仅有的一点瘦肉和一棵白菜。毕竟是小本买卖,他们就只买当天要用的食材。
这些食材也没多少啊,秦基伟拿询问的眼神瞅着那两位,等他们说话呢。
“哎,坐吧坐吧,随便吃点得了。”陈毅先坐了下来,心里有点失望,还有点不甘心。不过他也明白,要是离开这个店呀,可能真就得挨饿了。
陈赓看到这种情况,就主动站出来当大厨。“当当当”,瞧他手起刀落,肉丝就切好了。把锅放到炉灶上,倒上油,再放入葱花和姜末,等炒出香味后,就把肉丝下到锅里。随着“滋滋”的响声,肉香飘满屋子,一个劲儿往鼻子里钻呢。撒上盐,倒上酱油,再炒几分钟,就大功告成了。
众人闻着味儿,用力吸着鼻子,尝了尝,味道确实挺好。然后,陈赓又炒了一盘白菜。就这么着,肉丝配白菜,再加上一瓶烧酒,三个人吃喝起来,特别痛快。
大伙都吃饱喝足了,陈毅拍了拍肚子,半开玩笑地讲:“秦基伟呀,今天可让你占大便宜喽,就花了7毛钱请我们吃饭。”
钱花得不多,可秦基伟就因为这挨了批。为啥呢?吃饭的时候邓小平打电话找他呢。秦基伟是犯了错,不过也因为这事儿和陈毅的友谊增进了。
君子之间的交往就像水一样清淡。一首《借东风》,一份7毛钱的饭菜,还有两瓶茅台,就让两个志趣相投的人凑到一块儿了,变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战友。
【资料来源:】
《威猛神将秦基伟》——纪学
秦基伟写的《秦基伟回忆录》。
《一个苹果》——张计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