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过兵的都知道,军营的趣事还是很多的,有时我看到描写军营过去一些故事时,自己仿佛又回到当年二十几岁的年轻时光。
那时,单调乏味的军队生活中,如果有家属前来部队探亲,那一段时间里,肯定火气正旺的战士们的中心话题。
在部队,有一个大家耳熟能详的词语,叫“家属来队”。我当兵那些年,还没有“军嫂”这个词,军官的爱人就叫“家属”。
尽管我们部队的驻地特别偏僻,但一年四季都有干部的家属来部队探亲,她们不顾漫长路途有多么辛苦,一心只想尽快飞往部队,早日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与自己的老公团聚,就是她们最大的幸福。
我和妻子是在1977年认识的,那次我回老家探亲,经我初中的一个语文老师介绍,我认识了她的表妹(也是一名教师),第一次见面时我俩就一见钟情。
当时我送给了她一支钢笔,她送给我一条粉红色的手巾,作为订婚礼物。
当时,妻子有位闺蜜知道她找了一个当兵的,便对她说:“找当兵的,长期分居,将来有苦头吃的!”
但妻子最终还是义无反顾地嫁给了我,在1980年10月1日,我们走上了婚礼的殿堂。
婚后我在军营,她在家乡教书,平时都是两地分居,一年到头,只能靠书信来进行情感的对话与交流,因此,妻子来部队探亲,对我而言,是十分期待的事情。
结婚三年,我和妻子在一起的时间,还不超过四个月。
1983年冬天,妻子给我拍来了电报,说是趁着寒假来部队看我,收到电报后,我心里异常兴奋,心情一片大好。过了四天,妻子终于独自一人千里迢迢来看我了,她乘坐了两天半的火车,我与几个老乡一起去车站接她。当时,我住的是双人宿舍,我和另一位干部住在一起,他家属来队时我搬出去,我家属来队他搬出去。
因此,用不着去住机场的家属招待所,方便得很。床是两张单人床拼在一起的,连队的文书又找人从仓库里给我搬来四个空的炸药箱,两个当作椅子,两个垒起来当餐桌。被子是我的一床军用被,再去招待所借了一床被子,被子表面缝了大红丝绸被面,枕头枕巾都是新买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简单随意,然后我又借了锅碗瓢盆准备好好过一段难忘的日子。
妻子的到来,对我来说,真的是“久旱逢甘霖”,夫妻之间的浓情蜜意自不可少。妻子多次深情地对我说:“要细水长流,你要悠着点,不要累坏了身体!”
最为难堪的是,在一次凌晨两点左右时,我和妻子正在忘我的陶醉时,忽然之间,其中的一个单人床竟然塌了,我的腰被扭伤了,好在妻子安然无恙。
第二天一早,我让文书找人帮忙修一下残破的床腿,正常人一看,就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随即,“床塌”那件事迅速传遍了军营,成了大家多年茶余饭后的谈资,那段时间,不少人见到我就说:“老兄,你也太猛了吧?!”搞得我和妻子特别难为情。
妻子来部队的时间转瞬即逝,到了分别的时候,那种痛苦的滋味真的难以形容。不知道情感和心理的煎熬,又要到何时才能得到抚慰。我是1993年转业到地方的,在转业之间,我和妻子一直过着“牛郎织女”般的生活,在她生孩子的时候,我却在千里之外的军营,无法给她任何安慰。
也许真像他们所说的那样,只有经过时间考验和岁月洗礼的情感,才更有爱的味道;只有经过苦涩浸润和艰难守望的情感,才更值得回味。在前些日子,我在网络看到这样一个短剧,一个摄友在公园里采访那些已婚的女孩,他问:“你能接受多久不和自己的老公在一起生活?”被采访的人大多是这样回答的:“三天吧!”、“一周!”、“我的极限是三十天!”
看到这里,我流泪了,我对坐在一旁的妻子说:“这辈子欠你太多了,实在对不起!”
平时,当我们讲到军人的奉献时,不能忘了他们身后那些默默奉献的军人妻子,尤其是长期两地分居的“军嫂”们!
如今,回想和妻子携手走过的难忘历程,我们的爱情经历了时代的磨砺和时间的考验而更加坚贞不渝。
如有来生,我们将还在一起,我说到这里时,妻子把我的手握的紧紧的!